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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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夕阳是善水最不喜欢看的风景,时隔多年他依旧还可以回想起那个傍晚,他一个人坐在门口,身后是空荡荡的大殿,眼前是无比美丽的夕阳。
那是他变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的第一天,他没有哭,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心情,他就坐在母亲的宫门口看着落日消失,看着周围逐渐被黑暗笼罩。
在善水以为自己就算死了也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太后娘娘派人来接走了他。见多了风浪的太后娘娘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得懂善水的眼神,太后娘娘和蔼的声音,善水如今依旧铭记在心。
“好孩子,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你母亲就没有白死。”
小吉轻声唤道:“王爷。”
善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有泪,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小吉刚才走进来就看见他站在窗口看风景,可走近了再瞧发现善水居然哭了,小吉以为他是因为荣王的事情在伤感。
“王爷,荣王殿下是病亡的,这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变数。”
善水苦笑:“病亡的。”他看着小吉神情悲痛地问:“我不喜欢看夕阳,也不敢坐马车,这也是人无法预料到的变数吗?”
小吉不语,他知道善水现在需要倾诉。
善水说:“这不是不可预料,这是他们埋下的种子发芽了,这是他们射出了毒箭,中箭的伤口开始不可遏制的溃烂了。”
善水深吸一口气,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自嘲道:“我,曾经中箭的我,曾经厌恶射箭之人的我,如今也成为了射箭的人之一了。”
小吉语气里有浓浓的担忧:“王爷。”
善水狠狠地抹掉眼泪:“我早就满身疮痍。”善水冷笑,含义不明地继续说:“烂透了!”
小吉静立一旁没有再言语,他第一次见到善水这样的状态。善水心绪在得到宣泄之后渐渐平静下来,他问小吉:“你进来,是要告诉我事情办好了吗?”
小吉点点头:“是,已经按您的吩咐,将粮食换成了干草包,也在粮仓周围布好了兵力。”
“盯紧了,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走。”
江昼尔在心里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从京城到旌州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各种麻烦,事关母亲,他必须做到绝对谨慎。
门口有小厮说:“少爷,有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拿进来吧。”
小厮进屋见江昼尔在想事情,他把信放在桌上便准备悄悄出去,听见江昼尔问他:“送信的人是谁?”
“送信的男人没说自己是谁,只说,这封信关系到‘他’,他还说公子听了自然明白。”
江昼尔的思绪被这封突然送上门来的信打断了,信上没有落款,但内容足以说明写信之人既可知晓宫中隐秘又关心着皇子的动向,加之方才小厮所说之言,此人不用多想应当是来林安。
来林安在信上说,内廷司中参与诬陷裕妃娘娘的三个人逃跑了,他们逃跑之前曾经被皇上叫去问过裕妃之事,而且,琛王也已经派人去追杀这三个人了。来林安在信上所写的内容说明了这三个人的重要性,江昼尔心里清楚了来林安的意思,他也清楚不论是为了谁,这三个人都不能落到琛王的手里。
用晚膳的时候,皇后向皇上禀告了霁杉公主患病想要离京修养的事情,皇帝没有回答,皇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可是皇上神色如常,让人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皇帝吃着饭,心里在想着来林安说的话,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桩事情,他忽然叹了口气。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忧虑,或许是因为自己如今年纪大了,这回的忧虑比上一次太子带给他的感受更甚。
夜里,皇帝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门外叛军包围,叛军在不停地撞门,他想要喊人来救驾,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人了。他绝望地转身,他眼前忽然出现一排一排的牌位,上面是他所有亲人的名字,孤独和绝望在大殿里逐渐蔓延。门外的叛军冲进大门,皇帝一下子惊醒了。
皇后唤宫人送来茶水,皇帝喝了几口水方才被噩梦惊扰了的心绪逐渐平复,他想起今天白天皇后跟他说的,关于霁杉公主想去京郊岭村养病之事,他对皇后说:“你之前说,霁杉病了,你明日带着太医去趟江府,替朕去看看她。”
江震海恭恭敬敬地把皇后迎进江府,皇后免了各项复杂又客套的程序直接说:“省了那些累人的规矩,本宫直接去看霁杉公主。”
沿着江府曲曲折折的回廊一路前行,皇后看着江府的景致心里想着,难怪人们会说江府是一座小皇宫,也难怪皇上这些年会把江震海视作威胁。没有那个帝王能容忍,自己的身边有一个几乎可以与自己的荣耀比肩的人存在,但皇后今日来不是来看风景的,她是来完成皇上交给她的任务的,也是来完成自己的任务的。
皇后假做无意的对江震海说:“陛下很担心公主,太师放心。”
“谢陛下关怀,也有劳皇后娘娘凤驾亲临,老臣全家上下都感怀于心。”
皇后笑而不语,她不回答江震海的话,反而是回头看着同样一副恭顺的样子跟在后面的江昼尔,她问江昼尔:“你母亲忽染疾病,你一定很担心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母亲染疾,做儿子的自然心内忧焚。”
江昼尔被皇后忽然提问,他心里一时间也不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皇后得到江昼尔的回答之后,才转头对江震海说:“太师,昼尔是个好孩子,知道孝顺父母,咱们做父母的又何尝不是这样,整颗心都挂在他们身上呢。”
江震海微笑应答:“皇后娘娘说的是。”
江昼尔听到皇后这句看似闲谈却意有所指的话,他心里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了,原本还有些担心皇后此行结果的心一下子就安了。
桑宵在孟梨的再三催促下踏上了回归源阁的路,线同算着时间到稽沅渡口等桑宵。
“回来啦。”
桑宵离船上岸,看着眼前的渡口一如往常的忙碌着,可是,眼前这原本该熟悉的场景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线同见他怔怔出神,便问:“怎么,才离开几天,不认得这是哪里了?”
“我只是忽然发现,我这些年所有的时间都留在稽沅山上了。”
线同笑着跟桑宵玩笑道:“我就说吧,你没有那个抱着菜板子恬淡度日的好福气,今天就算你不回来,我也得去找你。”
“什么意思?”
“江公子和欣王他俩都送来了信找你。”
桑宵挑自己在意的问:“京城有什么情况了?”
线同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情形,他说:“你放心,京城目前一切安好,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去再说。”
皇后着太医把过脉之后,她又与霁杉公主聊了些家常话便走了。一行人闹哄哄的来又闹哄哄的离开了,皇后这趟江府之行呆了一个多时辰才走。送走了皇后,江震海心里有了底,他吩咐江昼尔可以开始着手准备霁杉公主离京的具体事宜了。
江昼尔换下那身迎接皇后时的那时华裳,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刚出门就遇到借着探病之机终于得以登门的官员们。江震海自打称病告假以来一直闭门不见任何人,即便平时算是他心腹的人,他也一概不见。
依附于江震海的官员一开始以为他是在避嫌,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这些人的心里难免犯嘀咕。江震海之所以让既让皇权忌惮又让人不敢轻易拔除,恰恰是因为这些依附于他的文武官员,还有那些掌控在他手里的钱粮命脉。江震海位高权重的背后,是一个盘根错节庞大的共生体,他们对江震海恭恭敬敬的同时,也要求江震海要稳稳的挡在他们的面前。
这些官员遇到江昼尔,一改往常热络的状态,他们简单又客套的聊了两句后,便急着去见江震海了。
江昼尔看着那群人离开的身影里没了从前的那份从容,他们如今的状态透露出心里的没底,也是,如今风波日紧,他们也要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打算打算。这天下从来没有万年不倒的大树,更没有永远可倚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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