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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子清


“方才所见,想必兄台定也是习武之人,改日我定要与你切磋一番。告辞。”
        阿执说完转身离去,潼玉微微愣神,今日所见他能感受到这个白婉儿确实与其他女子不同,看不透也猜不出。
        阿执走在回房的小径上回忆着方才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向来习惯说话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可是这人的眼睛她竟想下意识的回避。一番思索阿执对张潼玉的好奇更浓了。
        进了屋子,潼玉才发现白家为他们专门准备了一张大炕床,心下一暖,冬日里还有什么比一张暖炕更让人睡的舒服的呢。
        是夜,凌才早已更衣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潼玉从随行的包袱中找出了一封信,面露疑惑。
        临行前父亲只告诉了他,此行不仅是让他面见白兴昌,还是让他去拜见“冥山道姑”白子清,可拜见这白子清是出于何缘由,潼玉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知晓你心中疑惑,有的事在你没有见到白子清之前,我不回答你,这封信你将它交给白子清,她会告知你的。”
        潼玉拿着这封信回想着父亲所说,带着满心的疑虑从信封里抽出信纸,展信。
        潼玉大吃一惊,拿着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那信纸上的皇带子正是三品官员以上皇帝亲发,如今他竟然收到了皇家来信
        潼玉小心将信纸展平
        莫待花开,玉兰易败。
        看见这八个字,潼玉更是一惊,端起信纸又将这几个字看了又看,那字体竟是元文
        此所谓元文,乃大齐几百年前清羽帮首位仙老所创,普天之下唯有大齐国师方可用元文。
        无论是皇家信纸还是那元文所写的那八个字,潼玉今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清晨,书香苑内一袭白衣清雅女子早已坐在院内喝了不知多少杯茶。
        若在冥山她从不会有这样的耐心等待某人起床洗漱,但今日若不是看在某人昨日被训斥的份上,恐怕早就被她痛骂着去抄写心经了。
        书香苑一颗枯枝柳树下,阿执的小丫鬟小橘正时不时地瞄着主屋的门,又时不时看一看不远处喝茶的女子。虽是冬日她的额头却不停往外冒汗,站在“冥山道姑”的身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被压迫感。
        “小姐啊小姐,你快出来啊,你再不出来,小橘就要和你一起被罚了”,小橘内心呼喊着。
        “丫头,进去把你家这位祖宗唤起来吧。”白子清依旧心如止水,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小橘连忙应和,大步朝着主屋跑去。虽然这位“冥山道姑”表面不曾有过一丝不悦,但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冥山白子清从不会喜怒于色。小橘亦是知道这一点,每每阿执被罚之前,白子清总是一副就如现在的模样。
        小橘推门进屋,只见那不知风雨将骤的屋内某人正躺在红木盘花账床上,怀里紧抱着素云锦被呼呼睡着。小橘暗自叹气,小姐去了冥山这么些年赖床的习性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小姐,快醒醒,大姑娘已经在院里等了你近一个时辰了小姐小姐”
        小橘趴在床边急切地唤着阿执。
        “小橘这是家里,姑姑不会让我这时起的,你也放心去休息吧乖”,阿执睁开朦胧的大眼睛,翻了个身又沉睡过去。
        见阿执毫无醒来之意,小橘盯着门外望了望,想着“冥山道姑”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段,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多久,一只手飞快得从小橘眼前掠过毫不犹豫地将阿执的锦被掀开。
        一阵寒风窜进衣服里,阿执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正迎上了白子清怒气横生地眼睛
        迎君苑内,纵使冬日寒气逼人,但今日却有那么一位青年为这枯树满园带来一份生机。
        那少年将那柳树的枯枝条尽情在风中随着身体的翻腾挥画,地上的尘埃亦随着枝条从地而起。
        凌才拿着白家丫鬟送来的糕点依靠在门框边上,他早已对潼玉日复一日的陈功习以为常。
        “吾闻风声起,原以为初雪将至,却不然竟是吾兄倒弄枝条。”
        潼玉闻声看去,收起手中枝条走向凌才,“昨日你得罪了白婉儿,你可知自己当去赔罪”,潼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凌才听到潼玉所言,心中极为不满,“兄长,为何啊是她出手在先的”
        潼玉沉声打断他,“因为要借此去见一个人当然,你也要为你昨日出言不逊给白婉儿赔罪。”
        凌才自动忽略掉最后半句,走到潼玉身边紧着问“何人白叔父还是白婉儿”
        说出后三个字,凌才鬼笑着瞥了眼潼玉。
        潼玉摇了摇头装作不知,“是冥山道姑,白子清。”
        听到是这个人,凌才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虽然是个文人,可这“冥山道姑”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姑姑,我错了,但你昨日也未曾告知我今日要晨起啊。”已经梳妆好了的阿执拉着白子清的衣袖撒娇道。
        “我未说过”白子清扯回衣袖,反问道。
        阿执知道狡辩无果,便不再多言,对着白子清一通傻笑,只期望能罚的轻些。
        “别笑”白子清冷颜呵斥道。
        阿执立马收起上扬的嘴角,撅着小嘴无声赌气。
        白子清厉声说道“剑客如若连晨起练功都做不到,即便习得再多剑法亦是徒劳,今日你不必再抄写心经,因为你抄写再多也悟不出个所以。”
        当年白兴昌因对女儿太过溺爱,而让年纪尚小的阿执失了怜悯之心,没了教养,于是与夫人商榷之后决定让独居在冥山的妹妹白子清代为教诲。可这阿执与白子清同住了三年虽然顽劣性子改了不少,但做事做人依旧我行我素。
        阿执一向会看白子清的脸色,见她未改怒颜,便心生一计,大眼一转,跪在了白子清眼下。
        白子清太了解这丫头的做派了,不如将计就计就让她跪着,“这是你自己选的,两个时辰后杏林练针,今日若是蜡烛不灭,明日你就回冥山思过去吧。”子清说完便走出了书香苑。
        片刻未听白子清言语,阿执转头见院中不见白子清人影,挤眉弄眼将小橘召来。
        “去给我拿些棉花,嘻嘻”
        “嘻嘻,是小姐。”
        小橘很是懂得阿执心思,小步子迈着就进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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