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事了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陈，越和司徒瑾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了桃花林。这里靠近山林所以林子出了满满的桃树之外，偶尔还会夹杂了一株梨树或者是柳树杨树等。一些小动物也比外围的林子里多一些，可能突然从你眼前冲过去的白影就是一只跟自己玩伴一起追逐奔跑的兔子。

        两个小孩平时不是在学堂读书就是被困在家里，父亲叔伯都忙，也没人能带他们出去玩。现在难得被男性长辈带出来，没有严厉的师长在旁边看着，两个小孩直接玩到飞起。

        两个人在树林里奔跑着，一会儿去追一只兔子，一会儿爬上桃树去摘那支开得最好的桃花，一会儿又去旁边的小河边看河里的游鱼。

        陈越和司徒瑾就在一边看着，虽然两人都是出身高门，但是一个从小混在军旅，一个重来一生，早已看破那些所谓的世俗礼教了。小孩子嘛，尤其是男孩子还是活泼一些的好。追逐，爬树，下河都是小孩子应该有的童年经历。

        陈焕和秦烨在一边玩的开心，有下人跟着也不怕出什么事。陈越和司徒瑾便在桃花下慢慢走着。陈越看着身边一身白衣仿佛随时就能随风而去的司徒瑾，想了想还是问道：“司徒瑾，你为什么不想要那个位置啊？”

        “陈越，不想就是不想。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司徒瑾皱了皱眉，他连京城都不想待何况是哪个位置。就是陈越为什么就盯着他了？

        “司徒瑾，因为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未来。将士不怕死在战场上，但是不愿意死在自己守护的人手里。而你，是我觉得能够守住这个后方的人。“陈越停下来定定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人。

        “不是只有我，你自己也可以。“司徒瑾也转过身看着陈越。

        “我？你这是劝我谋朝篡位啊？但是我不行啊，让我打仗可以，做皇帝需要制衡太多，我不行。“陈越伸手帮司徒瑾拿开落在他发丝上的桃花瓣，自嘲的说道。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啊？”司徒瑾挡开陈越的手，没好气的笑着说道。

        “你？你当然可以。五年前你才初入朝堂，结根基不稳的时候就能一举入主吏部，扛着世家京官压力推行官员考核，再是担任颖妃案的主审，既维护了皇室尊严又维护了公正大义。制衡和布局是刻在你骨子里的东西，即使你厌恶那也是你的本能。”自五年前司徒瑾突然在朝堂崭露头角，陈越让人关注他开始，就发现这个人的每一步都是很自然的在平衡各方势力然后找到让自己获益最大的那条路。

        “陈将军谬赞了。据我所知陈将军也不差，当年的内奸案，前兵部尚书罗奎的下马，怕是陈将军没少使劲吧。”司徒瑾想起手下查到的那些信息，这个人，明明也是个天生的布局者，在这装什么小白兔呢。

        “司徒瑾，这几天的相处我也明白了，你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位置，但是在这个时期真的除了你不能是别人。二皇子虽好，但是毕竟先天有疾，大臣们不能公开的支持一个这样的皇子夺位。二皇子想登上帝位，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现有皇子全部死绝，只剩他一人。二是你在安定天下后，将皇位让与二皇子。而大皇子和四皇子，那就更加不行，他们对武将的态度还不如现在的那位呢。”陈越看着司徒瑾越来越没有表情脸果断地换了个话题。不是他非得逼司徒瑾去争位，而是真的别无选择。

        “呵，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说到底武将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若是大皇兄或是四皇弟即位，我的路大不了就是死。死又没什么可怕的。”司徒瑾看着陈越，眼睛里是逐渐燃起的愤怒。上一世他被困在京城，一辈子都没能出去看看。这一世他已经逼着自己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够了，他不想这辈子还被困在这里。

        “阿瑾。你看你辛苦五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官员考核以来地方官员为祸一方的情况少了很多，你掌管刑部，一些冤假错案也少了很多。甚至因为有你在朝堂之上，大皇子他们不敢太过分边疆将士们的日子都好过了很多。这个时候放弃，你真的忍心让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的老百姓，又回到之前艰苦日子里吗？”陈越走上前拉住了司徒瑾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我……”司徒瑾想说我为什么舍不得，他已经给了比之前好很多的环境，也给了改变的契机，就这样还是守不住的话，那他废这个心思干嘛？不如早点离开这里，去看看山水。好歹山水没有那么笨。

        “少爷。“楚墨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边跑还一遍喊，正好打断了司徒瑾想说的话。

        “楚墨？你跑这么急干嘛？“陈越看着自家小厮难得这么慌张的样子也是有点好奇。

        “出事了。“楚墨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怕，连忙骑马出来找人，现在喘得跟刚犁了几亩地的老牛似的。

        “出什么事了？“陈越连忙问道，能让楚墨慌张成这样，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想起司徒瑾还在旁边，连忙补上，“阿瑾没事，你直接说。”

        “青州，青州发大水了。消息刚送到，据说已经淹了很多地方了。“楚墨喘了口气，稳了稳呼吸才开口说道。

        “青州不是去年才建好的大堤吗？怎么又发洪水了？”陈越皱了皱眉，想起前些年的青州洪水，那真的是人间地狱。

        “这就跟第二件事有关了。说起来也是巧了，您不是让人去分批救出那十一个姑娘吗本来还没轮到钱源那边，夕云姐姐也还只是让人在那照看着，先保住命。结果今天就那边出了意外。钱源表面上看着人模鬼样的结果是个会折磨人的。青部的那些姑娘见的东西多了，若只是床上的那些事，青部的姑娘们可能为了大局也就忍了，但是钱源他太不是人。那个被抢去的姑娘若是再不被救出来，可能就要被折磨死了。所以看着她的人就直接出手把她救了出来。”楚墨捞起腰上的水壶，给自己灌了几口水，接着说道。

        陈越:“然后呢”

        “也巧，这个姑娘就是小石头的姐姐，小荷姑娘。这位小荷姑娘也是个厉害的，临走的时候，快晕了还不忘挣扎着让人，把藏在房间密格里的东西一起带了出来。等安顿好小荷，夕云拆开那个密格里的东西，才发现那是钱源这些年收受贿赂的账本。本来钱源一个户部小官的账本也没啥大事，可是偏偏里面有一笔账目就是去年跟工部那边的往来。工部那个跟钱源狼狈为奸的就是青州大堤这个工程的参与人员。我们猜想，这次的青州大堤这么容易就决堤，跟工部户部这些人少不了关系。“楚墨不敢耽搁，快速的说完自己知道的消息。就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反应了，走到一边拿起水接着灌了下去。再不歇会了，他就要累死了。

        “钱源，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青州大堤这种工程的银子都敢贪？“陈越不确定的说道。

        青州大堤是大燕最重要的水利工程之一，只要没有决堤那青州就是万里沃土，粮食产量能占全国的三分之一。一旦决堤那就是人间地狱，大堤后面是一片平原没有任何阻拦和蓄水的地方，洪水倾斜而下，粮食没了不说，百姓也无处可逃。每次决堤都要淹死很多人。

        “应该不只是钱源，这种事情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应该都有参与。”司徒瑾淡淡的补充道。

        “楚墨，别喝了，过来。”等楚墨走到身边，陈越继续问道：“那位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

        “大概后天吧，快马加鞭也得后天了。昨天晚上决堤的，我们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还多亏了少爷你之前驯养的那几只游隼。正好有一只在青州那边，飞了一晚上中午才飞到这边。”楚墨算了算驿站的速度回答道。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屑，官方驿站的效率和速度是真的很慢，青州这离京城也不是特别远，传个消息到京城都得三四天。

        “那行，阿瑾，我先和楚墨回去，先了解下情况。你明天再和小焕他们一起回，提前一天，就说小焕他们谁贪玩着凉了需要回去治疗。”陈越对着司徒瑾说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青州这事太大了，我们都得早做准备。”司徒瑾回想了下前一次青州洪水的惨状，觉得这次怎么都要处理得比上次好一些吧。

        “不行，现在只要是稍微关注我们的人，都知道我把你拉出来看桃花了，要是我们突然都回去了，必然是要给他们找一个理由的。我们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能比朝廷快这么多知道青州的消息。我先回去，正好我还能先从小荷姑娘那里了解下情况。你明天再回，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陈越说道。

        “那你以什么理由回去？你拉我出来结果你走了？”司徒瑾也不急，慢慢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楚墨急匆匆的出来找我，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今天我大哥和姐夫必然会挨打，就当楚墨是出来替他们搬救兵的吧。”陈越想起府里现在估计正在跪祠堂的大哥和姐夫，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那行吧，你注意安全。我明天会把你家的两个孩子安全送回去的。”司徒瑾也不问为什么那两位会被打，想了想便答应了陈悦的提议。

        “行，小焕和小烨很乖，不会闹你的。你就先好好休息，等回去了可能就得忙死了。”陈越再一次替司徒瑾拿下了发间的花瓣，就摆摆手转身带着楚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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