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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是敌是友


  听闻这番言论,几名侍卫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纷纷向暗处的苟孜求救。

  苟孜脸色不虞。

  这个叶家少将不仅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还一根筋,不识时务,若不是卿王委以重任,他险些以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想到先前得到的消息,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平,凝重道:“叶家少将竟如此草草处置重犯,真是大胆!”

  “本少将更大胆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叶昭言毫不示弱地盯着苟孜,“苟统领说此人是勾结叶家的奸细了,可有证据?我若不愿亲自押送此人,莫不是单凭猜测便要我的罪,实在荒谬至极。”

  苟孜顿感棘手。

  他虽然奉命来拿叶昭言,但并未掌握足够充足的证据,毕竟叶昭言是皇帝钦封的少将,且又是叶文轩的宗族子弟,若是冒冒失失拿他,叶家一派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因此苟孜才先礼后兵,假借公务之名前来抓捕,若是逼得叶昭言不再追究,那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叶昭言不肯妥协,他也不介意使些强硬的手段,总归是有理有据,谅他一个少将也不能奈何自己。

  可惜,叶昭言并不吃他这一套,连着两次下套都轻巧避过,反而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胡搅蛮缠!”苟孜面色转冷,“燕人素来诡计多端,难保不会和奸细狼狈为奸,你身为少将,连这点是非都不辨?”

  “哦?”叶昭言扬唇轻笑,慢条斯理地道,“若他是与叶家熟识,为何方才看见我身上的战袍和佩剑,竟连一丝反应都无?若是他当真与叶家有牵扯,怎么可能连这个都认不出?”

  苟孜气结,沉默片刻才道:“叶少将,你可知道他是谁?此贼多年游居于南燕边境,而他藏身之户并非南燕人家中,而是天禄人士!不仅如此,他早年间曾多次与南境将士交好,甚至代管戍边村镇,后不知何故,突然造反,并投奔了南燕。若非跟踪他数月,我们又岂能找到这里来?”

  “我记忆中,没有叶家军参与南燕戍边之中,但凡叶家军交好之辈,皆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苟统领莫不是抓错了人?”

  叶昭言语调悠闲淡漠,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话间,她感觉到苟孜身后的灰袍人略微抬起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对视一瞬,竟让她有种怪异感。

  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晦涩不明,带着挣扎犹豫。

  叶昭言心思电转——这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绝不是南燕奸细,如此看来,她必须尽快弄清楚此人的底细,以便于进行下一步计划!

  正当她暗暗思索着该如何试探时,那人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低下了头不再关心身前的几人。

  苟孜命人将这灰袍人绑在一旁的树上,并将他的头蒙上了黑布。

  显然,叶昭言油盐不进,让他一筹莫展,只得先退一步。

  “既如此,就委屈叶少将与这奸细同处一夜。”

  “苟统领若是不得空,不妨亲自加派些人手,毕竟,你我皆为臣子,若让皇上知晓苟统领将奸细随意腾挪出手,恐怕也不妥吧。”

  苟孜被怼的哑口无言,微怒道:“既然少将如此坚持,本统领也不再勉强,多派几名侍卫供少将差遣便是。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倘若此人被放走抑或是自裁,我二人恐怕都担当不起。”

  说完,他愤恨地转身离去。

  叶昭言冷漠地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再回头看了一眼那颗被黑布笼罩的头,忽然对着身后的几名侍卫招手道:“你们几个,去溪边的入口把守。”

  “这......”

  他们虽是卿王带往南境的人,按理应与叶家军共同听命与几位将领,如今却是暂且归苟孜管束,即便方才苟孜出言让他们供叶家少将差遣,却是绝不敢擅自行动。

  叶昭言十分有耐心:“离开溪口的必经之路全是苟统领的人,谁都不能轻易穿过。溪口身处背地且无人把守,十分薄弱,你们不如听我的守住溪口,以防夜半贼人。”

  那三人迟疑片刻,没有动弹。

  叶昭言走到一名身形高大的侍卫跟前,抬手夺过他腰间的佩刀,“既然苟统领将你们交予我差遣,想来性命也任我决定。更何况,若我真要做什么,你们三人拦我也无济于事,不如躲远些,小心你们的小命。”

  那三人怔了怔,随即恭敬应诺,低垂着脑袋,很快离去。

  “你到底是谁?”冰凉的佩刀抵在灰袍人脖颈间,黑布下的肩头却纹丝不动。

  叶昭言手中的佩刀递进几分,就听到一声干涩的嘶鸣从他喉间发出,似乎十分痛苦。

  他哑了。

  遮挡住面部的黑布被撕开,叶昭言全然不顾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庞只看见那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

  她仔细辨认,勉强读出了那句话,心头一震,手中的佩刀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昭言与扶归可好?

  这句话,她再熟悉不过,每次叶文轩写信时,也常用这一句话,表达对她们母女的想念。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的激荡,问道:“你是叶家的人?”

  灰袍人不答,只是拼命摇着头,嘴巴蠕动个不停,仿佛想告诉她什么。只是这一句太过复杂,她一时没能解读。

  叶昭言叹息,缓缓将身侧的佩剑抽出,割断了对方右手的绳索,扶着他坐在地上。

  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很快在干涩的泥地上划动起来,留下一道道痕迹,与此同时,灰袍人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叶昭言皱眉。

  他伤势颇重,流了太多的血,手筋被挑开,皮肉外翻,需要立即疗伤,否则会几近残废。

  随着那行字越变越潦草,叶昭言的眉头也皱成一团,一颗心像是被风吹冷的身子一样透凉。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那些护送苟孜报信的侍卫。

  眼看着几人就要踏入溪口,灰袍人捡起地上的佩刀猛地扑向几人,速度之快,令人惊惧,那刀刃闪烁寒芒,狠厉无比地砍向其中一人的脖颈。

  那人猝不及防,惨呼一声,摔倒在地上。

  另外两人急忙拔出配刀反抗,可惜一人刀口打偏,没能伤到对方,反而被无情地砍死。

  另一人佩刀堪堪刺入灰袍人的手臂,喉咙就被刺穿了。

  叶昭言愣住了。

  她从没见过一个受伤严重的人,在无性命之虞的情形下,还要用最后的力气狠厉斩杀。

  这人难道不知道这样一个举动会令他陷入绝境吗?

  即便叶昭言拼尽全力带着一人闯出去,此种情境下,却不能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路途遥远,苟孜人手众多,她失去了马匹,带着重伤之人逃走已是极限。

  正当叶昭言内心焦灼时,却见灰袍人踉跄着站了起来,朝着她走来。

  他失血过多,步履僵直,仿佛随时都可能跌倒,却是艰难抬起握着佩刀的手臂,指向了叶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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