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

“特么先放我下来啊，老娘我招你惹你了啊！”

        当不准备上供的食物和私物也被火焰吞噬，即便拼命抢救，却只抢出带火的残缺，往往还因为没想到残缺如此烫手，忍不住丢弃开去，反而引燃新的火场。

        幸运的是，今晚风不大，火在四散蔓延，火场越烧越大，好歹人想走还是走得掉的，不少原始人已经开始逃跑，只是不知道往哪跑好，像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营地里一片混乱。

        “救我！咳。。。咳咳。。。”火焰快要蔓延到树下，两脚羊已经被呛得叫不出声来。

        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在沙哑的惊呼声中，两脚羊被拽下树来，蹭蹭往下两步，头，手皆朝下的两脚羊被从半空中丢了下来。

        还没从坠落的晕眩和疼痛中反应过来，又被抓着脚踝疯狂拖行，完了完了完了，丑逼只是脸着地的天使，特么老娘我被脸着地拖一路，还不被活活拖成二次元天屎啊。

        对美的追求爆发出无限恐怖的力气，疯狂踹开抓脚踝的手，歇斯底里得沙哑大叫“放开我！”

        阿不也被吓了一跳，发什么疯，救你还踹我这么狠，有病吧你！

        来不及吵架，火焰的热浪和窒息感已经在不远处叫嚣“有种站着别走”

        种你自个留着玩吧，傻子才不走，两人撒腿开始狂奔，往哪跑？鬼知道，管他呢，先跑再说。

        顺手抄起还坐那牵火的阿呆，赶着在那大呼小叫挥舞着火棍的阿动往黑暗里跑，黑暗，说明那里至少没有火，这是阿不本能的反应，两脚羊没有应对火灾的经验，也只能盲目得跟在阿不屁股后面追。

        “扑通。。。兹。。。”阿动和火焰消失在不远的前方

        阿不跑过去也是脚下一股阻力，“扑通”一声扑进河里，接着就是两脚羊的扑通声，这是营地旁的小河，水流不急，水声不响，眼睛没能从火焰光亮及时调整到适应黑暗，纷纷中招。

        “就在这别走，这里最安全”从水里爬出来，看身前一片火海，身后一片漆黑，赶紧抓住阿不的两脚羊拼命传达自己的意思，希望共同留在这。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阿不显然理解了躲在河里就能躲开大火的意思，将阿动和阿呆摁在河里，严厉用土语表达了“别动”，粗暴甩开两脚羊的手，跑去寻找自己的族人。

        不得不佩服猎人出生的阿不自带的方向感天赋，不多时，营地里乱窜的原始人便都被带到了小河里。好消息是有烧伤的，没被火神带走的。坏消息是营地在当下的火势中，眼看着要被烧为白地，无论是皮毛还是食物都要葬身火海。

        天色放亮时，原始人们在焦黑的营地里搜寻能用的残留，找到了一阵风来表面飘起呛人黑灰的石器。找到了特别浓黑的藤绳渣灰，伸手去抓，瞬间脆碎，从指缝间散落。找到了焦炭般的牛肉。说到这牛肉不得不说表面啃起来真是太难吃了，又苦又渣，但是被包裹在深处的肉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味道。

        这是原始人们第一次吃到熟肉，可惜他们还是坚定秉持不浪费的原则，就着表面的焦黑一起吃，口感可想而知，但是即便是这样，那找到的仅有几块也很快被分食干净。

        最好的消息来自长老的洞中，这里的留存没有被火神舔舐，除了一部分肉表面的颜色有些变化，其它影响不大。营地毕竟毁了，留待冬季保暖的皮毛也大都付之一炬，接下来该怎么办？

        商量的过程很快，虽然长老，阿西娅，阿不三人共同商讨，其实就是长老拍脑袋便决定下来，全部落带着仅有的家当沿着小河开始迁徙，当然，带上两脚羊。

        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长老没说，她也说不清楚，如果看到她站在河边高处巡视周边，视野范围内一望无垠的焦黑，忍不住颤抖的双手，也许能体会她内心的恐惧。她不知道火神是否已经走远，是否会再次回头，基于昨晚的经验，她确定河水是安全的，沿着河走，即便发生什么，也有避难的场所。

        她不知道的是，昨晚她们是幸运的，虽然没什么风，多少还是有些的，她们避难的河湾在上风口，如果在下风口，即便火烧不过来，她们也会因窒息而死，漫天的燎原大火，不是靠一条小河就能保命的。

        至于两脚羊，不知道她和火神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是阿不捡来的，和部落沾了因果，万一火神找来，把她交出去，也算有个交代。

        迁徙的路，也是变化的路，不仅是沿途景色的变化，权利也在变。

        原先部落也是定期迁徙，基于温度变化和果实的成熟，采摘是主要的食物来源，打猎有一茬没一茬的，只是补充，所以部落里女性掌握着主导。

        这次追着天边烟尘的迁徙可就不一样了，果子和果树早就烧成了渣渣，无论多水多酸的果子，火神都毫不吝啬得舔上一口，这一刻只剩一堆黑灰。

        最大的食物来源成了男猎手们找来的黑灰中的熟肉，有些肉中，有的体型大的，隐隐可以猜到这个可怜虫之前可能是鹿或牛。一些小的反而更好辨认，比如地鼠或者兔子，如果被火赶着跑的，大多已经筋疲力尽被烧成焦炭，敲开也都是炭灰，所以试过几个之后也就不再费这精力。也有躲在地底洞穴被活活闷死的，只要找到挖出，绝对是可以马上吃且特别美味的存在。

        在正常情况下，找地洞出口并顺着挖大伙都会，但是被这烈火燎原之后，寻洞时可供参考的草木或者泥土新旧干湿的痕迹便被一气磨平，寻找时更多靠运气。

        这当中也有例外，比如阿动为代表的半大小子们。之前部落里这种半大的小年轻虽然不太管，但也不允许跑太远，这个年纪是闲不住的，活动广度被限制，那就只好在深度上做文章，爬树，摸鱼，玩泥，挖洞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

        纯挖洞又哪有抓会互动的小动物有趣，好吃又好玩，于是每次换新营地，周边的鼠兔蛇洞可就糟了殃了，那可真是挖地三尺摸进人家洞房，围观，掺一脚还整窝打包带走的霸道存在。

        而阿动不知道是基因里对新奇事物特别敏感的天赋，还是因为在挖洞过程中练出了技能，在迁徙的过程中，常瞄一眼土墩，就能把洞眼指个八九不离十。

        长老受到火神的指引，对沿着小河追赶火神有坚定的执著，为了迁徙猎食两不误，到后来就变成阿动指挥着成年猎手们：

        “这！”哗啦啦一群人跑去刨成黑人。

        “那！”哗啦啦一群人挖出焖肉咧着唯一发白的牙齿傻笑。

        “来！”跑上一个大土墩跺跺脚，一群人吭哧吭哧开始刨。

        对着一个小土墩，额，你们可以不那么期待得围着看好么？我只想尿个尿。

        除了能对土墩点石成金的阿动颇感意外，最让阿不惊讶的是翻着肚皮飘在水里的鳄鱼，这凶兽居然躲在水里还是死在火神脚下。不过惊讶归惊讶，不妨碍下手剥皮切肉捡现成，对食物的浪费是难以接受的。

        这当中还发生了阿不不理解的插曲，一个是长老看到被烧死的鳄鱼后，也很惊讶，沉默了很久，把两脚羊叫到身边，看得更紧了。

        另一个是两脚羊捡去了没多少保暖效果，准备丢弃的鳄鱼皮，洗净折叠后用水草编绳穿起挂在手上，嘴里鼓捣着什么。。。什么“纯lv包包”。

        哦，还有，两脚羊把分给她的肉，外面的焦黑都掰了丢掉，还拿去水里洗了才吃，看得阿不直心疼，这败家玩意，要不是最近捡到的肉多，才容不得她这么浪费。

        不仅对她浪费食物的行径不满，对两脚羊的很多行为，阿不也是不理解，或者说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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