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蛇骨婆录》

心中涌起一阵苦涩，那些女子恐怕生前即遭河伯宫中非人的虐待直至身亡。河伯竟只为那虚无缥缈的长生物质，干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听闻此事，我震惊不已，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其中的残酷事实。
  杨朵的脸色异常阴郁，凝望着四周死寂如灰的景象，显然她的心情与我同样沉重。毕竟，我们都未曾料到，河伯竟是如此冷血之人。
  难怪当年，王方平会选择将其封印在此地。若非如此，河伯定会让更多的无辜百姓遭受其毒手。
  世人敬仰河伯，只因其能庇护一方水土，确保五谷丰登、风雨适时，人们尊之为神祗。然而，事实上，河伯却做出了如此悖逆天理的行径。
  如此河伯，实不足挂念。
  即便今日失去了河伯，村镇依然保持着和煦的气候，生活并无太大波澜。然而，那些因此丧命的无辜少女们，生前遭受的非人折磨，委实叫人心痛不已。
  我满心疑惑地环顾四周那些幼蛇，心中不禁纳闷：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黑蛇幼崽出现？
  必定与此处隐藏的秘密有着某种紧密联系。
  “你知道有哪些秘术需用到蛇吗？”我好奇地问。
  杨朵微微拧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
  我曾听闻，在古老的修行典籍中记载，有一种秘阵名为“蛇魄融合”，乃是借助剧毒蛇灵与女性修士的精魄交融，一旦两者魂身合一，炼化出的人蛇母可汲取乾坤间的幽冥煞气与阴秽之力，借此秘阵，便有可能逆转生死，篡夺天机。
  然而此类法门，仅为上古流传下来的破碎篇章，究竟其真实性如何，或是后人臆造，抑或确有其事，难以考证。
  杨朵接言道，表情庄重无比。
  这种骇人的秘术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然而，河神对此类阵法邪技的痴迷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这般残忍的秘法究竟是何人钻研而出，实乃令人发指！”我不禁愤慨地斥责道，心中满是不悦。
  杨朵面色凝重地看着我说：“这类偏邪之术，断然非正道修士所能想象得出，皆源自阴山宗，那昔日的阴山老祖，其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令人作呕！阴山老祖所创设的阵法，无一不是灭绝人性之恶行！王方平前辈一生都在与其抗争。”
  阴山老祖及其宗派屡次成为话题焦点，令人愤慨不已。河神竟甘愿投身其中，涉足如此肮脏之事，真是让人心寒！
  怪不得陆柔师姐对他毫无好感，此等人渣怎配得上陆柔师姐？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陆柔师姐似乎对我师父颇有情愫，每次看向师父的目光都颇显异样。
  如此看来，陆柔师姐确实慧眼如炬，显然我师父身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无论品性还是容貌，都远胜河神这条爬虫！
  像河神这样的败类，不知天高地厚，还敢与我师父相提并论！？
  随着我和杨朵深入其中，一股浓郁的阴邪气息扑面而来，即便我这等修为之人亦能察觉，此处恐怕正是昔年堆积废弃躯壳之所。
  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不安，究竟是谁暗中引导我们来到此处？又意欲为何？
  心中疑惑丛生，此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们，一步步踏入了当年河神所犯下罪孽的深渊。
  先前我们对河神的行为知之甚少，如今经过这一番查证，总算明白了为何王方平前辈会将其封印。
  但在内心深处，我对王方平越发敬仰，他建立起阴司，守护阴阳两界的和平伟业，一如当今江啸天所做的壮举一般。
  虽未有幸见过王方平一面，但我对他的每一次行动，均抱以深深的敬佩之情。
  世间如王方平这般具有胆识和实力的人寥寥无几。遗憾的是，这位英雄已然仙逝，倘若他还健在，或许今日东岳之地也不会发生这一系列变故了……
  我和杨朵踏入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阴冷诡异的禁制牢狱般的密室，四周布满了孤立的囚笼，每个笼子周围皆有锐利阵法，显然是为了遏制其中囚者逃脱之念。
  此河妖之暴虐，竟施此等惨无人道之行径，其居心何在，实难以揣摩。
  堆积在入口处的一座座森然白骨山，恰好将通路封堵得严严实实，足见其数量之巨，数百之众不在话下。我心中了然，这些骨骼背后，定是那些不幸受害的少女们，她们在无边痛苦中逝去，最终沉寂于此地。
  我内心沉甸甸的，想到这些凄惨的画面，顿感一阵窒息，对于眼前的景象，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此刻，周遭悄然响起丝丝刺耳之声，仿佛从四面八方的幽深之处弥漫而来。在这寂静的秘境洞穴之中，那声音格外刺耳醒目。
  我和杨朵立刻警觉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异响仿佛暗示着此处危机重重。此刻唯一出口已被白骨封锁，除非能挪开这些森森白骨，否则难觅生还之路。
  危险迫近之下，我们俩不由得手忙脚乱，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我迅速提醒杨朵：“快施展驱骨术，推开那些白骨，我们必须尽快寻出路，听那声音像是蛇类出没，恐怕是察觉到我们的气机。”

  杨朵闻声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至门前，开始尝试驱散那些堆积如山的骸骨。
  就在这时，我们进入的方向忽现万点灵光，炯炯有神地锁定住我们的身形。我的心跳陡然加速，预感到事态不妙，那些光影背后的势力已然锁定了我们的存在。
  那一刻，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看着杨朵还未将骸骨移清，我暗自思量，若无法摆脱这片险境，我们就如同被困囹圄，寸步难行。
  更为致命的是，那些并非寻常蛇类，而是剧毒之蛇！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便足以夺人性命，毒液之烈足以瞬间致命。
  我内心已感受到阵阵不安的预兆。此时，三条漆黑的巨大蛇怪游曳而入，冰冷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我们。
  我被吓得呆立原地，惊惶失措。
  危急关头，杨朵果断提醒：“速用定身咒！”
  我一愣，想起江啸天昔日传授过的诸多法术，不禁懊恼于刚才为何如此紧张，以至于忽略了这般重要的手段。
  于是，我在脑海中急速检索起江啸天曾教授的法术，尽管许久未修炼，我对那些咒语的记忆仍然模糊不清，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尝试回忆正确的法决。
  我迅速结成定身咒的手势，并口中低声吟诵咒诀：“定！”
  随着我发出命令的瞬间，那些正向我们逼近的毒蛇竟然真的停滞了行动……
  我微微一愣，心中惊骇莫名，原本我还担忧此次施展的束缚秘术难以奏效，未曾想竟真的成功了。
  然而江啸天前辈也曾告诫过我，此类秘术并非永恒不变，其时效取决于施术者本身的修为深浅，短暂的或许只持续瞬息，漫长些甚至可达数千载使人定身不动。
  我手中之技究竟能维持这定身咒多久，我也并无把握。
  这一瞬间，我心头慌乱不已，忙随同杨朵一道将门口堆积如山的骸骨一一挪开。
  此刻，我们二人已是汗流浃背，这些尸骨数量众多且异常沉重，怪不得杨朵先前一人搬运时显得极为吃力。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我们二人的同心协力之下，那些骸骨被彻底移至一旁。
  然而眼前的这座石门，却是纹丝未动，宛如坚固无比。
  那一刻，我方寸大乱，早该料到此门必定不会轻易开启，既然河神以此困住众人，自然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逃脱此处。
  如今想从这里离去，对我们而言，似乎已成痴人说梦。
  我面色尴尬，此刻江啸天不在身边，一切唯有依赖于自身。
  此时，我目光凝重地注视着手中的灵剑，低声呼唤：“陆莹莹，如果你能听见我的话，请助我一臂之力。稍后，我将用这把灵剑破开这扇门，让我们一起出去，可以吗？”
  实属无奈之举，面对当前困境，除了陆莹莹，我别无他选。毕竟，陆莹莹寄居在这柄灵剑之内，江啸天前辈曾传授她修炼之法，让她借居剑中修炼提升自我实力。
  握着灵剑，我忽然感到体内一股气流自丹田涌出，沿着经脉游走全身，并与灵剑的力量融为一体。我的手臂仿佛失去自主，猛地朝大门挥去。
  刹那间，轰鸣声震耳欲聋，无数碎石炸裂飞散。
  原本紧闭的石门，瞬间裂开一道豁口。
  我略感愕然，难道刚才那股磅礴之力正是陆莹莹暗中相助的结果？
  这突如其来的顺利让我有些不敢相信，我与杨朵相视一笑，连忙向新开辟的出口奔去。
  刚刚踏入其中，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我立刻警觉，赫然发现那些原本被定住的剧毒蛇躯正缓缓蠕动起来。
  虽动作并不像先前那样迅疾，但显然它们已然恢复行动能力。
  糟了！
  难道我施放的定身秘术失效了吗？
  “快逃！”我本能地对着杨朵大声喝道。
  这些毒蛇尤为棘手，既非妖魔亦非鬼怪，寻常法术对付不了它们。它们最凶险之处便是毒液，一旦沾染，足以在顷刻之间取人性命。
  我一把拉起杨朵，迅速向着洞窟深处窜去。里面的通道错综复杂，每个狭窄的洞口通往四条不同的岔路，每进入一次，又是一个相似的洞口，再次面临四个路口的选择……
  我不断地牵引着杨朵，穿梭于无数类似的幽邃通道，仿若置身于一座神秘的迷离仙阵之中。只为逃离那些穷凶极恶的毒灵蛇，早已顾不得其他，唯有咬牙切齿地闯荡前行，生死攸关之际，一切顾虑皆抛诸脑后。
  那些漆黑如墨的蛇群集结而来，虽然行动迟缓，却凭借着敏锐的嗅觉紧随其后，寻找着我们的踪迹。我不禁心头焦躁，暗自忧虑：若是驱邪护体的符咒失效，它们定会在瞬息间锁定我们的位置，届时，我和杨朵必将陷入险境。
  在逃亡的混乱中，我们赫然闯入了一个宏伟的圆形仙阵之内。环顾四周，此处的空间开阔异常，呈圆形格局，让我联想到阴阳交融的太极图案。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河神欲布设仙阵之地？未曾料想，竟会是我们阴差阳错踏足之处。

  此地崭新如初，毫无岁月痕迹，显然是河神尚未启用的秘境。当年他构筑此地，意图借助仙阵达成自己的宏图霸业，然而未及施展便遭王方平仙尊镇压封印，自此此地成为了一片荒凉无人的禁地。
  此间空旷寂寥，毫无气息流转，更无任何生灵痕迹，一切都显得诡异难解。我困惑地审视周围环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忽闻轰隆巨响，头顶岩石纷纷坠落，四围更是传来阵阵嗡鸣异动。正当我和杨朵惊魂不定之际，一只巨大无比的存在陡然出现在我们上空十丈之遥。
  据古籍《山海经》记载，曾有巫咸国存在世间，其国民人人皆通巫道，其中最强大的一位巫师名为蛇五右卫门，其妻则是闻名遐迩的蛇骨婆婆。南方熊楠在《十二支考》一书中亦提及这对夫妻手缠巨蛇之缘由——原是为了施展驱蛇巫术，庇佑百姓免受蛇毒侵害。然而鲜为人知的是，蛇五右卫门实乃曾经拥有无边法力的蛇妖，最终遭掌教仙尊封印于蛇冢之内；蛇骨婆婆则担负起了守护封印的重大使命。另有一些古籍图谱记载，蛇骨婆婆时常手持两条巨蛇，左手青蛇、右手赤蛇，并以此驾驭双蛇攻击企图接近其夫封印之地之人，以此警示并威慑那些恶意挑衅者。然而对于无意破坏封印者，她则不会施加伤害。
  这一切记录我在江啸天前辈赠予的《百鬼录》中早有涉猎，当时只觉其中所载虚幻诡谲，难以分辨真假。然而如今面对眼前真实显现的蛇骨婆婆及其操控的双蛇，我顿时瞠目结舌。
  “是蛇骨婆！”我脱口而出，声线颤抖。杨朵见状亦震惊不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庞大生物，恐惧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在这漫长的逃亡路上，我们从未想过会在此地遭遇如此骇人的存在。
  千年前，当河神在阴阳交汇之地构筑此地时，为了确保那群修炼蛇族得以繁衍生息，他便将修炼成精的蛇骨婆引入其中居住。刚才那些灵蛇明显是对我们有所图谋，恐怕这一切皆与这位蛇骨婆有着莫大的联系。
  蛇骨婆的目光如冰锥般紧紧锁定了我，其眼中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幽深邪气，仿佛能摄人心魄。
  此刻我内心不禁一阵慌乱，环顾四周，此地似已无生路可走，仿佛已然陷入了绝境。如今我们竟与这蛇骨婆面对面僵持，四目相对之下，显露出逃生无门的绝望。
  “糟糕透顶！”我心中暗自叫苦，自己竟这般倒霉，招惹上了蛇骨婆。然而我记得，在江啸天前辈所编撰的《玄冥录》批注之中，他曾亲笔记录过应对蛇骨婆的方法：雄黄乃其克星，且蛇头之后七寸之处，乃蛇自身无法反噬之地，若在此处一剑斩落，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然而这对我来说，却是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面对蛇骨婆那庞大骇人的身形，我施展身手的空间显得极为有限。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做到如同江啸天前辈那样，轻松飞跃而上，挥剑破敌。
  但这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蛇骨婆的忠诚仅限于她的伴侣，并不会因他人而动摇。在这洞窟之内，唯一的男性活物，恐怕就只剩那位神秘的河神了。难道，这位蛇骨婆就是河神的正室？
  我鼓足勇气，目光坚定地回望着蛇骨婆，果不其然，尽管她周身环绕着诸多巨蟒，但其倾城之姿仍让人惊叹不已，面貌间竟有几分陆柔仙子般的神韵。
  看来河神的品味相当独特，所钟爱的女子类型竟是这般模样。据《玄冥录》记载，那位实力超凡的巫师——蛇五右卫门，正是河神的妻子蛇骨婆的夫君。蛇五右卫门曾是一条拥有无尽法力的蛇妖，后被尊者封印在蛇冢之内，而蛇骨婆则承担起守护封印的重任。
  这样一来，不难理解为何河神精通阴山法术，且其修为深不可测，行事张扬跋扈，与《玄冥录》中的描述完全吻合。由此可见，那位传说中的河神，便是此人无疑。
  未曾料想，这般人物竟然会成为河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向蛇骨婆发问：“你历代以来守护此处，可曾想过，你夫君心中是否有了别的情人？一心想要另娶她人为妻？我亲眼见过你的夫君，他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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