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想要一个孩子

坤宁宫。

        乔幸华刚换完里衣，头发披在肩上，往榻上走去。

        “陛下，臣妾让同心去煮醒酒汤了，一会儿喝一点。”乔幸华坐在徐辰旁边，一股清香钻入鼻孔。

        徐辰眼睫投下一片阴影，身上有点酒气，俊美无双的面容在灯光下越发好看。

        真是好看到可以恃美行凶。

        “白芷，去帮江贵妃处理一下命妇小姐出宫的事。”乔幸华淡淡地说，让白芷下去。

        徐辰突然扣住她的啊哟，整个人被压在怀中。

        “干什么？”乔幸华因为惯性还没坐稳，惊恐道。

        然而徐辰没有回答，落下的是滚烫而热烈的吻。

        这个吻并不温柔，牙齿相抵，乔幸华的上牙和下牙合成一条缝被撬开，腔室中充斥着酒味。

        乔幸华勾着他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但并不想停止。

        徐辰却突然清醒，刚刚酒意上头，现在才想起她不能生下皇子，她要离开。

        乔幸华容下空隙，扭头对外室的白书说：“下去吧。”

        而乔幸华细细吻着他的嘴唇，像是一种询问。

        接着一路向下，喉结、琵琶骨，又在徐辰耳边说道：“我想要一个孩子，或者说我需要一个孩子。”

        徐辰脑中一根弦“嗡”一声断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烟消云散。

        霸道灼热的气息来袭，乔幸华的衣服被扯了七七八八，根本就没有蔽体的效果，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乌发垂在胸前，衬得胸脯越发雪白。

        徐辰目光灼热而放肆，乔幸华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

        两人都讲究速度，前戏很快结束，直奔主题。

        徐辰的呼吸越发粗重，乔幸华咬着唇，不知过了多久，低吟声还是从喉咙中溢出来。

        有些羞耻，她想去灭灯，却被徐辰捉住了手。

        “我要灭灯。”乔幸华有气无力地说，挣扎这。

        “别灭，我想看。”徐辰坏笑道，身上力气家中。

        乔幸华要气死了，但她已经没力气去骂徐辰，男女力量终究悬殊，被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这一夜，乔幸华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不记得是么时候睡着的。

        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上还是不一样的，乔幸华腰酸背痛，累的手都抬不起来，徐辰一大早却还有闲心看劄子。

        乔幸华虽累，但起得还算早。

        徐辰倚在床边看劄子，乔幸华过去抱着他的腰，挤到怀中。

        “衣服是陛下换的？”乔幸华声音又点哑，可见昨夜战况激烈。

        “是。”徐辰卷了卷劄子，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不避宠了？”

        “及时行乐罢了，有些冲动我担得起，只要在可控范围内又不影响别人就可以，不是什么大事。”乔幸华顺势躺倒徐辰腿上，揉着眉骨道。

        她说的对，只要在可控范围内，放肆一次也没事。

        “昨夜你说想要一个孩子，怎么突然想要一个孩子了？”徐辰问道。

        “前几日择声县主带着两个孩子进宫，臣妾瞧着很是喜欢，便觉得若是自己有个孩子也不错。不过有没有孩子对臣妾来说不重要，昨夜也不过随口说说。”乔幸华面不改色的胡诌，“对了，哥哥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她却有私心，她想要一个孩子，想给徐辰留一丝血脉在这人世间。

        每个人总有那么点牵挂，他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再怎么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应该还是会在意。

        她不希望徐辰日后在这世间没有一点牵挂。

        或也是因为她自己想享受含饴弄孙之乐，想尝试为人母的感受，想让这人人虚情假意的世俗中多一个爱他的人。

        “姚五小姐最近没去姜府。”徐辰说道。

        “陛下是说我哥哥喜欢姚小姐？”乔幸华仿佛反应过来什么。

        “不然呢？”徐辰反问道。

        “我过些日子去问问哥哥。”乔幸华轰然听到这个消息，需要给自己一些反应的时间。

        “累不累？”徐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

        “累死了！臣妾先去休息了，陛下早些去上朝。”乔幸华说完就回了被窝，闭着眼睛十分乖顺。

        真是兔子的外貌，孤狼的内心。

        乔幸华一觉睡到了下午，殊不知上午一群大臣在垂政殿差点打起来。

        垂政殿。

        今晨，沈书寒正式起兵了。

        朝野上下炸开了锅，后昭和东堂主战主和的问题也成为了最迫切要解决的。

        “臣认为，与后昭合作，借后昭之兵力剿灭起义军。”傅霄站在最前列，上前一步道。

        “后昭在蜀中一带，而叛军在建州临城一带，远水难救近火，倒是东堂在边境奚城屯兵，与东堂结盟显然更加合适。”姚萱立刻驳斥，不留一丝给人喘息的空隙。

        “东堂国力充沛，想东堂求援会损失重大，抚都一直为两国必争之地，怕是东堂会趁机索取抚都。”傅霄转了转扳指，沉思道。

        “后昭不会吗？东堂与大堇尚有姻亲之谊，若换成后昭说不定会与叛军联合反抗大堇。”执戟郎郑大人道。

        徐辰没说什么，头顶发冠十分沉重，重的压得脖子疼。

        这重量不只来自发冠，还有皇位。

        皇位，沉啊，也不好坐。

        “江安将军怎么看？”徐辰拳头抵着薄唇，“咳”了一声。

        “临城和奚城的气候差异极大，倒是在千里之外的津兴气候与临城相近。而津兴恰好有后昭摄政王殿下的王军，东堂军怕是会水土不服，耽误行军。从津兴到临城快速行军也不过半个月，从东堂别处调兵，怕是时间用的会更久，微臣认为与后昭结盟更合适。”程子御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此话一出，刚刚还沸腾的朝堂瞬间恢复了平静。

        傅霄和姚萱在怎么争，都只是论背后利益，而程子御直接说明了东堂军队帮不了大堇。

        那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了，只能和后昭合作。

        中立派和皇权派不少老臣心中已经算盘打得直响，想把女儿或侄女嫁给他。

        今天徐辰主动发问，因是刻意提拔。

        当年乔幸华功成身退，嫁人为妇，大堇年轻一辈的将领凋敝，人才稀缺。

        举国上下，无人不希望在出一个飞凤将军，不论男女。

        后来，出了江安将军程子御、宣仁将军傅周、德中将军姜律、晋元君李子衿和寿阳刺史乔夕，这局面才稍微得到缓解。

        十三年前，是大堇□□面最混乱的时候，后宫干政，五胡侵华。

        群星陨落，洛屿将军乔司玹、定北侯姜安战死，乔家陷入三家挣权、江家百废待兴、傅家暗暗蛰伏、姜家损失惨重。

        兵权世家没一个情况好的，姚家也是在这个时候培养爪牙，在朝中打稳根基，所有名门世家都在危机重重、水深火热之中。

        最先走出来的是傅家，傅家选择将兵权交给了徐辰，从此和徐辰绑在一起，成为第一个在皇位之争中明确站队的家族。

        在后来是乔家，因为乔幸华打赢了南蛮，平定南方。但真正意义上的安稳，是在乔幸华嫁给了徐辰之后，乔家摇摆不定，而乔幸华逼着家里走出这步棋，当初如果乔幸华没有选择嫁给皇位之争中不被看好的六皇子端王殿下，乔家怕是现在还在危机边缘徘徊。或许得像江家一样收缴兵权，当个光杆司令。不得不说这位皇后娘娘很有眼光。

        正如乔幸华当初跟父母说的，我们若现在作壁上观不帮助端王殿下，那日后殿下得势，我们也只能旁观。

        程子御算是后起之秀，又和乔幸华关系匪浅，陛下对皇后是算不上好，但倚重乔、傅二家是真的，与他结为姻亲有利无害。

        徐辰递了个沉甸甸的眼神给宗泽，宗泽点了点头。

        “此时容后再议，退朝——”

        御道。

        “褚太傅，等等下官。”段右丞追上褚太傅道。

        褚太傅行礼，这位段右丞与他一样是先帝时期留下的老臣，也一样是孤臣。

        “今日陛下的决定，褚太傅怎么看？”段右丞问道。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陛下早就准备与后昭结盟了。”褚太傅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

        “陛下如今羽翼渐丰，怕是姚首辅一党……”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宜多说。

        “陛下早就不是当年那位不受宠的六皇子了，如今陛下做什么决定，怕是没有人可以左右了。不过，朝中有傅相、江安将军、宣仁将军等贤臣，还有顺贞皇后这样贤明的女子辅佐，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姚氏当年本就是趁着国危之时钻上来的老鼠屎，如今陛下也该腾出手去整治了。”褚太傅压低声音，他教出来的学生，他还是很放心的。

        “对了，褚太傅可听说贤妃被陛下一怒之下禁足了，但今晨未到禁足期陛下便给贤妃解禁了，真是好手段。褚太傅有时也该劝劝陛下，远离一些人。”段右丞提醒道。

        “段大人，虽说天子无家事，但我们做臣子的还不至于管到陛下今日解了谁的禁足令，今日临幸了哪宫的娘娘。我们做臣子的自是希望陛下身边都是皇后娘娘那般能辅佐陛下江山社稷之人，但是世间又有几个如皇后娘娘那般的女子呢？夫妻之事强求不来。”褚太傅轻声说。

        “褚太傅说的是，不知太傅可愿赏脸一起吃一顿便饭？”段右丞客气的问道。

        “不了，家中内人还等着在下回家用饭。”褚太傅婉拒道。

        从上午道下午，赐对的大臣一茬一茬的，徐辰一个没见，知道禾书意来了。

        “微臣龙骧营统领禾书意求见陛下。”禾书意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大臣，半跪着道。

        御书房中，徐辰正在批劄子，薄唇抿成一条线，浅琉璃色的眸子迸出几分厉色。

        “禾书意？他来干什么？”徐辰合上劄子，自言自语道。

        宗泽知道徐辰没在问自己，杵在哪儿。

        “宣他进来。”徐辰搁下笔，淡淡地说。

        宗泽从御书房出来，跪了一地的大臣个个眼睛发光，以为陛下要召见自己。

        “禾统领，陛下宣见。”宗泽笑着，拱手道。

        禾书意没说什么，跟着进去了。

        屋内，徐辰不耐烦地让内侍退下，一边看劄子一边说：“禾卿来干什么？如果为了后昭的问题可以回去了。”

        “不是。”禾书意面色冷淡，递了封劄子上去。

        徐辰挑眉，竟然有个不是的。

        有点意思。

        但看完禾书意的劄子，更要气死了。

        “你要转调文职？”许是气极，语气反而平静。

        “是。”禾书意顶着压力，朗声道。

        “微微同朕说过，禾家世代执笔从文，你却弃笔从戎。没有家族庇护，这条路走的不容易。”徐辰长息一声，“为什么转调文职？”

        “臣想迎娶禾二小姐。”禾书意低了底头，坚定道。

        “乔艺？”徐辰抿了抿嘴，“皇后同意吗”

        “皇后娘娘不同意，所以微臣来求陛下。”禾书意没有隐瞒。

        徐辰眼尾动了动，军中文书不过一个闲职，这是禾家在让步。

        他在爱乔幸华，也不会让乔家和禾家联姻。

        不是怕乔家不忠，是怕门阀效仿。

        门阀盘根错节一直都是历任皇帝的心病，这么多年，门阀和皇权形成了默契，顶级门阀之间不结为姻亲。

        江家能娶权臣之女使因为江家卸了权，所以算是张加低嫁了。但乔家手握重兵，又有一个皇后女儿，禾家在秉州元湖岛一带更是无冕之王一般的存在。

        这两家是实打实的顶级门阀，乔家更是门阀之首，这天下谁不知道，乔家的女儿尊贵如郡主，这天下一半都是乔家打下来的。

        同意了这门亲事，其他门阀都会打破这个规矩。

        “朕虽不知道乔二小姐是个怎样的人，但她是皇后的妹妹，既是皇后亲自留在宫中教养的，定然是有几分像皇后的。如果是皇后，定然是希望自己心爱的人成就一番事业，做天下第一等诸侯，得天下第一等封地，领天下第一等军队，位极人臣光宗耀祖。乔二小姐，想必也是这样的。”徐辰淡淡地说。

        “你二姐知道吗？”徐辰问道。

        “不知道。”禾书意回答。

        也是，但凡禾凌燕知道也不会让他做出这种蠢得宛若智障的事。

        “你先回去。”徐辰捏着暖玉，感觉自己马上要被禾书意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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