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今天韩清特意去了昨天回家路上买鱼缸的水族店，他一直惦记着昨天小蓝不愿意吃活鱼活虾的事情，想给小蓝买点肉食鱼吃的鱼饲料。

        一直不吃东西可不行，鱼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别人好心送给自己的鱼，饿死了多不好，更别说韩清确实喜欢这尾蓝色的小鱼。

        “小型肉食鱼？那这些丝蚯蚓干，面包虫，水生昆虫，丰年虾之类的，都是不错的饲料。还有粒状的和贴片的，草鱼鲤鱼肉制成的高蛋白鱼食。”

        “能每样只来一点吗？主要不知道我家那条鱼到底喜欢吃什么，麻烦老板了。”韩清略不好意思地笑笑，一缕柔顺的棕色头发滑到额前，让他显得更加温柔乖巧，叫人不忍心苛责。

        “当然没问题。要是你时间够充裕的话也可以自己试着做鱼食，有时候自己做的说不定比买的效果还要好。”

        “谢谢老板。”韩清默默记下来，骑着小电动回了家。

        韩清把丝蚯蚓干，面包虫，还有水生昆虫放进鱼缸后，几乎是瞬间，整个鱼缸都暴躁起来了。

        蓝琉璃在里面暴躁且快速地甩动着尾巴，水花哗啦哗啦地溅起来，甚至溅到鱼缸外面，最后他发现没法把这些“脏东西”全给甩出去，干脆用力一跃，整条鱼从鱼缸里跃出来，啪嗒啪嗒地用鱼鳍在韩清的床头柜上跳跃式地走动着，甚至跳到了韩清的床上。

        床头柜和床上，都是他跃出来时带出的水迹，一串接一串。

        这可把韩清吓了一大跳，在他的常识里，鱼离了水是活不了多久的，最多几分钟。他赶紧伸手去抓鱼。

        岂料蓝琉璃跟韩清杠上了一样，打起了游击，韩清进他退，韩清往左他往右，韩清奋起直追他秦王绕柱。

        多事的人类，谁要吃那些脏东西啊！一方面蓝琉璃还处在被刺激后的亢奋状态，另一方面他想让韩清认识到自己和一般鱼的区别，于是和韩清对着干，死活不肯回鱼缸。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看着那条活蹦乱跳丝毫不减生命力的蓝色小鱼，韩清猛然意识到——这条鱼可能和他传统认知中的都不一样。

        “小蓝，你是不喜欢我放进去的那些食物吗？”韩清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开始念叨着试图跟一尾蓝鱼说话。

        另一边的于亥通过化身的眼睛见到这画面，不由得被逗得嘴角上扬。

        何止是不喜欢，这种东西能被称作食物吗？！蓝琉璃简直恨不得直接开口教训这个傻乎乎的人类，但碍于本体说的不能一下子给太多刺激，要让脆弱的人类逐步适应他们的能力与存在，他只能腹诽不能在韩清面前开口说话。

        于是，韩清看到，那条蓝色小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他发问后摆动了一下漂亮的尾巴。

        “那我重新换一缸水，你不要再跑了行吗？我实在抓不到你。”韩清也不确定这鱼听不听得懂他说话，脑抽了一般继续问道。都怪它的尾巴摆的时间恰到好处，灵性十足。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看到那尾蓝色的小鱼又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摆动了一下尾巴。

        “你……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吗？听得懂的话摆一下尾巴。”

        摆尾巴。

        “假的吧，你只是一条鱼而已，怎么可能能听懂我说话。肯定是我一个人天天宅着太孤单了，开始幻想着宠物鱼也能听懂我说话了……”

        韩清还是不敢相信，他拿着鱼缸去换了一缸水，配置好盐度，把床头柜上的水迹擦拭干净，这才把打理干净的鱼缸放上去。

        “你要是真的听得懂我说话的话，就乖乖的，让我把你送回鱼缸去。虽然你在外面这么久了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鱼还是在水里比较安全……”

        韩清轻手轻脚地靠近床上蹦跶着的小鱼，这回他没有再逃，而是乖乖地被韩清捧在手心里。

        这条鱼完全迥异于韩清认知里的鱼，没有丝毫鱼腥味，只有淡淡的，清浅的海洋的味道，并不难闻。捧在手里也没有普通鱼那滑溜溜的手感与粘液，而是干净清爽，略带着潮湿的水汽的。

        韩清把蓝琉璃送回鱼缸，啧啧称奇。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能听懂，我都当你能听懂了。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告诉别人的。”韩清觉得自己哪怕是跑出去跟别人讲自家养的鱼能听懂他说话，别人也只会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蓝琉璃在鱼缸里轻轻摆动他漂亮的大尾巴，似乎在回应韩清。

        排除所有可能的原因和因素后，最后的答案哪怕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他家的蓝琉璃，就是这么聪明，能听懂他说话。

        “小蓝，过来。”韩清决定再测试一下，手指轻点在鱼缸壁上。

        随即他看到，原本在鱼缸另一端的蓝琉璃，先是动作缓慢又傲娇地转了个身，似乎不大乐意一样，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游到韩清手指这边，鱼嘴对着韩清吐出一串泡泡：“咕噜咕噜咕噜。”你这个无聊的人类。

        这下韩清彻底确认了，自己捡了个大宝贝回家，一条智商不低的颜值堪比漂亮观赏鱼的小鱼，就这么被老板当添头送给他做宠物了。

        “小蓝真聪明！老板真是个好人，有空买点礼物送给他去！”

        “咕噜咕噜咕噜。”你怎么不继续夸我了，光念着本体。蓝琉璃不乐意了，扭过身子拿尾巴对着韩清。

        兴奋劲儿过去后，韩清又开始发愁了，“可你怎么就不乐意吃东西呢？”

        “咕噜咕噜。”当然是因为我是能量体，根本不需要吃东西。

        韩清肚子适时咕噜噜叫了几声，他干脆取出冰箱里昨天没吃完的手打墨鱼丸，打算热一热了继续吃。

        加热后的食物不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引得韩清腹鸣的同时，鱼缸里的蓝琉璃也在探头探脑。

        他昨天就闻到这个人类做的食物的香气了，可惜韩清完全沉浸在食物的美味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频频探头出水的动作。

        韩清端着碗，一边吃丸子一边看向鱼缸，发现了蓝琉璃探头探脑的动作。

        “小蓝，你怎么出来了？不会也想吃吧？”韩清玩笑道，夹了一颗丸子在鱼缸上面晃来晃去。

        蓝琉璃重新潜回水里，吐出一串泡泡：“咕噜咕噜咕噜。”谁要吃了，我们能量体是可以不用进食的。我就是从鱼缸里跳出去，也不会吃你一口食物。

        可是……真的好香啊，比他闻过的那些腥腥的鱼好闻多了。

        “真的不吃吗？那我自己吃了。”夹着墨鱼丸的手眼见就要离开。韩清本来就是开个玩笑，压根没想过鱼缸里的鱼真的会吃墨鱼丸这个问题。

        不管了，就吃一口！

        蓝琉璃实在抵挡不住那股香味的诱/惑，一个鱼跃龙门从鱼缸里跃起，嗷呜一口就咬掉了墨鱼丸上的一块，韩清甚至能看到墨鱼丸缺口边缘那清晰的尖利齿痕。

        韩清夹着墨鱼丸欲收回的手一顿，笑容僵在脸上，墨鱼丸一个没夹稳直接掉进了浴缸里，溅起一片水花。

        “啊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你的鱼缸，马上给你换水！”韩清做好了又要被大闹一场的准备。

        没想到蓝琉璃并没有因为墨鱼丸掉进鱼缸而大发脾气，那颗墨鱼丸以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面老鼠进食的速度一口一口消失在了鱼缸里。

        “那么大一颗，你全吃了，不会有事吧？”鱼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吗？韩清不知道答案，多少有点担忧。

        更值得担心的是一条并不大的鱼，吃下去那么大一粒墨鱼丸，肚子会不会撑爆。

        韩清把小蓝从鱼缸里捞出来，吃饱喝足的蓝琉璃没有反抗，任由他察看情况。神奇的是吃下一颗墨鱼丸的鱼肚子并没有像韩清以为的那样鼓起来，而是一如既往的平坦。

        觉得神奇的韩清用指腹婆娑了好几下蓝琉璃平坦的肚子，“奇了怪了，吃的东西去哪里了？”

        回答他的是蓝琉璃轻轻地摆尾与两个泡泡：“咕噜咕噜。”当然是变成能量态了。

        蓝琉璃一个扭身，从韩清手里挣脱，哗啦一声重新回到鱼缸，露出一点点鱼头，吐了串泡泡。

        “咕噜咕噜咕噜。”人类，吃的做得不错，下次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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