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无能为力

第1371章

        今天的事，说起来倒也实在是巧。

        本来正领着小六等几个捕快在街上巡查的李公甫，忽然感到好一阵的心悸，随即，更在心中生出了迫切的想要同儿子李知见上一面的焦急感觉。

        在当前这样一个有神鬼妖魔的世界里，心血来潮这种事情，并不能说就是毫无半点根据的胡言乱语。

        即便对一个如李公甫这样的凡人来讲，突然的心血来潮，或许也代表着某件攸关他自身状况的大麻烦。

        心中的莫名悸动，使得李公甫根本不敢耽搁。

        在将后续的工作交托给自己的副手，李公甫带着小六一起，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了家中。

        而等回到了家，眼前所见的景象，让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里的李公甫，眼前登时就是一黑。

        竟然，真的出了事！

        李公甫回家以后，眼前所见到的，刚好就是儿子李知突然晕倒的场面。

        要知道，李捕头家本就是三代单传，而李公甫在与许娇容成亲以后，又迟迟好几年过去，也未能有一个子嗣诞下。

        所以，对李知这个难得的孩儿，李捕头、李公甫等三个家里的大人，可当真是宝贝的紧。

        即便谈不上眼珠子，命根子，但也差不了太多。

        毫不夸张的讲，对于当下还不到三岁的小小李知，李公甫一家可都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坏，根本见不得孩子身上有半点的异样。

        如今眼瞧着李知突然晕倒，一张小脸就此变得煞白，没有了丁点的血色，如何能不让他们这一家人心里焦急难耐呢？

        小六已跟了李公甫多年，自然很清楚李知对李公甫一家的重要性。

        眼见到李公甫似已有些失了方寸的模样，他未等李公甫有所吩咐，便直接开口，说要替他们去请个大夫回来，随即，便风风火火的闯出了门。

        至于李捕头、李公甫、许娇容等三人，则在将李知安置在床榻上以后，全数都围在了床边不愿离开。

        尤其身为母亲的许娇容，此时更是直接就哭肿了眼。

        却说自告奋勇去替李知寻医生回来的小六，因着顺路的缘故，先将李知患病的消息带给了许仙那里，随即再一路疾跑着，来到了附近最大，也是最好的一家医馆里，找到了馆里坐堂的杭州名医，刘大夫。

        即是名医，刘大夫这里的病患自然不会太少。

        但小六与李公甫今日本就是在执勤奉公的过程里半路抽身，此时的小六身上不仅仍还穿着捕快的公服，他的手里也还拿着一柄雪亮的官刀。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同一个有刀在手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儿讲道理的。

        “等救了我那侄子，老先生您便是再怎样打我骂我，我小六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现在，却还得您老行行好，跟我一起过去救命呐！”

        既有威逼，也有乞求，小六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份儿，所以，刘大夫即便心里仍有不快，但到最后，却也只能被小六拽着，带上自己的药箱，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李家出诊。

        “这孩子……”

        从来医者父母心。

        尽管小六求医的整个过程，使得刘大夫的心里一直都憋着股子气。

        但此时跟随小六来到李家，并瞧见躺在床上，瞧来身上的情况实在已不容乐观的李知，刘大夫却立刻就收拢起了心里的杂念。

        小孩的病症同成年人相比，从来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今日，李知身上这病症本就来得突然，之前竟没有一星半点的征兆。

        是以，在刘大夫试过了李知此时的脉象，又朝着李公甫、许娇容一家问了问李知发病前后的情况以后，他的眉头，便已就此紧紧的凝在了一处。

        刘大夫是杭州城里的名医，是以，他的一身医术当然是不算差的。

        不过，即便如此，面对此时发生在李知身上的病症，刘大夫这里却也迟迟未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他毕竟不是扁鹊华佗，这世上的疑难杂症，也不是对随便哪一样都能有医治的把握。

        甚至于，世间的许多病症，便是以刘大夫行医多年的经验，也都从没有见识一二的机会。

        就比如说现在。

        细思半晌，刘大夫也没能确定，导致李知突然变成眼下这副模样的原因，究竟会是什么。

        等到最后，他只能提议说，先给李知开个补益元气的方子，至于救治，他这里却是无能为力的。

        或许梁王府上的太医能有医治的本事，又或者金山寺的法海禅师，也能有救人的妙法。

        说完了这些，带着几分怅然，刘大夫便就此告辞离去。

        又因着未能成功救人而自心里生出的愧念，所以，对于李公甫拿出的诊金，他也只挑了一块最小的碎银子收入了怀中。

        刘大夫的一番话，使得李家众人的一颗心全都就此沉入了谷地。

        作为杭州城里有数的名医，刘大夫的医术，已然可算是城中众多医者里名列前茅的那个。

        可眼下面对李知身上突来的病症，刘大夫这里竟然连病症的缘由都难以瞧出，如此，就更谈不上去思虑出一个医治之法来了。

        刘大夫离去之前，出于善意，给李家众人提了两个建议。

        但凭李捕头一家人的身份，就算李公甫是府衙捕头，就算许仙已得了举人功名，但要从梁王府上请个太医出来，也几乎可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金山寺的法海禅师素来慈悲为怀，时常会在寺中举办义诊的活动，但迄今为止，那位法海禅师却也并没有做过下山往某一特定人家出诊的行为。

        思来想去，实在很难在短时间里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

        而在一旁的床榻上，又不时的传出来自李知口中痛苦的梦呓。

        在这样的情境下，使得李家众人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显沉重，最终还是李捕头说了句，要不然，去寻白石山的清源禅师来瞧瞧看，毕竟当初在许娇容产子一事上去，清源禅师就已然展露出了他的医术手段。

        只是清源禅师在医道上的名气到底算不得高，就算有前例可循，但李家众人却也不敢将希望全都放在清源禅师的身上。

        万一，等老和尚到了以后，他也说出了与刘大夫一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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