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的气味

两个人吃完早饭后，医生正好进来查房，看见两人，这几天，每次来的时候，这个男生一直在，比他们这些医护人员还上心。

        “恩，恢复的不错。”

        “医生，我今天能不能出院？”程离期待着医生的回答。

        今早晒过太阳之后，她更想离开医院了，倒不是说这里不好，程离反倒觉得这里的人性格都很好，工作也尽责，大过年的，他们也不能好好休息。

        “这个恐怕不行，你的身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检查，现在出院，是不可以的。”医生认真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保守估计，半个月吧。”

        医生离开后，程离怅然若失，她虽然没地方去，可也不想待在这里，医生说的话，简直就是直接让她打消这不必要的念头。

        “别说除夕夜了，可能正月十五自己还在这张床上呢。”程离心想着。

        叶铖轻拍拍程离的背，柔声道，“没事儿，医生都说你恢复的不错，我们听医生的。”

        程离点点头，眼下确实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程离往男孩的肩上一靠，淡淡地一句，“谢谢你，叶铖。”

        她突然想到什么，今天是除夕夜，按道理，他应当是要回家的，以前还会去爷爷奶奶家，这次，虽然接了过来，但，叶铖倒是一天也没闲着，就在医院和家里两头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再这样了。

        他也有自己的家人，有关心他的爷爷奶奶，他出事后，虽然父母没有过多过问，可又怎么会不放在心里呢。

        “一会儿你回家一趟吧。”程离想着。

        “离离，要不一会检查完身体，跟我一起回去。”叶铖建议。

        “啊”程离属实被吓了一跳，虽然叶铖已经跟她提过几次，但是真要见叶铖的爸爸妈妈，程离的心里是慌的，自从爸爸妈妈离开后，程离已经很少和爸爸妈妈这类的长辈有过太多接触，更何况，对方还是叶铖的父母，她在意叶铖，自然也想给叔叔阿姨留下一个好印象。

        正犹豫着，病房的们被人推开，两人一起抬头，才发现是章力恩警官，这几天因为这个案子他也忙的不可开交，医院的事情多让叶铖担待着，这不，处理完警队里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小离，好久不见，刚才跟医生聊了几句，他说你身体恢复的不错。”说罢，章警官把带来的花放在了床头。

        “小离，我今天来这里，是打算邀请你和我们一起过年的。”章力恩开门见山。

        “另外，你小姨的事情，我们去核实过了，你今年成年，可以选择不需要监护人，但是，于我自己，以及你父亲的遗愿，我还是希望能成为你的监护人，现在，你父亲，陆舟都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希望，能成为你的家人。”

        章力恩是继叶铖后的第二个说要做她家人的人，有时候程离望着天空，也会止不住地乱想，自从父母离开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愿意留在她身边的，以往的朋友，除了宁宁，都避她如麻，久而久之，她就觉得，好像在这个世上，没有父母的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不被人爱，不被人理解，不被人在乎，可是后来，叶铖出现了，在那个夏夜蝉鸣的夜晚，叶铖告诉她，她并不多余。

        “谢谢你，章叔叔，我愿意。”程离的眼眶也泛起泪花。

        短短几句话，表明了程离的心意，章力恩握住程离的手，点了点头，“希望，我来的还不算晚。”

        “一点儿都不晚。”程离已经太久没有家的感觉，这份安全感，她倍感珍惜。

        叶铖看着二人，心里也舒展开来，这世上，多了个人来爱她，给予他家小妮子家人般的关怀，叶铖觉得很欣慰，很快，叶铖也会给她一个家，连他一起。

        “不过，章叔叔，叶铖叫我今晚去见他家人”程离很尊敬作为父亲战友的章警官，刚才章叔叔又说要成为自己的监护人，程离理所当然地就和他讲了，程离并没有多想，可这话，在章力恩听来，就是叶铖这个毛头小子要来抢自家闺女的即视感，虽然这几天叶铖的一举一动自己看在眼里，可他作为长辈，还是不放心。

        “这么着急，小伙子，我家小离刚成年就想往你家里拐。”

        这话一出，大家长的作风就来了，叶铖脑袋一空，这局势，真的是瞬息万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叶铖带人姑娘回家就先要请示了。

        不过，程离既然能这么说，可见她对见父母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排斥，想到这里，叶铖又觉得，也没什么的，反正迟早也要见的，不急在这一时，本来自己已经想开了，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委婉的表达，他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就听见对面的章警官来了一句，“就算要见家长，也应该你们做男生的主动啊，给女生做个榜样。”

        这下轮到叶铖和程离两个人傻眼，这话锋转的速度，两个人险些没有跟上。

        “章叔叔，那你……”叶铖这称呼立马改了，程离察觉，低笑着不语。

        “要小离去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先来拜访我家，地址你知道的。”章力恩眯了眯眼。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那就先这样，等值班后，我来接你。”

        “不许跟他回家。”章力恩一副大家长的口吻，生怕自家孩子被拐跑了、

        章力恩离开后，两个人笑作一团，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章叔叔喜欢什么，这登门拜访，空手可不行。”

        “章韫知道，问他吧。”

        “要不你问问夏宁。”

        “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吧。”程离看穿他的心思。

        “知道你还问，怎么，不打算帮帮你未来的丈夫？”叶铖故意逗她。

        程离小脸一红，用手肘去撞他的腰，“叶铖，你都不害臊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程离还是拿起电话给夏宁拨过去，果然，在程离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那头的笑声也不见得比他两好到哪里去。

        “小离，你说什么，你说叶铖要去见你家长，还是章韫的父亲。”电话那头笑的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夏宁还没有想过毕业后是怎么为了见章里恩这位家长而犯愁的，而那个时候，叶铖一样，也打趣了夏宁一番，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对，你别笑，所以说，你去问问章韫，他父亲的喜好，我们这才好对症下药。”

        “你家叶铖呢，在你旁边听着吧，让他亲自来和我说，我就帮他问。”

        程离本就开着免提，字字句句叶铖都听得非常清楚，他很少有这样局促的时候，叶铖动了动嘴巴，本想着怎么开口，可旁边的人按捺不住，见不得叶铖这幅束手无策的样子，她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宁宁，他这几天一直在陪着我，把我照顾的很好。”

        夏宁听懂了程离的弦外之音，聊了几句后，两人就把电话挂了。

        刚才程离维护自己的样子叶铖看在眼里，她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很迷人，叶铖看了，只想把她揉进自己怀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拥紧了怀里的人，温声道，“离离，等见完我们的父母后，我们订婚吧。”

        “叶铖，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程离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可，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这一点，我无比笃定。”

        “记不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的，我们都是一样的。”叶铖亲亲她的额头。

        程离回想起两人确定关系的时候，自己同他讲了很多，她告诉他，自己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那是她珍藏了已久的心事，全都说给他听，那是他为她戴上戒指，是他给她的承诺，他说她会好好爱她，他做到了，这一年来的桩桩件件，发生的事，说过的话，总的来讲都逃不过一句：叶铖爱程离，所以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无关任何，只是因为，他爱她。

        程离对上了叶铖的眼眸，那琥珀色的瞳孔藏了太深的情意，没人能拒绝的了这样的眼神，而每每叶铖望向程离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既然这样，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好。”程离落下重重的一句。

        夕阳落下，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红光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庆祝新一年的到来，章叔叔来的时候，叶铖已经让程离‘赶’回家，不一样的是，走之前，叶铖让程离穿上了一件蓝色的毛衣，他告诉她，是他路过一条商业街买下的，想着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也算是在一起过年了。

        程离对章力恩家并不陌生，章韫一整个下午都在给妈妈打下手，看见程离进门，两个人相视一笑。

        “你陪小离聊会天吧，这天天在医院里，估计都闷坏了。”章力恩叫来了儿子。

        “恢复的怎么样？”章韫坐下。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在医院再躺几天。”

        想着下午的那个电话，章韫低声询问，“我听宁宁讲，叶铖要来拜访我父母，以你男朋友的名义。”

        程离点头，幽幽地一句，“对，到时候可要请你多说说他的好话。”

        “叶学长这进展，果然够迅速。”章韫竖起大拇指。

        程离看了一眼章韫，“我到时候也会帮你的，宁宁的父母就这一个女儿，你也迟早的事儿。”

        话一出，章韫就不说话了，拿着削好苹果递给程离，语气放软了些，“那就拜托了，先让我叶大哥给我探探路。”

        程离听章韫一本正经的讲，进门不到十分钟，章韫换了三个称呼，叶铖，叶学长，这会儿直接叶大哥，果然，见家长这件事全国统一，很难有人不紧张。

        她突然就想起来之前看到的一个段子“一个男生对女朋友家里，因为紧张，对着女生的爸爸喊了一句：爸爸，你好，我是你老公。

        每当想起来，程离就止不住的笑。

        章阿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对于程离的到来，也是心里欢喜，她早就想有一个女儿，去年暑假，她就觉得程离这个孩子努力又上进，问过自家儿子，结果儿子直接告诉自己，人家心有所属了。

        既然不能成为儿媳妇，做干女儿也不错。

        “小离，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拘束。”

        四个人边吃饭边看春晚，所有的节目里，程离最喜欢看的就是小品，每次都会捧腹大笑，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就到了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几人看着对方，举杯，喝酒的，果汁的，说出了那句：新年快乐。

        电视上的倒计时也在告别今年这一整年，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让我们一起，难忘今宵。

        零点一刻，程离接到了叶铖的视频电话，电话里的人正在房间阳台上，他看着程离，“离离，祝你新年快乐，无灾无难，一直有我。”

        “叶铖，新年快乐。”

        今年是程离久久都难忘的一个年，这一年，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家里的人都接纳她的存在，她喜欢的那个少年，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在床上想着，这已经是叶铖陪自己过的第三个年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离还收到了章叔叔给的压岁钱，章叔叔把她送回了医院，医院里一派祥和，和过年的气氛比起来，多少有些冷清，她打开房门，发现叶铖已经先她一步，来到了医院。

        “吃早点没，一个人来的？”叶铖看她身后没人。

        “吃过了，章叔叔送我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想来是工作上的事情。”程离放下东西。

        “我给你带了礼物。”程离拿起一个小盒子。

        叶铖眼前一亮，期待的口吻，“什么东西，能直接打开看吗？”

        程离默许，叶铖解开丝带，发现里面装了一瓶香水，淡蓝色的瓶体，里面内壁星星点点的光影，汇集在一起，是两个人的合照。

        “你知道的，我对气味很敏感，这是我自己做的，关于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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