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后的萨满之舞

兀拙颜涛与朴大劲聊了很久，最后朴大劲竭力邀请兀拙颜涛有空一定去高句丽找他。

　　“与一个敌人还能聊这么久？我是第一次见到。”吾塞帖儿一脸茫然，“大人透漏透露，聊了什么？让我也学习学习”

　　“没什么，就两件事，第一，汉人有句话叫“养寇自重”，朴大劲以后要战功了出来找我，我来打配合，比如一起进攻夫余了、进攻契丹了；第二，挹娄铁矿，愿意给他们提供原材料，我们给一个市场行情价，至于高句丽什么价格采购，他定。”

　　吾塞帖儿嘴巴张得老大，还能这样谈？后面什么价格没懂，但是那家伙肯定能大赚一笔。

　　“我的好兄弟，你真是天才。打败了他，再给了他最需要的军功与金钱，反而变成了合作伙伴！以后我就能放心的把虞娄部交给你了。”虞娄扩出给了颜涛一个大大的拥抱。

　　“扩出大哥，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了？”颜涛责怪道。

　　“上次就警告过你，还说。”颜熊重重的给了虞娄扩出一拳，“一个敢和我摔跤的人，身体怎么会差呢？”

　　“也是，我每天还都有需求呢，哈哈哈”，这些男人们一起坏笑着。

　　撒刻勿切有点忧心忡忡，“我们要不要尽快赶回去？”

　　“没事的，有沈冲在，不会出问题的。”颜涛满怀自信的说道。

　　“不会有事的，颜涛最大的危机已经过了。对了，上次颜涛送的100套铠甲与武器，您满意吗？”颜熊心虚的试探。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呢？”撒刻勿切开心的笑了，“这个聘礼比什么都值钱！”

　　说着示意颜涛那边，偷偷说道，“你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啰嗦。上次送完聘礼，一直在和我们说你的事情，还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脾气有点倔，希望大家担待。

　　还跑去萨和雅那里，一点不见外，一口一个嫂子，告诉萨和雅如果你的倔脾气上来了，不要和你争，直接去找你父亲就行了。

　　还给我和你岳父、萨和雅，每人一把短剑。颜涛说了，只要拿着这把带‘兀’字的短剑，去了中原随便逛，不用花钱。而且，关键时刻还有人保护我们。是真的吗？”

　　颜熊听的心里暖暖的，“嗯，弟弟说得不假！对了，别说岳父，还没正式结亲呢！”

　　“哎呦，都定亲了，还害羞起来了，你可是我们挹娄的战神啊！”

　　说着看着前方的颜涛的背影，“不错！”

　　也不知道是在夸颜涛，还是夸颜熊，或者是目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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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你们的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兀林达尔一伙人被围困在中间。里三圈外三圈的，有士兵也有普通民众，还有流民。

　　兀林达尔抬头看着天上，阴天，好像快要下雨了，不见一点星光。再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听着“他怎么不知好歹”之类的言语，无奈的笑笑，淡然的坐在了祭坛边。

　　他还是太低估这个义子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怪他，也不怪这些民众和倒戈的士兵。

　　外，有黑水部大军压境，声称“只要兀拙颜涛当大人，就愿意同兀拙颜部结为同盟”，谁能拒绝黑水部这个强大的外援？

　　内，则是意图挟制兀拙颜涛家人失算，没想到那个汉人沈冲带着一帮种田的，摇身一变成了军人，战斗力还很强，很快就把他们的500乌合之众打败了。

　　那个沈冲还贱兮兮的嘲笑他：不错，我们的职业是军人；但是，种菜是我们汉民的种族天赋，没办法啊！

　　再就是，当他听说颜涛这次是以身做人质，促使黑水部及挹娄各部团结一心，几百年来首次打败高句丽，使挹娄人不再受外族压迫！

　　他还是挺为这个义子自豪的！甚至还有点担心他！

　　自己一直想让颜涛做义子，自己的眼光没错的，这小子能干大事！

　　来了！

　　只见人群让开一条道，兀拙颜涛缓缓的朝他走来！身后跟着兀拙颜熊、纳兰三骨、吾塞帖儿、虞娄扩出、撒刻勿切。

　　“为什么？”兀拙颜涛痛苦的问道。

　　“义父错了！”

　　“您怎么会听信乌木赛那个王八蛋，他在我们这里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们都清楚。”

　　“义父错了！”

　　颜涛走过去，拉起义父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不！”兀林达尔甩开了他的手，转身看着祭坛，“在这个祭坛，我跳了几十年、祈祷了几十年，祈祷我们的人民能幸福的活着，至少不用饿肚子！我经历过我们被高句丽、被夫余、被北沃沮、被契丹，甚至还有飘洋过海的倭人来欺负，但如今，一切都改变了！因为，我的儿子，兀拙颜涛，正带领我们改变这个情况。

　　请让我作为萨满做最后一次祈祷。”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走上了祭坛中央的高台，抬起左脚、嘴里喊“踏踏”；再抬起右脚，嘴里喊“啪啪”，慢慢的，举起双手，做出摇晃的动作，嘴里开始含糊不清，好像是挹娄萨满最出名的神通“通神”。围绕着祭坛，越来越快，舞的很孤独，又好像很悲壮，但，又有些希望！

　　四周的人群，静静的看着，庄严、肃穆！

　　今天的兀林达尔，没有腰间的铁铃与铜牌、没有法裙上鲜艳的彩带、没有圆鼓的手上空空，但，这次却是他舞动的最壮丽最美最神圣的一次舞蹈！

　　颜涛的眼含热泪，慢慢的下蹲，单膝跪地、双手擎天。兀拙颜熊、纳兰三骨、吾塞帖儿、虞娄扩出、撒刻勿切等都跟着单膝跪地、双手擎天。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也都单膝跪地、双手擎天。从虞娄部请来的接替兀林达尔的萨满，此刻是双膝跪地，以头点地，好像不如此，不足以表达对前辈的敬意！

　　兀林达尔慢慢的安静下来，朝向众人，“我们的天神赐下预言：我们将在兀拙颜涛的带领下，摆脱贫困，我们的部族将越来越强大，他将成为挹娄之王！带领我们，征服所有的部族，我们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部族！”

　　说着，扶起兀拙颜涛，走到了祭坛中央。

　　兀林达尔背对众人，面向兀拙颜涛，单膝跪地，“大人，请带领我们强大吧！”

　　“大人，请带领我们强大吧！”

　　人群的欢呼声，如涟漪，一层又一层，越来越大，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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