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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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吕小春身为脆皮后勤人员, 一旦被用绝对武力强行控制住就几乎没有逃脱的办法,所以她才会拼命在自己的特殊技能上加点来避免这种可能性。
组织内部为了防止泄密, 强制规定了成员刑讯水平的及格线, 像她这种容易被当成靶子的类型,合格的标准甚至比武斗人员要求的更高一些。
那时候麻吕小春被逼无奈,愣是拖到最后一个才战战兢兢地进了刑讯室, 一路不敢多看一眼四面的墙壁上各种千奇百怪的刑具, 满脸视死如归地将自己锁在了椅子上。
大概五分钟后,门被人再次推开。
被审讯的人本应在进来后就自己戴上眼罩等待,但麻吕小春因为太紧张忘记了, 只能死死闭紧双眼。
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中途停了一下, 不知道从墙上取下了什么刑具,然后继续抬步走了过来。
是镶满倒刺的鞭子、通了电的金属棍、还是能拗断骨头的木夹?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惧,那人不屑地啧了一声, 正当麻吕小春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的时候, 一个柔软的东西被粗暴地按在了她的脸上,用力地揉了两下。
她连忙睁开眼睛,拼命摇晃脑袋防止被一条毛巾闷死。
“……阵?!”
银发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站在她面前,单手插兜,在她叫出名字之后才终于屈尊将毛巾从麻吕小春的脸上拿了下来, 留下一头被擦得乱七八糟的额发。
“就这么害怕吗?”
“是你的话就早点出声啊!”
麻吕小春对他怒目而视, 费劲地伸长腿去踢他。
黑泽阵挑了挑眉,不知道在墙上按了什么,特制的椅子腿上顿时弹出两条束缚带将麻吕小春牢牢地拽回了椅背上。
“喂!!”
“闭嘴, 很吵。”
黑泽阵随手将她头上几缕被汗湿的头发扒开, 然后严丝合缝地扣上眼罩。
眼罩的布料是特制的, 轻薄但遮光性却很好,麻吕小春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她不安地眨了眨眼,睫毛的颤动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
“等等等等——至少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为什么是你来?!不,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糊弄过去,你不会打算对你可怜的搭档下狠手的对吧……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阵!!”
“别犯蠢了,头顶有监控。”
“你帮我解开我现在就可以黑掉它唔——!”
麻吕小春的嘴也被堵上了。
“就算你被抓后的严刑逼供也不会比这更痛了,老实点待着。”
……完全不是安慰的话吧!!!
那天的记忆因为过于黑暗,事后麻吕小春出于自我保护,以及对还要一起出任务的另一个搭档的安全考虑,怕自己怒气上头不小心按错了某个关键按钮,强行将它从脑海里淡化,后来也确实逐渐遗忘了。
然而现在,在强烈的恐惧之下,那些模糊的疼痛喷涌般猛地浮出水面,当时那种挥之不去疼痛如同附骨之疽再一次爬上了她的身体,让麻吕小春甚至感受到了一瞬的幻痛。
不过截至目前,琴酒似乎并没有对她用刑的意思。
没有直接杀了她是担心她在逃亡的过程中将组织机密泄露给其他人吗?
麻吕小春扁了扁嘴,蒙在黑布下的眼睛努力睁大想要看清周围。
距离她被抓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了。
琴酒除了第一天恐吓的那几句之外就再没开过口,每天晚上在她饿到不行的时候给她来一针营养剂,其余时候就放任她一个人呆坐在这里,自己连个面都不露。
而在这三天里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间囚禁着她的房间并不是组织里任何一个用来关押叛徒的审讯室。
不只是因为这个过于普通的椅子,就连捆绑用的也不是组织特制的工具只是单纯的绳子而已,这样的束缚对其他经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几乎形同虚设。
……当然,麻吕小春是挣脱不开的。
脖子上的铁环如果说是用于刑讯也未免太松了,好像目的单纯让她的头不会完全低下去,维持在一个能看清表情的角度。
……琴酒他究竟想干什么?
麻吕小春想不明白。
她唯一清楚的是,无论如何身为组织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
第四天晚上。
她照旧被攥着手腕注射了一针营养剂,量维持在饿不死的程度,但长期以往只会让人越来越虚弱。
前三天的时候,麻吕小春还会趁着这个唯一能和琴酒接触的机会坚持不懈地试图和他搭话,被注射的时候还会夸张的喊痛,今天却异常安静地一声不吭,只是针头戳进皮肤的时候轻轻颤抖了一下,头被脖子上的铁环勒着无力地悬在半空中,好像连呼吸都很艰难似地努力喘着气。
其实那圈铁环并不像麻吕小春想象得那么没用。
她身量很小,再加上不愿意多做不擅长的体能训练,平时就窝在酒吧的吧台后面抱着电脑一天也不动一下,身上仅有的茧子都分布在经常敲打键盘的指腹上。她坐在这张琴酒过去常坐的椅子上,从背面看几乎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头发丝都露不出来。
那圈环的确算不上厚重。
但当它扣在那一截过分纤瘦的脖颈上,就仿佛变成了某种严苛的刑具,黝黑的铁色衬得被束缚住的人异常苍白孱弱。明明主体被固定在了椅背上,但每当她胸膛起伏一次,都让人忍不住怀疑那重量会不会压垮她身体内部不堪一击的脊梁。
琴酒的神情仿佛在看小孩子拙劣的表演,丝毫没有被打动的迹象,眼神毫无波动。
他居高临下地端详了半晌麻吕小春狼狈的模样,突然用手背拍了拍麻吕小春的脸。
麻吕小春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下,下意识开口想说什么,在张嘴的那一刻早就干裂的唇瓣被拉扯着渗出了几滴鲜血,她舔掉那点腥甜,唇边突然被怼上了一个冰凉湿润的触感。
是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
因为姿势问题,麻吕小春勉强喝了一点,更多的则顺着下巴流了下去打湿了领口。
“……好歹帮我擦一下吧。”
“你有现在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的自觉吗?”琴酒道,顺带毫不留情地将手腕上绑着的绳子用力拉紧。看着麻吕小春吃痛的模样,他仿佛被愉悦到了一般放松了神情,用拇指抹去了她下巴上的水痕。
非常自然地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满脸厌恶地看着手指上的湿润的痕迹,攥紧拳头将拇指握在了最里面。
那点残留的凉意转而紧贴在了他的掌心,明明是最柔软无害的水,却无端生出了电流般的灼烧感。
琴酒有一瞬间想掏出枪干脆利落地杀掉眼前这个女人。
他的手甚至已经碰到了枪托的边缘,里面是来之前新换上的弹夹,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会失手。
而麻吕小春并不知道这些。
她已经很久没听见琴酒的声响了,但同样也没有听见象征着离开的关门声。麻吕小春困惑地偏了偏头,纯黑的眼罩下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瘦削的下巴,上面还残留着一个青色的指印。
她不知道就在距离她大脑仅有几厘米的地方正悬停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只要轻扣扳机就能让她毫无挣扎地死去。
“阵?”
麻吕小春道。
她端正了下姿势向上支起身体,困在铁环里的脖颈费力地伸长,因为无人应声而自主地寻找着声援,第三视角下却更像是自投罗网地自己将额头顶向了枪口。
琴酒忽然报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由小国语言组成的拗口名词被他精准地念了出来,麻吕小春顿时像是被捏住命门的小动物,身形僵硬,连脸上装出的虚弱都淡了几分。
她没想到琴酒能这么快就查到这里。
长期形成的固有思想让她忽略了琴酒是一名优秀得能够立于金字塔顶层的杀手,而一个出色的杀手自然不会有哪一方面存在短板。
包括从前大多由她经受的情报收集和探查。
哪怕没有她,琴酒也依旧很强。
麻吕小春在想通了这点之后,第一个涌上来的情绪竟然不是暴露底牌的惶恐,而是一种平静的恍然。
可能是幼时的经历将她养得过于感性,虽然经常做着极为精密的工作,但麻吕小春其实并不是一个做事前会费力思考后果的人,大多数时候甚至称得上冲动。
细细数来,这些冲动的选择竟然多数都和琴酒有关。
单纯从报告中知道了这个名字后就毅然去接近那个沾满鲜血的少年、不通过自己的途径告诉他代号,藏着点小心思想看看他能不能从那么多的酒名里挑出对应着她的那一个、胆大包天地想和相识多年的‘搭档’变成更加亲密熟稔的关系,就像曾经抛弃她的家人一样……
还有最后毫不犹豫地连夜叛逃。
这个选择的弊端太大,已经不是用冲动一词能够解释的行为,但意外的是,麻吕小春在困难重重的逃跑过程中并没有升起过什么悔意。
她是清醒地,认真地,迫切地想要远离黑泽阵。
因为没有经历过,麻吕小春弄不太清楚感情的界限,亲人密友和爱人在她这里都是可以相交的近义词。作为孕育者的母亲只留给了她一个空洞的代称,第二个获得她感情指向的研究员将这个代称推向到了黑白的界限中央,让它变得更加混沌模糊。
黑泽阵用了十年,将它重新变得清晰并深深铭刻上了自己的印记。
但当麻吕小春主动打破壁垒向他递出一颗喜爱的糖果,回应她的却是怀疑的枪口。
就在那个时候,麻吕小春忽然明白了。
哪怕她依旧固执地用‘阵’来称呼他,也无法阻止他的改变。
‘黑泽阵’只是她所紧抓着的属于他过去的一部分,而现实中的银发少年早就长成了需要她仰头才能看见的高大身形,是黑衣组织boss信任的下属,身边不需要任何人的首席杀手。
但那一部分又没有完全消失。
它若隐若现地存在于麻吕小春工作的酒吧,准时送去的任务情报,交谈时的每一个无意间的用词……还有口袋里老旧的通讯器。像是承载着所有期望果实的糖果盒,引诱着麻吕小春无视外面包裹着的冰冷尖刺向前迈出一步。
她已经尝试过一次,扎进身体的刺早已融化在了骨血里,但她也知道如果继续这样维持现状,内心深处的渴望总会驱使她不断靠近。
所以麻吕小春选择了逃。
现在,立刻,逃得越远越好。
她不想再吃糖了。
曾经最甜的那一颗被她亲手扔进了垃圾桶,而身边仅剩的这一枚,甜蜜的外壳下包裹着的是最为尖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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