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明天入V

第二十一章

        宁溪的拥抱很轻柔，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轻轻搂着，加上那句话被宁溪耳语一般坚定地说出来，鱼江月莫名委屈起来，那些积压已久的伤心难过，如同洪水决堤般，随时都会汹涌出来。

        鱼江月知道她应该挣开的，但她此刻需要这样的温柔和拥抱，所以她不但没有挣脱宁溪怀抱，反而转过身靠在宁溪肩头。

        鱼江月说：“我真想像你一样。”

        她没法像宁溪这样坚定，她有很多顾虑，这些年，她好像一直在找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两全其美方法，她怕她们最后朋友也做不成，所以才会这样畏首畏尾。

        宁溪温柔地拍了拍她后背：“如果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鱼江月嘴硬：“靠一下而已。”

        眼里有些湿意，但还不至于哭。

        宁溪没说话，手臂拥得紧了些，能够隔着布料，勾勒出鱼江月曼妙身形，她闭着眼睛，感受鱼江月短暂属于自己的片刻。

        人高兴时，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宁溪小时候就怀疑，每个人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而决定时间流速的因素之一就是心情，所以她的童年才会那么漫长。

        此刻，她觉得上一秒才刚抱住鱼江月，而鱼江月就要退出来了。

        鱼江月从宁溪怀里出来时，有些尴尬，她向来不喜欢示弱服软，但刚刚情绪上头，而宁溪又知道她对孔书辞的感情，这里没有比宁溪更适合的倾诉对象。

        她眼角微红：“抱歉。”

        宁溪关心道：“姐姐还难受吗？”

        鱼江月瞪她一眼，耍起了无赖：“不难受，我什么时候难受过？”

        宁溪见她心情好转，笑得宠溺：“是我说错话了，是我想抱你，是我在占姐姐的便宜。”

        鱼江月怪难为情的，低头整了整衣服，手指摸到衣领时，还是会想到孔书辞给的温柔触感。

        她在石凳上坐下来，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到你们紧挨在一起时。”宁溪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漫不经心，“我当时还以为你们要接吻呢。”

        等看到孔书辞转身离开，而鱼江月伤心的时候，她心里居然在窃喜，可能她全家都是变态吧，宁溪如是想到。

        鱼江月还挺不好意思的，孔书辞朝她走来的那一刻，她心脏跳得极快，但她没想过接吻这种事。

        孔书辞给的答案一点也不意外，她早该知道的，只是一直靠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支撑着。

        她失恋了。

        还没有恋爱就失恋了。

        鱼江月叹了一口气，抬头就见宁溪看着她，她问：“看什么？”

        宁溪托着腮笑道：“你真好看。”

        鱼江月眼睛还有些微红润，由于刚刚真的难过过，虽然没有哭，但此刻鼻尖微红，头发也因为靠在她肩头，有些乱，好看极了。

        她想把鱼江月抱进怀里。

        她想疼爱她。

        宁溪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当然好看，鱼江月笑骂道：“小鬼头，姐姐我去睡觉了。”

        宁溪看着她的背影，闭着眼回想鱼江月身上幽香，坐到鱼江月刚坐过的位置，石凳上还有余温。

        鱼江月来卧室，连衣服都没脱，就往被窝里钻。

        她想睡觉只是为了躲避现实，为了找到一个隐秘的避风港，为了在被窝里哭出来，但没想到在宁溪怀里呆过，现在胸口闷闷的，心里也难受，但是竟然找不到那种感觉，躺着躺着还真睡着了。

        宁溪独自坐了一会，鱼淼淼端着一盘水果出来，奇怪道：“我姐怎么去睡觉了？来，吃枇杷。”

        宁溪捏起一颗枇杷：“她困了。”

        鱼淼淼怀疑这话可信度，她八卦道：“真的嘛，我刚看到你们俩抱一起了，我姐是不是哭了？”

        其实她想问她姐是不是和孔书辞吵架了？但宁溪明显和孔书辞不对付，她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宁溪摇头：“她没哭啊。”

        “那她为什么和你抱一起？”鱼淼淼瞪大眼睛，惊讶万分，她刚刚偷偷观察了，抱了好几分钟。

        宁溪朝鱼淼淼笑了笑，最后轻描淡写道：“想抱就抱一起了。”

        这话让鱼淼淼无法反驳，人家关系好就抱一起，有什么奇怪的。

        她问：“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呀？我感觉你们关系有点好。

        宁溪颔首：“算是吧。”

        她单方面认识鱼江月也而已。

        啧，还真是认识，鱼淼淼不再追问，加了宁溪联系方式，把拍的合照发给宁溪。

        她当时一共拍了三张，三张其实大差不差，姿势都是一样的，只是神态不太一样，鱼淼淼一口气全发了，知道宁溪和孔书辞有过节，也没有问照片拍得怎样。

        宁溪保存照片后，毫不犹豫地把孔书辞裁剪掉，只留下她和鱼江月，然后和鱼淼淼聊了起来。

        鱼江月醒来时，是吃午饭时间，她才想起她又把宁溪一个人落下了，明明说好要照顾宁溪的，结果她跑来睡觉，再次有些愧疚。

        幸好起来后，发现鱼淼淼陪着宁溪打游戏，鱼淼淼得知宁溪开了家电竞俱乐部之后，更加兴奋。

        鱼淼淼：“我哥是不是很怕你？”

        宁溪说：“怕啊，我是他老板。”

        鱼江月一出来就听到这话，抿唇笑了笑，她倒不觉得鱼泽旭怕宁溪，只是觉得两人相处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她这个单身狗还没有观察出来，只是好奇，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谈起恋爱的。

        鱼淼淼看到她：“姐，照片我已经发你微信了，轻微美颜。”

        鱼江月点点头：“嗯。”

        鱼江月拿出手机，点开照片后，看着孔苏辞温柔的面孔，指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她脸上拭过。

        当然一旁的宁溪也很夺目。

        吃午饭时，鱼奶奶问：“小鱼，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鱼江月：“不是，昨晚没睡好。”

        鱼奶奶：“我已经和老张说好，张家那小子下午就过来，你们见个面，好好和人家聊聊，就算不谈朋友也没关系，交个朋友。”

        鱼江月心说嘴上是这样说，老人家心里恐怕恨不得她能够立刻同意交往，今天谈恋爱，明天结婚，后天生孩子，其实她今天没什么心情去相亲，但明天就要回去，不好拂奶奶的好意。

        鱼江月说：“我尽力。”

        她和那人完全不认识，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对方很热情，一来就送了她一捧粉色郁金香，香味有些浓郁，鱼江月不太喜欢。

        在鱼江月看来，所有相亲对象都是一样的，有点无聊，像商品一样想把自己推销出去。

        但鱼江月不想被选择，她努力学习工作，就是为了获得选择权，她想选择别人，而不是被选择，她如今的选择是孔书辞。

        想到孔书辞心里就更郁闷，鱼江月今天的耐性非常少，好几次不在状态，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在她临近崩溃时接到了宁溪电话。

        “姐姐，相亲还顺利吗？”

        鱼江月：“还好。”

        “要不要我来帮你？”

        鱼江月轻笑：“你怎么帮？”

        宁溪只说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就把电话挂断了，鱼江月拿着被挂断的手机，和相亲对象道歉：“抱歉，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相亲对象笑道：“你不会是为了拒绝我吧？”

        鱼江月还真是拒绝他，正思量该怎么把话说得好听一点，就看到宁溪就在玻璃门外朝自己招手。

        鱼江月指了指宁溪，微微笑道：“我朋友真有急事找我，不好意思，浪费了你的时间。”

        相亲对象有些惋惜：“好吧。”

        出了咖啡馆，鱼江月走到宁溪跟前，宁溪此刻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很是轻盈凉快。

        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宁溪亲昵地上前挽着她胳膊：“你不是不想相亲吗？姐姐，你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出现。”

        虽然台词有些中二。

        鱼江月笑道：“谢谢。”

        她今天心情不好，而宁溪又是知情人，她的确更宁愿和宁溪呆在一起，聊聊心情，或者吐吐黑泥都行，而不是和相亲对象互相虚以委蛇。

        出于礼貌，她离开时，带走了对方送的那捧郁金香，此刻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宁溪注意到了。

        “姐姐，你不喜欢这花。”

        “味道太呛人，有些强势。”

        鱼江月喜欢温和一些的味道，宁溪身上的青草香味就很舒服。

        “那送我吧。”鱼江月闻言，还以为她喜欢，把花递给宁溪，没想到宁溪直接给扔垃圾桶了。

        “不开心的东西就早点丢掉，不要让它影响你的心情。”

        鱼江月也觉得自己不够果断，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人走进一家公园，在凉亭里聊起了天。

        鱼江月坐在凉亭的长椅上，说：“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宁溪说：“你问。”

        “你为什么不喜欢孔书辞？”鱼江月一直很好奇这事，单纯的出于好奇，而不是为了维护孔书辞。

        宁溪知道她今天的话题不可能离开孔书辞，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鱼江月眼神微暗：“不知道，察觉的时候已经喜欢了。”

        见宁溪在等自己说，鱼江月再次生出倾诉欲望，虽然她早就和杜长澜说过这些经历，但当有倾诉欲望时，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们两家是邻居，我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我都是一个人在爷爷奶奶身边，特别是阿旭还没出生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

        “而孔书辞的妈妈去世得早，在我记忆里就没有见过她妈妈，我们两家关系好，我爷爷奶奶也经常照顾她，好像从我记事起，孔书辞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我小时候的功课都是她辅导的。”

        “那时我妈还是地方电视台的制片人，每天工作都很忙，我爸又沉迷于历史研究，天天泡在文献里，我去找他，他也只会拿一堆小人书打发我，说起来，我见我妈时间还没有见她的多。”

        她找不到不喜欢孔书辞的理由。

        鱼江月说完再次觉得孔书辞很完美，没有人能够抵抗一个温柔大姐姐的魅力，反正她就不能。

        她说完没得到宁溪的反馈，有些疑惑，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宁溪托着下巴，认真道：“我觉得你是把她当你另一个妈了。”

        鱼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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