第21章 时光与你

叶铖曾经做过一个梦，高三那年，叶铖翻看着日记，有了自己的心事，那晚他们两个人在操场上散步，绕了一圈又一圈，女孩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梦里，叶铖还牵起了她的手……

        而现在，程离高三了，两个人穿着一样的校服，融入了叶铖不曾参与的那段时光，叶铖的高三枯燥乏味，而程离却悄然而至，他明白也就是那一夜，他的心判若两人，彼时还算不上喜欢，但，异样的情愫在心里滋生。高三那年，游离于学习之外的，便是程离这个人的身影。

        “叶铖，我通过复赛了，接下来就要准备全国性的决赛了。”程离的步伐都轻快了一些，这一年的时间，程离都觉得时间过的超级快，从老师找上她，到她初赛时的懵懵懂懂，通过之后，夏宁，章叔叔一家还有叶铖，都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她从内心里生出一份勇气，想要真真正正地努力一把，至少，对的起老师的选择，朋友的支持，叶铖的信任。

        “我真的很开心，接下来的决赛，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程离给自己打气。

        叶铖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意料之中，一开始就说了，你没问题，你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谢谢你，叶铖。”程离感激道。程离低头看着两人的步伐，慢慢一致了起来，虽说程离还是走的慢了些，但是，似乎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做足了等她的准备，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等太久了。

        “应该的。”叶铖的声音一顿，再开口，“毕竟，我也不是毫无私心的。”

        程离想起来那天，那晚两个人的畅谈，关于两人模糊不清的关系，叶铖告诉自己，他会等她，那时她刚中考完，还不是很能清楚的界定两人之间的感情，转眼间，两年半的时间，程离就站到了叶铖同样的位置，她要参加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的决赛，她要获得保送大学的资格，她要提前半年的时间，给两个人一个答案。

        “你接下来什么都不用想，专心考试就行。”叶铖告诉她。

        “你也知道，全国性的赛事是来自34个省份和四个直辖市的顶尖学生，在当地都是数一数二的，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准备，所以更要上心才行。”

        “我明白的。”程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叶铖突然拉起她的手往学校外走，程离的身体顺着他的方向走，程离来到了一处小洋楼，刚一上楼，叶铖就用自己身体挡住门，再转身时，叶铖眼底那不易察觉的渴望已然掩饰不住。

        “学习的事情都说完了，离离，让我抱抱好吗，我想你了，好想好想。”叶铖的眼眸收缩，声音都压了下来。

        半年多没见，程离对这个少年也生出了几分思念，她点了点头，叶铖就已经把自己抱在怀里，少年微微弯下来身体，程离能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叶铖的呼吸温热，叶铖的手却没有不安分，只是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背，和章韫夏宁不同，程离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克制。

        “叶铖，我也想你。”怀里的人声音轻轻浅浅，此时此刻，两人都有着一样的心思。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程离才道，“叶铖，我觉得有点闷。”程离刚才整个人的身体都埋在叶铖的身上，她听见了两个人的心跳声，一声分不清是谁的，两个人都急促而猛烈。

        听闻，叶铖松开了手，把程离牵到了沙发上，轻声道，“程离，这里是我家。”

        “放心，我父母休假出去旅游了。”叶铖说着给程离倒了一杯水。

        叶铖的家，内部整体就是很中式的风格，雕刻的圆桌，木质的地板，客厅里还挂了几幅国画，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往里看去，苏州园林的嵌套艺术融入其中，体量不大，有意追求自然与居家的结合，通透而不失优雅，色调也是暖色调，这样的家，虽然没有见过叶铖的父母，但叶铖身上流露出的品性与修养，自然和父母的孕育有着密切的联系。

        “你有一个很好的家。”程离真诚地讲。

        “我带你来这里，其实是要给你一些东西的。我收拾了一个下午，在我卧室里，进来看看。”

        “你要不拿到客厅里吧。”程离有所顾虑。

        叶铖起身，连同程离也拉了起来，叶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自己布置了一下午，临门一脚，怎么也得让她进去，叶铖佯装道，“你就不好奇我从小生活的房间是怎样的吗？”

        程离半推半就地，就到了门口，叶铖直接打开卧室的门，程离看了一眼，里面与外面完全不同，整体的蓝色调，有漫画海报，墙上张贴了许多奖状，有叶铖的滑板，这里有很多叶铖私人的东西，程离有一种进入叶铖私人领域的感觉，这满屋的东西，都很‘叶铖’。

        与此同时，叶铖走进去在写字桌上拿起来一本厚厚的东西，叶铖摊开在程离面前时，程离才发现这是一本相册，里面的小男孩脸色稚嫩，身穿超人衣服，摆出超人的姿势。

        一张张地，记载了这个少年的过往，叶铖耐心地，“这张，一岁的时候，和我表哥；你看那个，我小时候可喜欢滑滑梯了；还有这个，上一年级的时候；滑滑板，挺帅吧，还有我小学升国旗，那是我第一次演讲，还有这张……，叶铖每翻一张就会跟程离详细说说，程离看着少年的变化，惊叹于少年每一步的成长和变化。

        “你长的很好啊。”

        “显而易见。”叶铖甚至还看了一眼镜子，越发觉得自己长得帅，还臭屁的来了一句，“从小很多人说我好看。”

        叶铖摸着下巴，仰头又看了看，“不过你说出来，我就更开心了。”

        程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连忙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好，说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叶铖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啊，那个，给你的东西。”

        程离打开，里面是一套校服，程离抬头，“你的吗？”

        “你现在这套太小了，马上就过冬了，这样下去不行。”叶铖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脚踝处还有手腕，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我已经照着你的身高下去拿到裁缝店去改好了，绝对正正好好。”

        程离拿了起来，叶铖的校服保管的很好，看起来像是崭新的一样。

        程离此刻就在叶铖的家里，她听叶铖讲自己的过去，在他的空间里，程离被容纳了进来。

        某一个瞬间，程离也想要，会自己真正的家看一看，她更想，让叶铖和她一起。

        程离细心把校服折好放进盒子里，她看了眼天空，和五年前的那个傍晚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程离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想了想，“叶铖，章叔叔和我讲，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让我不要去祭拜父母。”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你讲过，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一直都没有捉拿归案，那些人，恨我父母，包括我。”

        程离眼神沉沉，咬牙道，“我恨不得他们死，他们毁了我的家，自然也没打算放过我。”

        “叶铖，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真的，也挺害怕失去你的。本来我一直在镇子上也不会招人注意，可是我回来了，章叔叔能找到我，他们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觉得我挺自私的，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后来，我甚至开始贪恋，我害怕你知道我的事情后远离我，但是今天，你带我来你家，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自始至终都很真诚，而我也不能一直这样遮遮掩掩下去。”

        叶铖捂住了她的眼睛，叶铖从一开始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他见不得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他从后面抱住她，几乎是用了全力，“程离，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说我会等你，自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一定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你，这一点，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叶铖能明显感觉出那双眼睛的颤动，他又问，“你父母葬在哪里？”

        “城南西郊。”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去了，只敢远远地看着。

        “想不想过去看看？”

        “我可以吗？”

        “有我在，你就可以，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叶铖目光如矩。

        程离脖子一凉，叶铖把自己脖子上的东西解了下来戴在程离的脖颈上，透过镜子，程离得以看清，是一个精致的海豚项链，纯黑色的线绳，海豚的身体呈现出透亮的青色，跃然而起，程离的脖子处生了一颗痣，乍一看，像是海豚在轻吻她身上的痣，程离看着，温声道“你买的吗？”

        “我自己做的，包括那个海豚，本来没想这么早给你，可是你这个人，跟我讲的这些让我明白我需要表达清楚我的立场。我上大学前就一直戴着了，别人问起，我就说这是我的小海豚，也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叶铖对她的心思，程离一直都知道，可是，在程离看来，这样一份感情注定要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他还没有去看那更广阔的世界，两个人相差三岁，这一千多个日夜，叶铖会遇到更多的人，形形色色，所以，程离从一开始，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叶铖上了大学后，是可能会动更加优秀的女孩子动心的，这是人之常情，两人本来也没有建立多么亲密的关系，再加上来了市里以后章叔叔的提醒，时刻让她明白，自己是一个随时都会陷入危险境地的人，所以这三年来，除了夏宁，章韫还眼前这个少年，程离不敢和同学们有深入接触，她拉起自己的警戒线，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屋外一片静谧，晚霞的天，仲夏开的花结了果，她听见叶铖在她耳畔同她讲，“程离，静好时光，盛住无限，这是你告诉我的，那么，你的静好时光，我来守。”

        “不过，你现在，还是学习为主，明天我们去看你父母。”叶铖揉她的小脑袋，自己也凑上去蹭了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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