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8章

“放心，就几句话，不会让你们难做。承情了。”

监牢的铁链被打开，眉目雅致的白衣男子，一步步走进这污秽之地，看着那蓬头垢面的女子，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陛下还问我有没有同伙。这要是被莫丹青知道，又要给你找麻烦。快走吧。”燕宜雅抬眸看向他，轻声说道。

程轻舟无奈地摇头，“你自己都要难过死了，干什么还要撑着一副淡定的样子，还能有空管我的麻烦，怨不得陛下断定是你害了淑嫔。”

燕宜雅一震，怔怔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输的一塌糊涂，一点都不冤枉。拜托，你被人陷害，就不能惊慌失措一下？听闻你还在御书房和莫丹青互怼了一番，有理有据还占了上风。但你越是咄咄逼人，思路清晰，就越是让人觉得，早有图谋。你以为莫丹青就是单纯的说错话，吵不过你？他傻吗？”

“他就是要让陛下看看你是多么的镇定从容，打消陛下心中对你最后一丝偏袒。你还挺配合他的。”

“证据确凿，陛下本来就不信我！”燕宜雅无奈道。

“但陛下心中，最不希望那个人是你。这就是筹码！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让他对确凿的证据产生怀疑。可你，浪费了最好的机会。”

燕宜雅沉默了。

看着程轻舟，过了许久许久，她才说道，“对不起，我习惯把情绪藏起来，忘记……应该示弱了。”

对于曾经的赵太后来说，被人泼脏水，明枪暗箭，早就习惯了。惊慌失措是什么？

她根本不会有这种情绪。

示弱？不存在的。她只有更凶更狠，才能吓住那些野心勃勃的恶狼。

只这一句，程轻舟憋了一肚子要教训她的话，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在赵国的那几年，他是亲眼看着她有多不容易。

一个外姓女人，架空了一个王朝，成为最高掌权者。

剑插进身体，不再喊疼流泪，第一反应都是要把持剑的人插一刀，镇定而凶恶。

所以，外人看她的表情，都不会发现，受伤的人，其实是她啊。

“你说的对。证据确凿，你做什么也没用。”程轻舟改口安慰说道，“要想扳回来，只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无辜。”

燕宜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怎么就相信，不是我害的？我贪慕权势，为了后位，迫害妃嫔。陛下都不信我，你凭什么相信？”

他们好像，没有这么熟吧。

外人对程轻舟支持她封后，因而和师兄反目，猜测纷纷。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程轻舟为什么选她？

这人的心思太深，她猜不透。

“因为有些事情，我知道，陛下不知道，而且应该，永远也无法明白。”程轻舟淡淡一笑。

燕宜雅心中最重要的并非权势，而是燕少御。

燕少御从来不知。就算燕宜雅亲口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只当是哄他开心的话罢了。

因为后宫的每个妃嫔，都会说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最喜欢的是陛下。

很早很早以前，她说她要权势，不敢说若是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她可以只当他的婢女。

后来她去了赵国，也不敢告诉他，并非为了太后之尊，是希望有一天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只是为了他一统天下的霸业。

再后来她嫁给他，还是没敢说，我不是为了贵妃之权，只是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她错过了所有的机会，现在告诉燕少御，我爱你胜过自己的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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