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哪怕不去认真回忆，他都能想起苏玉楼的眼睛。

        那双眼睛甚至盖住了虚影，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你也被祂控制了。】

        “控制？”云栩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吧，不过这又如何？”

        【有形的身体，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啊，毕竟我们也是有形的吧。”云栩说道，“所以自然更爱肉眼可见的。”

        顿了顿，他说道，“不过这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

        【？】

        “我想和她并肩。”云栩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想待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助力，成为她的一部分不过不是去占有她，也不是去征服她，世界与权力我都不需要，而且，这一点，”他有点羞赧的笑了，“我想靠自己去完成。”

        【愚蠢！像祂那样的存在，仅凭凡人之力，怎么可能达到？！】

        “怎么不可能？”

        随着这个突然插入的声音，系统的空间开始颤抖，黑暗之中裂开了一条缝，那道缝隙逐渐扩大，然后——

        一只脚从缝隙中踩了进来。

        就在脚尖落地的瞬间，云栩看到裂痕顺着脚尖向外扩散开来。

        “殿下——”他欣喜地唤道，在看到人时又愣了。“陛下？”

        “分的很清嘛。”皇帝苏玉楼凝聚着狂风暴雨的眼瞳在看向云栩的时候柔和了一点，她往前走了几步，这个空间便从内部开始碎裂。

        “从我身边抢人，谁给你的胆子？”皇帝苏玉楼冷笑一声，无形的威压把那团虚影压缩成了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小球。

        “这么想死，我满足你呀。”皇帝苏玉楼笑嘻嘻地说道。

        云栩从未见过这样的苏玉楼，无论是王女苏玉楼，还是现在这个皇帝苏玉楼，就算是愤怒也是克制的，像现在这样盛怒的一面，基本没显露过。

        宛若暴风雨一般。

        系统的空间逐渐的破碎，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它快痛死了，可却不敢挣扎。

        若不是这位大人享受慢慢杀死他的快感，他连这多出来的几分钟都活不下去。

        “啊，对了。”皇帝苏玉楼停下了动作，“我忘记了，你还有点用。”

        她掂了掂小球说道，“他的记忆是不是有备份在你这里？”

        “有，有的，只不过跟您相关的部分，我怎敢去记录您的时间”系统说道。

        “拿给我看看。”皇帝苏玉楼说道。

        “啊等，等下！”云栩说道。

        “怎么了？”皇帝苏玉楼看向他。

        “如，如果是我的记忆，那我是不是应该有权决定它的去留？”云栩顿了顿，问道。

        “嗯，你的东西，你有这个决定。”皇帝苏玉楼说道。

        “那里面，没有我和陛下相处的片段，是不是？”云栩又问系统。

        “是的。”系统抖了抖，感到了绝望。

        它猜到了这个人类的答案。

        “那我不需要了。”云栩摇摇头，“这段记忆缺少了最关键的部分，其他的事情靠我自己都能推断出来，我不需要去想起来。”

        “”皇帝苏玉楼讶然地看着他，尔后勾起嘴角。“你每次都能让我感到惊讶。”

        她又抛了抛小球，“不过这个东西还有用，暂时不能完全消灭它。”

        “消灭了会怎样？”云栩问道。

        “也不会怎样。”苏玉楼轻飘飘地说道。

        “噢。”云栩松了口气。“那——”

        “我死了世界就会重置！”系统大声地说道，“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崩溃灭亡，形成的新世界会把冕下当成主人，那样冕下会变成什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苏玉楼皱眉，却没有反驳它的话，而是对云栩说道，“就是这样。”

        世界毁灭怎么能算‘不会怎样’的小事啊！！！！云栩欲哭无泪地想道。

        皇帝苏玉楼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耸耸肩。就差没直接说出来这个世界毁灭了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件事了。

        “”云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非人类，忽然感到肩上担子越来越重了。

        “我喜欢着这个，”他努力地组织着自己贫乏的词汇，说道，“可以让我和陛下相遇的世界，陛下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怎么会有？”苏玉楼大惊小怪地看着他，“我只对你有感情。”

        “！”云栩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所，所以这个世界毁灭了的话我就不能再和您相遇了呀。所以”

        “这个不是我决定的。”皇帝苏玉楼坏笑着打断了他，说道，“这得那个我决定才行。”

        “啊？”云栩一愣。

        “所以。”苏玉楼微笑闭上眼睛，“有些话，你可能得再说一遍了。”

        “你个暴君！”云栩气的大骂。

        “啊？”王女苏玉楼很是茫然地看着他，“你在大吼大叫什么？噫，这是什么东西。”

        她很是嫌弃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球，“我可以消灭它吗？”她晃了晃小球。

        想到要重新对这个人说一遍刚才的话，云栩和系统同时感到了心累。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云栩无力地挥了挥手，萧索地坐在一旁。

        “噢？”苏玉楼捏了捏小球，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你想跟我的人缔结契约？”

        “好了，打住，快进到要不要把它弄死这里。”云栩说道，“我弃权，你随意。”

        “？？？？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一些很美妙的内容？”苏玉楼皱眉，又晃了晃小球，“算了，你还有用。老实点我不是不可以放过你。”

        “我要做什么？”系统问道。

        “如果你完不成你的规则，这个世界也会崩溃，所以就按你的规则来，只不过，”苏玉楼指了指被改造完的亚法拉斯，“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但完全听从云栩的命令，听明白了吗？”

        后面那句话仿佛带上了远古之前的规则一般，便是连没被针对的云栩都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殿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暗自皱眉，难道殿下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

        这个世界果然有神的吗？！

        他疑惑地看向苏玉楼。

        “看什么？”苏玉楼没感到他的疑惑，将小球扔进了亚法拉斯体内，在旁边的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营养液褪去，舱体打开，亚法拉斯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他茫然而懵懂地看着两人，问道。

        “他叫云栩，是你以后的主人。他的命令便是你的绝对指令，”苏玉楼弯下腰，声音仿佛符合着某种奇特的旋律一般，仿佛漩涡一样，逐渐将人卷入深海，“只不过这条规矩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可让别人知道他是你的主人，你只需要听他和我的话，除此之外，别人的话只可执行不冲突的部分，记住了吗？”

        “好的，我记住了。”亚法拉斯点了点头，他转向云栩。“我现在要做什么？”

        “”云栩沉默地看着他。

        他还没有圣母到对一手酿成了他前世悲剧的始作俑者产生同情，只是在这会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亚法拉斯会不会也说过跟苏玉楼一样的话呢？

        按照殿下的好奇心系统肯定偷偷把备份的记忆复制给她了吧。

        云栩一记眼刀甩了过去，苏玉楼立刻移开视线。

        “”云栩想了想，说道，“跳个伯伯罗里罗迪亚舞。”

        “噗，那是什么东西？”苏玉楼忍俊不禁地说道。

        “一种舞蹈。”云栩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实话，这是我前世最想看他跳的舞你确定没有隐患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苏玉楼无所谓地说道，“那个东西已经被我束缚住了，如果想活下来的话，他只能遵从。他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的异能就是这个。”

        “让我猜猜。”云栩忽然说道，“你的异能是不是没有任何发动条件，也没有任何负面效果，想用就用，根本不需要担心代价的那种？”

        “也没有，”苏玉楼十分谦虚地说道，“瞬间覆盖整个宇宙有点难。”

        正在这时，她的袖子滑落到手肘那里。云栩顿时呆住了。

        “你你戴的什么东西？”他颤抖地说道。

        “抑制器。”苏玉楼摇了摇手腕，云栩这才看到她两只手上都戴着十几只圆环，“你不觉得挺像手镯的？”

        “带这么多东西，你还能活动吗？”云栩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有什么？”苏玉楼无所谓地说道，她挽起裤脚，给云栩看脚踝上的两串抑制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抑制器随便一个普通人来戴，根本连路都走不动，甚至还会被压成肉泥。但苏玉楼怎么表现的仿佛一点阻碍都没有？

        云栩抽了抽嘴角。

        虽然说不当圣子了但我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东西啊！

        “嗯~”苏玉楼看他无语的表情，感到十分愉悦，“如果我全都取下来，那瞬间你就会永远成为我的傀儡，连灵魂也逃不掉。”她微微一笑，“别说，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么做的”

        “想都别想。”云栩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

        “唉。”苏玉楼毫不意外，对亚法拉斯说道，“喂，把你给他布置的任务调出来。”

        亚法拉斯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更新任务系统，已更改部分文字说明，现阶段任务为，带上改造完的圣子，和暗盟办理交接手续，举行洗礼仪式，然后全身而退。回到飞船。”

        “洗礼仪式不是结束了吗？”云栩忍不住问道。记忆中到这里就是已经没有了啊。

        “”亚法拉斯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还没有，给那些大人评鉴才是仪式。”

        云栩的眼神冷了下来。“然而我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那时候你已经被命令忘却了。”亚法拉斯说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苏玉楼拉开马上就要揍过去的云栩，说道，“要我催你吗？”

        “是。”亚法拉斯恢复了面无表情。

        “啊，对了。”苏玉楼弯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马上你会遇到的事情，我需要你全部记住，每天深夜梦回时回想一边，牢记住自己是多么不堪，多么应该承受这些记住了吗？”

        “是。”亚法拉斯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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