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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颠倒黑白


鸩婆强做镇定,口中言道:“事关重大,老太婆岂敢诓骗你,这本是我五仙教教内丑事,不愿对外人说道,如今为消除隔阂,也只好自揭伤疤,隆贵教主的确不在闭关,而是被四刹门的人扣下,如今我与四刹门合作,也只是受制于他们。”

        春景明眉头皱紧:“隆贵教主神功盖世,为何会被四刹门的人擒住?更何况教主若是被擒,你们这些长老又为何好端端的在这里?”

        鸩婆摇了摇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神秘少年搅得武林血雨腥风的事,你可知晓?”

        春景明怒道:“这件事整个武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又和隆贵教主有什么关联?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说故事!”

        鸩婆看了一眼公孙忆,继续说道:“那你可知神秘少年便是六道三圣之一,龙源使百战狂,他的亲随也可以说是他的徒弟,便是那四刹门第一代门主盛一刀!”

        春景明眉头一紧,六道的事自己本不清楚,毕竟在幻沙之海六道的事更像是子虚乌有的传奇故事罢了,不过相较于六道灭轮回,在天池堡中,百战狂的名头则更为响亮,不为别的,便是百战狂的傲剑百战诀,传闻百战狂在幻沙之海得到一本剑谱,百战狂练成之后可谓是天下无敌,更是将这剑谱取名傲剑百战诀,虽是失传百年,但这样的传说对于崇尚剑术的天池堡来说,仍是众人心中向往,不过大家也只是认为这些都是传言,六道可能根本就没存在过,直到数十年前,武林中出现一名神秘少年,剑挑各大门派,甚至连如日中天的藏歌门也被其一人挑下,这也引得天池堡的注意,只不过还未等天池堡的人介入中原武林,那神秘少年便被四绝联手除掉,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如今听得鸩婆说那神秘少年就是百战狂,心中诧异可想而知!更何况不仅百战狂确有其人,鸩婆还提到了他的徒弟盛一刀,此人便是四刹门开山立派之人,更是莫卓天发疯杀人的诱因。

        鸩婆见春景明明显变了表情,心中便知自己的话已经引得春景明的注意,于是便接言道:“百战狂死后,盛一刀消沉了一段时间,一心研究百战狂传授给他的武功,这盛一刀生性极度好色,此生坏在他手里的良家不计其数,方才莫堡主也说,当年他发疯杀人,正是因为他的妹妹被盛一刀拐骗走,其实这样的事对于盛一刀来说,实在是稀松平常,始乱终弃这个词便是给盛一刀量身打造的,只不过那盛一刀得了百战狂的真传,即便有人报仇,也会死在他的玄铁重剪之下,说起来我也不愿启齿,当年盛一刀在斑斓谷瞧见了我,那是我正在谷中寻一味药引,根本没瞧见他过来,哪知道他起了歹心,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出手将我打伤,更是要在谷口将我侮辱,好在隆贵教主也在附近,发现情况不妙,立马施以援手,那时隆贵教主已经习得五仙功法精髓,饶是盛一刀这样的高手,也只得抱头逃窜,也正因此事,五仙教和四刹门才结了梁子,隆贵教主宅心仁厚,认为将那厮赶跑便是,可那盛一刀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当初便扬言要铲平斑斓谷,屠尽五仙教,那时五仙教还是一个小门派,不如蒸蒸日上的四刹门,好在那会武林之中因为极乐图的事搅得鸡犬不宁,五仙教也过了一段安稳日子,那盛一刀也没再出现过,后来盛一刀死在忘川的消息传来,可叫我心里欢喜的紧,哪知道没多久四刹便登门造访五仙教,那病公子更是提出要借我教圣物蚺王鼎一用,当时我们才知道,原来盛一刀在和隆贵交手之时,瞧见了隆贵身上的蚺王鼎,于是便留了心,即便是死了,也要让手下来夺蚺王鼎,你道他们夺鼎是为何事?”

        春景明越听越乱,怎么牵扯了这么多的事?不过这鸩婆说得这些,是自己从未听到过的,一时间也没想着打断,倒是反问起来:“难不成是为了完成盛一刀的遗愿,铲平斑斓谷,屠尽五仙教?”

        鸩婆摇了摇头:“我五仙教即便是当今武林第二大门派,但在四刹门眼中,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派罢了,更何况那时候盛一刀已经死了,生老病死犯不着为了他一句戏言当真,他们过来夺鼎,便是为了百战狂手里的极乐图。如今关于极乐图的猜测有很多,武林中最为传播最为广泛的,便是百战狂当年夺取诸多门派的武功秘籍,门派至宝,那极乐图便是百战狂藏宝之地,一时间武林中因为争夺极乐图死人无算,最后更是激起红枫林血战,连公孙烈也因此丧命,极乐图自此一分为四,再无下落。但那极乐图毕竟是百战狂的东西,生前也一定跟盛一刀交代过什么,所以盛一刀的四刹门也一定将这个秘密传了下来,即便是后来盛一刀死了,生老病死四刹也依然没有停止搜寻极乐图残片,不过极乐图撕毁容易再拼在一起难如登天,光是融合时所用的容器,普天之下只有我教蚺王鼎可以使用,单凭这一点,你说生老病死又怎么会不来五仙教?”

        春景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四刹门前来夺鼎,隆贵教主一定不同意,双方发生了打斗,难道是隆贵教主不敌四人联手被他们擒去!”

        鸩婆摇摇头道:“非也,即便是生老病死四人联手,想过斑斓谷在从隆贵手上夺鼎也不是件易事,更何况还有我、金蟾、药尊三大长老护法,真动起手来,四刹门讨不到便宜,当初四刹也只是来了一次并未动手,却是用上了更为阴毒的法子。为了夺鼎,他们不知和药尊说了什么?竟让五仙教第一长老投靠四刹门,杀了隆贵一个措手不及,药尊长老知道黛丝瑶是隆贵的软肋,便用黛丝瑶做人质,逼隆贵就范,隆贵没法子,只得束手就擒,等我们赶去之时,隆贵教主和蚺王鼎已没了下落,从那之后,我也只好忍气吞声,表面上服从药尊长老,实际上便是想着法子去救隆贵教主,此次和你们天池堡交涉,想找到天机先生的下落,也无非是想用天机先生做筹码,来换回隆贵教主。好在老天有眼,药尊长老多行不义,最终是作茧自缚,死在了四刹门老头子的手上。”

        春景明将信将疑,这鸩婆说的事丝丝入扣没有半点破绽,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地点,谁料赤云道人朗声道:“果然便故事的手段十分高明,鸩婆,我若是不明就里,也差不多被你这个故事给骗到了,可公孙忆在十方狱中已经见过了隆贵,你说的事固然不假,但当时对隆贵下手的,可不止药尊一人,恐怕是你和药尊联手的吧!”

        鸩婆丝毫不慌,摇了摇头道:“赤云道人可别胡言乱语,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也参与其中?倒是你作为息松道人的爱徒,怎会不知息松道人的下落,那息松道人和四刹门也有勾连,极乐图残片融合之法,便是息松道人告诉四刹门的,不然四刹门岂能知道我教圣物蚺王鼎!你与那公孙忆不早不晚,赶在祭仙大典之时来到五仙教,恐怕也是息松道人的安排,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合?隆贵被擒,药尊身死,五仙教岌岌可危,这恐怕就是息松道人想看到的吧!你怎么能在这里反咬一口!”

        赤云道人大怒,原本自己说的是实话,谁料鸩婆竟强行颠倒黑白,又把息松道人牵扯进来,摆明了是想挑起自己和春景明的纷争,可面对鸩婆一字一句有鼻子有眼的描述,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公孙忆明白过来,这鸩婆前面说的可能都是真的,但后面说的事显然和隆贵说的不同,虽说现如今还不知道这鸩婆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眼下她也一定看明白的局势,若是能挑动春景明先对自己这边动手,那五仙教就能得以喘息,心念至此,公孙忆便有了说辞,拱手问道:“鸩婆,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先前在祭仙大典之前,我便问你隆贵教主的下落,当初你说的也差不多,只不过后来在下有幸在四刹门见过隆贵教主,他说的可与你大不相同,你可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鸩婆笑道:“四刹门戒备森严,我早就想去四刹门营救隆贵教主,可几经打探,潜入那十方狱根本不可能,你虽是三大家的后人,但那十方狱地底四层,隆贵教主被关在最底一层,单仅凭你一人就想见到十方狱狱底的隆贵,简直是胡说八道,所以你说的根本做不得数,谁不知你公孙忆舌灿莲花,让你说完怕是连我都成了谋害隆贵教主的凶手了!”

        公孙忆心道这鸩婆城府如此了得,本想用言语挤兑,哪知对方先下手为强,将自己的路彻底堵死,更是倒打一耙说自己胡说八道,公孙忆略略定神,又道:“不错!四刹门确实守卫森严,前辈所言不假,不过,你既然打探数次都未敢潜入牢内救人,可见你心里该多惧怕四刹,到如今竟能和四刹门合作,到叫人意料不到。”

        鸩婆摇了摇头:“公孙先生此言差亦,老太婆不过是迂回之策,既然十方狱根本进不去,不如暂时和四刹门休兵,反正四刹虽然厉害,但并不清楚蚺王鼎的用法,也不得不在幻沙之海里寻天机先生,无奈此时四刹无暇抽身,我便将此事揽下,若是能见到天机先生,多少能问出解救隆贵教主的法子。”

        公孙忆反问道:“十方狱你没进过,如何知道进不去?”

        鸩婆眉毛一挑:“笑话!生老病死四魔头、万劫不复归尘楼岂能是笑谈,我曾带人数次潜入十方山,绕开守山弟子潜入十方楼前,但见那十方狱守卫森严,更是有异兽把守其间,岂能容忍擅自闯入?”

        “如此说来,鸩婆您是一次都没进过这十方狱了?”公孙忆笑了笑,不给鸩婆说话的机会,立马道:“那既然如此,您老人家又是如何知道十方狱地底四层,隆贵教主被关在最下面一层的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鸩婆心里一咯噔,哪里料到这公孙忆竟然会从自己言语之中找漏洞,立马解释道:“后来我忍辱负重,姑且和四刹门合作,既然是合作,总要先确认隆贵教主的安全,那是自然要下去见隆贵教主,所以他被关在最下一层,便是在那时确认的,怎么了?有问题吗?”

        公孙忆摇了摇头:“好,权且算你说的过去,但我想问你,若是你真的想从十方狱中救出隆贵教主,为何不事先跟春景明说个明白,反倒是一年两年将经历放在如何铲除天池堡?更是向他许下长老之位,恐怕此时你早就想除掉隆贵,自己做那五仙教教主之位了吧!不然又怎能会对黛丝瑶下手,先前你说药尊长老以黛丝瑶做人质,逼隆贵就范,表情既愤怒又难过,可到如今你不也是这般所为,难不成你为了除掉莫卓天,连黛丝瑶的安危也不顾了吗?毕竟黛丝瑶是隆贵教主极为重视之人,你这般对他,就不怕隆贵教主惩罚?或者说,你根本就知道,隆贵教主此生恐怕已经难从四刹门活着出来了吧!只要天机先生告诉你蚺王鼎的用法,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隆贵!”

        春景明心里一咯噔,对于鸩婆说的话,春景明更是愿意相信公孙忆所言,毕竟鸩婆性格的阴毒先前已经展露的淋漓尽致,即便自己不清楚这里头的隐情,但自己不是傻子,是愿意相信鸩婆布此大局为了坐上教主之位?还是愿意相信她费劲千辛万苦便是为了救隆贵教主出来?答案不言而喻,这鸩婆说的天花乱坠,无非是想挑拨自己对这个叫做公孙忆的人动手,但无论如何自己和这个叫公孙忆的人无冤无仇。

        一念至此,春景明挑起碧波惊澜剑,指着公孙忆的鼻尖道:“公孙忆!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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