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道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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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平生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花辞镜解释道:“一份交由你去药铺抓药,一份给我。”
而后来到床边,拿出枕下的几张其他药方:“俗话说久病成医,我恰巧因着这病,对医学药理生了心趣。你看,这些药方都是我平日写的,有劳先生为我多写一张,我想拿来学习学习。”
厨房里蒸锅吁吁叫了两声,把晏氏夫妇一同叫了过去,晏娘子边走边回头喊:“道长我们先去忙,稍等片刻咱们就开饭。”
屋内便留花辞镜等三人,骆平生饶有兴趣问道:“你还懂点医理?”
“是呀,”花辞镜答:“阿爹不年轻了,学点这个也好照顾他们。前几日,我阿爹常常通夜无眠,我便去河道打了几对河虾,拌着红柿要他吃,调理了几天,现在好多了。”
“哦。”
三人便继续磨墨写字,相对无言,花辞镜立在空空道人左边,又往边上移了移,老者左手写字,免得他挥动的手撞撒了墨。
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出,第二日晏家整个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晏老板捧着一团红色小包,在骆平生房门外来回踱步,想上去敲门,手没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晏娘子从角落里闪了出来,忍无可忍打了晏老板一下,低喝道:“你怎么还没进去呢?”
晏老板愁眉苦脸:“人家又不是当官的,你让我给人家送钱算哪回事?”
晏娘子道:“什么哪回事?收了钱才好想办法,你呀!等到姑娘去了青台山你就不能了。”
忽然又注意到了什么:“我不是让你去给道长送吗?你怎么在骆平生屋子外面?”
晏老板道:“哪能直接给道长送啊,给他徒弟送,让他徒弟来说话呀。”
“那你倒是快去呀!”
“我…我…我这不是…”
“窝囊废,老娘自己来!”
还没等晏娘子劈手把红包从晏老板手中抢过,一声吱哑,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骆平生理着头发,奇怪地看着两个人堵在门口,问道:“何事?”
晏老板立刻憨憨一笑,把红包收到袖子里,道:“没什么,就是想给小道长说,我们家酿的米酒特别好喝,喏,这排就是…”
骆平生有些发愣,眼前,晏老板的手被晏娘子死死抓住,他奋力地摆脱,好容易把手伸出来了,指头上印着鲜红的抓痕,颤巍巍地指着窗子下摆着几坛酒,然后拽着晏娘子就走:“小道长,您不嫌弃就开几坛吧……”
之后好像被掐住了脸,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了。
“啧…”
骆平生忍俊一嘁,翻身坐上窗沿,眸子扫到晏老板说的几坛酒,顺手提起一坛揭开喝了,边喝着,边注意到了正面对着的小屋,这是花辞镜的屋子,此时屋门紧闭,还拉上了窗帘,裹得严严实实。
骆平生盯着小屋,算一算,花辞镜好像,这一整天都没出来过。
当终于再见到花辞镜时,他却有几分惊愕,因为花辞镜大声说,她的病并不是什么鬼头疹,确实是风寒而已,况且躺了一天,她已经痊愈了□□分。不止是他,晏氏夫妇也十分震惊。
就在晚饭时分,小菜刚上,一锅白粥哈哈地冒着热气,花辞镜就立在这锅白粥旁,大声说她没事了。
骆平生点着桌面,道:“你没事了,不会吧?”
“是啊,”花辞镜道:“或许真的只是风寒而已,我现在好多了。”
晏娘子惊讶道:“真的吗?你病好了?”
花辞镜转着圈,气色的确比昨日好上不少。
晏老板放下锅铲:“这…太好了吧?”
“那,疱疹也都下去了?”骆平生打住二人,拨拉着碎发。
“当然全下去了,我给你们看。”
“………”
骆平生垂下眸,右手依然点着桌面,嗒嗒间,只听锅铲呯嗙砸地,他倏然立起,方瞧见,那锅白粥不知何时居然被整锅掀翻,滚烫的白粥泼在花辞镜胳膊上,腿上,白粥顺着衣边流到地板,地板顿时反起黏糊糊的光。
花辞镜惨叫一声:“啊——!”
晏娘子大呼:“镜儿!”
骆平生望着花辞镜,她甩甩胳膊道:“还好左胳膊被泼到了,右胳膊居然没事!”
结果踉跄站起时一跤滑倒,右臂被压在身下,她尖叫着再次爬起,右臂上也粘上了大块的白粥。
这模样,实在笨拙极了,骆平生眼睛眯了一眯,但睫毛扑闪间,花辞镜已朝他冲了过来。
她喊道:“你看你看,疱疹都消下去了。”
随即唰地拉开衣袖,白粥稠糊,衣袖已经略微粘在了手臂上,故而她这使劲一拉,竟把小块的皮都扯掉了,一双手臂就像两根烧红的柴火。
骆平生看着一脸天真的花辞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青筋凸起,一退倒在椅子上。
晏娘子奔上来:“镜儿!你不赶快去换衣服,你在干什么?”
“我想赶快给骆公子看,我的疱疹下去了啊。”花辞镜回头。
晏老板过来拉她:“知道你疱疹下去了!可你看你,疱疹没了又该留疤了!”
夫妇二人把花辞镜争相拉走,花辞镜朝骆平生大喊道:“骆公子你等着我,我病虽好,可还有一事相求啊!”
“少说些话,不疼吗?”
“还说让人家等你,羞不羞?”
两大一小吵吵嚷嚷地消失在了大门口,而他们话中的‘人家’骆平生,此时正低着头,瞧着杯盘狼藉的地板,额上青筋凸得更厉害了。
等到花辞镜弄妆梳洗罢,干干净净再次坐到骆平生对面时,门外已是星斗阑干,万籁俱寂。
屋内,骆平生向后一仰,道:“再帮你写一张药方?”
花辞镜扑闪着眼睛:“是的,其实这都怪我,药方被我给弄丢了,现在,空空道人已经睡了,就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写一张药方呢?”
骆平生扯开衣领,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扔过去:“当时你让我们写了两张,那这张给你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花辞镜把药方推回去∶“这可是郎中忌讳,郎中所开的药方,必要自己留一份,万一药铺开错药吃死了人,这个可以保郎中清白,这个药方我绝对不能要。”
骆平生猛一推桌子:“花辞镜,你傍晚喊着有事找我,就是要我帮你写药方吗?!”
花辞镜再次撸开衣袖,露出结痂的双臂:“是啊,我原想借来自己誊,可弄伤了胳膊,现在根本写不了字。”
骆平生盯着她目不转睛:“可是,昨日姑娘几句言语,让人悉知姑娘是聪慧沉稳之人,又怎会那么鲁莽呢?”
花辞镜道:“那你想差了,我本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骆平生又一次眯起了眼,稍许耸耸肩,笑了起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
“你以为是什么?”
骆平生笑得轻浮浪荡:“我还以为你是见了我,心猿意马,春思萌动呢。”
几乎是话音刚毕,花辞镜便伸掌,劈头盖脸朝骆平生搧了过去。骆平生眼疾手快,在她尚且扬手时,便牢牢抓住了她。
“我做玩笑,何必认真呢?”骆平生狠狠抓着花辞镜的手腕。
“你……”花辞镜神色不甚好看,使劲把手抽了回去。
骆平生正色道:“你的病真的好了吗?”
“真的,你看。”
见花辞镜又要把溃烂的胳膊伸过来,骆平生调转头,凶凶甩手:“拿开拿开!”
随后道:“去去去拿笔纸,我赶快写完了事。”
花辞镜起身向外走道:“不着急,我明儿清晨早点起,还在这个地方找你要!”
“随你的便。”
第二日,鸡打了第一声鸣,花辞镜就推开屋门,门缝外日渐东出,一派清爽的黎明景象。
骆平生背门而立,闻声转身,见花辞镜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两碗蛋花汤和一盘馒头,不禁道:“你还弄了早饭?”
花辞镜将托盘摆桌,淡道:“你为我写药方,总要谢谢你,所以不妨一起吃。”
“哈?果真是对我情深意重么?”骆平生把药方甩给她:“药方给你,以后别让我做这种无聊的事。”
说罢跨步到餐桌旁,坐到花辞镜对面,眼前,花辞镜还在打量着药方。
“你看完了没,药方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你该不会想让我喂你吧?”
花辞镜不言,半晌,抬头道:“我现在病情已好,所以不知你们师徒二人何日离去?”
骆平生道:“你既说还未好全,那我们岂能半路离开?若是病情反复又该如何?”
花辞镜笑了一笑,起身向大门迈去:“好,那我去叫点人来。”
“你叫什么人来?”
骆平生把玩着筷子,忽恍觉有些不对劲,一仰首,见光线骤降,嘭的一声,大门在外部紧紧锁了起来。
骆平生奔向窗子:“你?”
花辞镜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道:“我当然是去叫点衙门的人来。”
骆平生道:“衙门?为什么?”
花辞镜变色道:“因为你们师徒二人招摇撞骗,下毒行凶。”
“什么招摇撞骗下毒行凶,你说话要讲分寸。”
“是啊,你师傅好心给我看病,我确实不该这么说…”花辞镜点点头,话锋一转:“可是,既然在杏林有名,前天晚上,又怎会听不出来,我所说有误呢?”
她一字一句道:“什么给阿爹调理身体,河虾配红柿,可与□□无二啊。”
骆平生眼光闪了一闪,随后没有接话,像等着她接着说。
花辞镜继续道:“骆平生,五味有所属,五行相生克,这些道理你们都不清楚,硬说是郎中也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不过,就这种水平,居然还能一眼看出我的病症,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除非…”
骆平生忽然笑了:“除非什么?”
花辞镜道:“除非你早有预谋,你早就知道我会生病,我之所以生病,就是你下的毒!”
“荒谬,你在信口胡诌。”
花辞镜也浅浅笑了:“信口胡诌?我确实信口胡诌,昨天夜里我若是不信口胡诌,又怎么让你主动暴露呢?”
骆平生思量道:“啊……就是昨晚上你说的,什么郎中的药方要自己留一份那个吗?原来如此,你还骗了我什么?”
花辞镜道:“你下毒让我生病,再以化我出家为名头来带走我。可是你没想到我居然会痊愈,实话告诉你,我根本没痊愈,那个也是骗你的。”
“可那个疱疹你不是…”骆平生思索片刻,一拳落在窗台上:“你的疱疹根本就没下去,昨天晚上打翻白粥是你故意为之。你故意烫伤手臂,好烫个血肉模糊来混淆视听对不对?”
花辞镜唇角一勾,不予置否。
“哈…我就说嘛…原来…原来…”骆平生摇摇头,哑然失笑:“你这人可真狠呐,就不疼吗?”
“疼?那可疼死我了,可骆公子也是个聪明人,我不下血本,该怎么诱你上钩?”
花辞镜接着道:“你没有想到我的疱疹会下去,所以你以为我真的痊愈了。这个毒由你所下,于是你便怀疑是毒力不足,被我喝几天药真的喝好了。所以,昨天晚上,等我一走,你就跑到某个隐蔽处炼毒去了吧?”
骆平生道:“好一顿说词,你有证据吗?”
“药方就是证据。”
花辞镜亮出手中的药方:“昨天晚上我找你写药方,可是你忙于炼毒,根本就没有时间写,所以你交给我的,还是最开始,你师傅所写的那一张药方。”
骆平生拿起窗沿上的一支笔转起来:“胡说,这就是我昨晚写的。”
花辞镜不屑扬起嘴,把药方捋平了给骆平生看,道:“上好的纸张,打浆蒸煮用的是竹木青檀,因而绵韧光洁。可寻常百姓负担不起,我们这里造的纸,浆水里掺的是破布和渔网,故而质地粗糙,一但在板桌上压得久了,背面就会留下青黑色的磨印。”
说罢把纸翻过来,果然它的左下方有一道青色的印子,跟石头划在砖墙上所留下的划痕一样。
花辞镜又道:“你看见了吗?纸的磨印在左侧,说明受压的地方是左侧,也就是说写字的人是用左手写字,而你师傅恰好是个左撇子。”
骆平生道:“那又如何?”
花辞镜道:“如何?可你是用右手的呀。”
骆平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转笔的右手,丢掉笔,双臂抱到后颈,笑道:“我…也会用左手。”
花辞镜扬扬颏:“那你就写给我看。”
骆平生低下头,笑了几声,点头道:“好,就算你都是对的,你倒说说看,我是怎么给你下毒的?我来之前你可是已经生病了啊。”
花辞镜抬眸,锁住屋顶上翘起的屋檐:“你没出现不代表你不在周围,我想,应该是雨吧。”
“雨?”
“对,就是两天前的那场暴雨,那个时候你应该就已经在附近了。放晴的那一天,你大概就立在我们家的屋顶上,你看到我阿娘在接雨水,说这水用来给我洗衣服,你便把毒下到流落的雨水里,如此我一接触那些衣服就中了毒,是不是?”
骆平生兴致勃勃:“接着说,若是真的是我下的毒,那么那些毒在哪呢?”
花辞镜道:“如果我是你,那么这毒,现在已经被我下到那碗蛋花汤里了,骆平生,你说对吗?”
骆平生回首,望着桌上的蛋花汤:“呵?原来这也是你的计,我还以为你是诚心诚意为我做早饭呢,给我好一阵感动呀。”
花辞镜几乎是咬着牙:“你少不要脸了!”
接着,又道:“至于我是否在冤枉你,等着仵作过来验一验蛋花汤就可以了,还有,你师傅的门也被我锁了起来,马上我爹娘也该醒了,我会把这些都告诉他们,咱们就等着公堂上见吧。”
听到这话后,骆平生后腿了几步,不住点头,满意地看着花辞镜,大笑道:“哈哈,花辞镜,我原以为你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并且事儿妈一个。没想到是我走了眼,不错,你能生病,就是我下的毒,手法和你所说的别无二差,那蛋花汤,确实不能喝。”
说罢手一抬,他的手心中,趴着一只大如天牛的虫子。
骆平生道:“也不是炼毒,就是去喂了喂它,让它下了几滴毒液而已。”
花辞镜抓住窗棂:“你们师徒二人究竟有什么企图?谁派你们来的?”
“师徒?什么师徒啊?”骆平生收敛笑容,微微扬眉,整个人忽然就变得阴森森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啊。”
“你…你什么意思?”
骆平生冷笑道:“你这么聪明,就没看出来,我那个师傅,其实就是个人偶吗?”
“嘶——”的一声响,花辞镜回头,对面房间的窗纸骤然破裂,一个飞物冲出屋子,呼啸而过,撞在了骆平生的手中。是个两指大的木头人,脑门上贴了一条细小的符。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师傅,他就是一个木头人偶罢了。
花辞镜讶然不已,向后退却:“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骆平生把木头人来回投掷着玩:“干什么?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我来接你走啊。我可算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要我把你带回去。”
“…谁?”
骆平生唇角冰冰一翘:“当然是,江纤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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