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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纷至沓来


“茗筑华启,数理望京”,华大和京大一路之隔,作为老牌名校,两所学校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两所学校说起来也是颇有渊源,建校之初,京大的校长就表明宗旨,学术不应只囿于这一席之地,科研的触角应抵每一位学子的心,后起之秀华大也明确此意,校长亲自坐镇,告诫师生固步自封只会画地为牢,学术之间的良性竞争才是应有之义。如此以来,京大学子和教职工往来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雨停后,叶铖和程离来到了华大。

        “我给章韫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到了。”程离看着手里的东西。

        “我来吧,这样可以保证这东西上少一个人的指纹,你把手机给我。”叶铖解释着。

        “你没有他电话吗?”程离惊道,之前他不是说章韫给他看过那个照片,尽管如此,程离还是把手机给了他。

        叶铖边拨号边道,“之前我们组织过一次学术交流座谈会,他在上面做报告来着,当时文件出了点儿问题,章韫后来用自己的电脑,投影上去,电脑桌面,我看到了。”

        “所以,不是他主动跟你说的。”程离给了他一记眼神。

        “我和他并不熟。”

        程离听着作势就要踩他的脚,叶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眼底的笑意止不住,“离离,你总要给我个念想吧,我那时候,想你的时候就只能看着相册里那张蛋糕的照片发呆,我们又不是”

        电话那头正接起,“是我,叶铖。”

        “她和我在一起,你爸爸和你说清楚了吧。”

        “好,你过来吧。”

        叶铖不疾不徐地口吻,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样子,再低头时,神色又恢复如初,“他在上厕所,要我们等一会儿。”

        “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两个人坐下,程离看着那快递盒子,若有所思,“章叔叔说我太冲动了,他说爸妈一直把我保护的很好,而我现在以身涉险,说我没有为他们考虑过。”

        “我现在大一,我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我十一岁,七年过去了,杀害我父母的凶手,至今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第二次我去墓地的时候,章叔叔跟我讲,以后不要再去了。他们知道,程义临父母有个孩子,他们要把我找出来。”

        “章叔叔跟我讲了一些我父母工作上的事情,至此我才知道了我父母的工作有多危险,他说那时候我还小,离开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以为我会一直在镇上,直到那天在校门口碰见我,我告诉他,我考到了市一中。”

        叶铖想了想,捏捏程离的手,“我生日那天?”

        “没错。”

        叶铖了然,程离靠在他的肩上,他低头看了看这小妮子,有时候,他真的不得不怀疑这是上天提前安排好的,他曾经问过程离,是什么时候下定主意考到市里的,程离只说,想离自己在乎的人近一些,尤其是父母,那时候,叶铖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与他无关,可后来,她来参加他的生日,她亲自做蛋糕给他,他收到了最好的祝福,也是那天,遇到章警察,故事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关于父母的往事被打开,程离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程离逐步陷入危险时,他如期而至,而他要做的,则是保护好他的姑娘。

        章韫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大雨过后,虹光停在树梢处,穿透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等久了吧,最近这几天吃坏肚子了。”

        章韫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甚至微微有些泛白,程离看了,提醒,“记得吃药,实在不行看看医生。”

        “夏宁陪我去过了,医生开了点儿药,好多了。”提起夏宁,章韫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把东西给我吧,我父亲跟我交代过了。”

        程离点头,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连带着她的手套。

        “宁宁这两天老提起你,他看了叶铖一眼,“说你最近都不联系她,重色轻友的很。”

        “啊,我没有,上周我们还一起出去了,这周我课不少,她知道的。”

        叶铖瞥了章韫一眼,淡淡地,“你多陪陪你女朋友,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程离,你这个男朋友,说话可真不好听。”

        “好歹你那时候保送,我也是尽了一份力的,再说了,那时候天天给你发消息,防贼一样。”

        章韫和叶铖差不多高,一米八几的两个大个子,站在那里,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里都多了不明意味,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叶铖,我脚疼。”

        每个人高中的时候都会有想认识的人,倒也说不上崇拜,就是觉得这个人神秘,骨子里生来就有一股子劲儿,考场遇见的那天,章韫才得以见叶铖的真面目,这人生来一副淡漠的样子,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他很少表达,神秘低调的同时激发了章韫的对他的好奇,后来,下意识地,章韫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对这人的评价。

        “叶铖这个人,妥妥的一枚学神。”

        “叶铖啊,人挺好的,班上同学学习有问题的,都会帮着解决,不过,感觉他这个人不太好相处。”

        “听说他们班一个女生跟他表白,结果叶铖直接拒绝了,那女生眼睛都红了。”

        “叶铖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去问楚正嵊啊。”

        他不了解这个男人,可眼下,看着叶铖轻柔地按着女孩的脚,把心思完全放在程离身上,,温声自责,“是我的疏忽,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儿。”完全没有刚才同他说话的那副样子,章韫明白,程离这人,是叶铖极为珍视的人。

        “章韫,不管怎样,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

        “客气什么,无论是从我父亲的角度,宁宁的角度亦或是朋友的角度,这都是应该的。”

        程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宁宁,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章韫没有纠结缘由,只是说,“那就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你自己告诉她吧。”

        “夏宁把你当做她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这件事,有一天是你主动告诉她的。”章韫想着他家那个傻乎乎的姑娘。

        “我会的,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程离说

        日光逐渐降到地平面以下,章韫看了一眼手表,“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东西,我会处理好的,有结果了,我父亲会联系你们的。”

        程离的脚前前后后拖了大半个月,叶铖也就贴身照顾了她这些天,最近这段时间,叶铖特别忙。

        数信学院办公室内,两个人坐在那里,“叶铖,你年初项目的后续跟进,数据处理和信息分析上还是不够完美。”他的老师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是你的硕博推荐人,理应对你有更高的要求,你能理解吧。”

        “不过,好消息是,你的论文初审过关了,接下来,把手头上的其他事情放一放,专心把这个项目做好,找找是那个地方处理的不够好,出了纰漏,这样后续的审批流程也容易一些。”

        老师看了一眼叶铖,眼下的青黑眼圈,脸色也是不太好,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你看上去休息的不太好,最近遇上什么事了?”老师的视线停留在叶铖的眼睛上,意欲明显。

        “需不需要其他的同学分担一下?”

        老师并不知道叶铖和黎络的事儿,想着他们是一个地方的,假期的时候也好后续跟进,就建议道,“这样,我把黎络叫过来,你们一起做?”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最近因为私人的原因影响了项目的推进,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

        老师看着叶铖,好心提醒,“你是我最好的学生,独来独往惯了,可这样子是不行的。”

        叶铖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他没理由拒绝,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黎络,他嘴角动了动,“我去找章强吧。”

        老师这才没有再说话,然而,叶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师转手就给黎络打了一个电话。

        叶铖中午一般不回宿舍,这天叶铖回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一起玩游戏。

        “稀客呀,今天舍得回来了,怎么不陪我们程离妹妹了?”

        “你这个人,自从小女朋友来了以后,宿舍的集体活动是一次也不参加了。”

        “她脚前段时间受伤了,我要照顾她。”

        “我听说,今天老孟找你了,是不是跟你说你那个项目的事情。”

        叶铖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

        章强漫不经心道,“前段时间,老孟找我说起这个事情了,问我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加入?”

        “我当时心想,那个项目从最初立项都是你一个人的努力,我也不好参一脚,再加上你审批的事情,我就没有答应。”

        叶铖突然就明白了他离开办公室老师跟他说的那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自己真的很烦,他可以允许任何一个人参与进来,但就是不能是黎络,学习上的事情一旦掺杂着感情,就会被搅的乱七八糟,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但叶铖心中,已经有最坏的打算了。

        叶铖看着章强,无奈道,“如果,我现在问你,你还能加入吗?”

        “你项目有问题?”章强的脸色也严肃了些。

        叶铖也不想去过多的说黎络什么,避重就轻地,“后期的数据处理上有一些瑕疵。”

        章强一听,云淡风轻,“那有多大事,我们这专业,数据完善这不是日常学习任务吗?”

        章强还在游戏中,“多大点事儿,你自己也能行。我就不跟着占这便宜了。”

        叶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一整个下午,他都待在实验室,他想,也许只要把处理好的数据交给老师,他就能打消这个念头,为此,他需要抓紧时间,然而,这一切很快就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咚咚的两声,叶铖还在看整个项目的进展报告,听到声音,叶铖前去开门,就见到黎络站在那里,“叶铖,孟老师叫我过来的。”

        果然,他的老师,他没有理由把人拒之门外,叶铖侧身,黎络进来。

        “老师跟我讲,具体的事情要我们两个人谈。”黎络把包放下,看着这个叶铖久待的空间,来到这里,就像是回到了高中在一起教室里学习的日子,那段时光,黎络天天都能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

        老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午睡,听到叶铖的事情,黎络几乎刷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他们两个人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因为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叶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才是爱情和学业上都足以与他匹配的,连老师都知道,而叶铖偏偏是个死脑筋。

        叶铖有种自己的地方被人打扰了的感觉,他皱眉,尽量平和地讲,“黎络,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老孟跟你讲的,我会去和他谈,这件事情,我不需要你的参与。”

        “可孟老师不是这么跟我讲的。”黎络展示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叶铖,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黎络看着窗外,没什么情绪。

        “我现在,有男朋友。”

        说实话,叶铖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倒是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这个人,你和程离都认识,他叫柳刈。”黎络轻笑一声。

        饶是叶铖好心性,也觉得不可思议,柳刈,黎络,这两个人,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所以,这样你能和我说项目的事情了吗?”黎络眼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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