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戴绿帽的欧阳

人心惶惶的四月，除了看着确诊人数不断直线上升、继续遵守居家令老实宅家之外，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欧阳的生日了。还记得自从李菲和欧阳在一起后，每年到了欧阳的生日，李菲都会请假一天，亲手为欧阳制作一个生日蛋糕，再加做一顿晚餐。这个习惯，直到顺顺降生都依然保持着。

        而今年，这个生日似乎和往年有一些不一样。

        “wow,what’sthat？”顺顺新奇地看着李菲从厨里拿出一件件从未见过的工具。

        “这是打蛋器。”李菲一件件指着解释道，“这是蛋糕模子。”

        “uh？模子？what’sthatfor？”顺顺将一个圆环样的银灰色工具拿在眼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做蛋糕用的。”

        “cupcake？”

        “不是，这个做的是大蛋糕，cupcake用的是其他的模子。”李菲耐心地解释，“你看，这个比cupcake要大很多，是不是？”

        “yes。”顺顺将这个李菲口中的蛋糕模子翻过来倒过去不停地看了好几分钟，又拿起了李菲最早说的打蛋器，“what’sthisfor？”

        “打鸡蛋啊。把蛋清放在碗里，再把这个机器打开，它就会转啊转，然后蛋清就会长大啦！”李菲像在说魔术一样的描述着。

        “哇……”顺顺听了惊呆了，“canitry？”

        “可以啊。”李菲一口答应了。本来她就一贯主张让顺顺尽可能地尝试各种新鲜事物，平时只要有机会就全家带着顺顺到处跑。如今宅在家里无法出门，李菲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厨房里各种顺顺从来没倒腾过的玩意儿。

        “yay！”顺顺听了激动不已，举着双手叫好，“canwedoitnow？”

        “对啊，我们就是现在做。我正在准备呢。”李菲笑嘻嘻地回答，“先去好好洗个手，用洗手液哦。”

        “okay！”顺顺听罢立即推着一把椅子到厨房的水池面前。倘若在平时，顺顺可是一点都不喜欢洗手。不过现在嘛情况有变，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好玩呢！

        待顺顺擦干手，另一边李菲也将制作蛋糕坯的材料都拿了出来。

        “来，把椅子搬到这边，你看得清楚些。”李菲将所有材料一字排开，招呼着顺顺。等确定顺顺站稳，她才开始第一个步骤。

        “顺顺，这是什么？”

        “egg？”

        “对，鸡蛋。我现在要把鸡蛋里面的蛋清和蛋黄分开，看好了哦。”李菲熟门熟路地拿起一个鸡蛋，在碗的边沿上一敲，双手一掰，鸡蛋立刻变成两半。

        接着，顺顺边看着李菲像变戏法似的将鸡蛋里的东西在左右手的蛋壳里倒来倒去，然后不知怎的，蛋清就自己掉了下来，落到正下方的碗里。只剩下一个圆圆的蛋黄还留在蛋壳中，被李菲倒入另一个空碗。

        “我厉害吧？”李菲得意地冲着顺顺一笑。

        “yeahcanitry？”顺顺有些迟疑地问。

        “嗯……这个挺有难度的，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看。”李菲示意顺顺自己拿一个鸡蛋。

        “likethis”顺顺学着李菲刚才的样子，把鸡蛋在碗的边沿上轻轻地敲了敲。

        “太轻了，力气再大一点。你看，蛋壳都没裂开呢。”

        “likethis？”这一次，顺顺加大了力度，终于使蛋壳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再来一次，然后把鸡蛋掰开……哎哎哎，手指头别抠进去了……”

        在李菲手把手地帮助下，顺顺终于也尝试了一把蛋清蛋黄分离。

        “what’snext？”一招初试成功，顺顺颇为激动，摩拳擦掌地问道。

        “放面粉。”李菲指了指一个大纸包，将装着蛋黄的碗放到厨房秤上，“你先加一勺面粉到里面试试看，少一点哦，别放多了。”

        “okay”顺顺闻言，果真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面粉，一点一点地往碗里倒。

        对于顺顺的谨慎，李菲心中十分满意，继续教导着：“看到这个秤上面的数字一直在变了吗？我们需要50克，fifty。你看到秤上面的数字变成一个five，一个zero就对了。”

        当然，交待归交待，李菲也没敢完全放手，毕竟顺顺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做蛋糕，不论是手上精准度的控制，还是阅读数字的能力，李菲都表示怀疑。

        好在，经过这一轮的考验，想必顺顺在李菲心中的可信度会有所增加。

        加完面粉，又用同样的方法放了牛奶、油和糖之后，顺顺三下五除二就用抹刀将面糊搅拌了均匀。接下来，就是蛋清的部分了。

        “顺顺，你看好了哦，要把前面这部分先伸到蛋清里，然后推开这个开关。”李菲先给顺顺做了个简短的示范，又把开关关闭，递给顺顺，“好了，轮到你试试吧。”

        ……

        当李菲终于把蛋糕糊倒进模子里，推入烤箱的时候，厨房台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究其原因，还是顺顺在用打蛋器的时候操作不够标准，导致大量的蛋清随着打蛋器的转动而溅了出来。

        不过，显然李菲不会介意这一点。确切地讲，只要是不危及到安全，李菲从来不会对顺顺加以限制，最多只是要求顺顺事后帮着一块儿收拾残局罢了。更何况像今天这种情形，顺顺压根不是故意捣乱，李菲就更加不可能多说一个字了。相反，在被蛋清溅到的时候，李菲还反过来安慰顺顺，鼓励他继续尝试。因此，在李菲如此教导下，顺顺始终对各种新鲜事物保持着好奇心和求知欲。

        趁着烤蛋糕的时间，李菲溜进了欧阳工作的书房。

        “来，瞅瞅你儿子。”李菲打开手机里的相册递给欧阳。

        屏幕上的照片赫然便是刚才顺顺学着打蛋清的画面。此时碗里的蛋清已经开始膨胀，明显比刚开始的位置高了不少。眼看着成果斐然，顺顺的脸上也是充满了笑意。当然，如此近距离的拍摄，手机的镜头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滴滴四处飞溅的蛋清。

        欧阳看了眉毛一挑：“嚯，我就说你们在外面搞什么呢，尽是声音。”

        “爸爸，wearemakingacake！”不知何时跟进来的顺顺兴奋地对欧阳说道。

        “嗯，好玩吗？看你把厨房糟蹋的。”欧阳摸了摸顺顺的头。

        “yes！”顺顺激动地点头。

        直到这时，顺顺才终于想起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whyareweoday”

        “因为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呀。”李菲笑眯眯地解释，随即用屁股顶了顶欧阳，“怎么样，我们两个人一起给你做蛋糕，够面子吧？”

        “嗯，好。顺顺，我等着你的蛋糕哦。”欧阳乐呵呵地回答。

        “爸爸’sbirthday？”顺顺恍然大悟，“thenweneedtoprepareabirthdaycard！”

        “哦，对，有道理。”李菲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点点头，“你能准备一张吗？”

        “butidon’tknowhowtospellcanyouhelpme？”

        “没问题啊。”

        就这样，李菲在顺顺的陪伴中度过了忙碌又清闲的一天假期。

        等到晚饭时分，欧阳下班后，房间里便更加忙碌了。只不过此时，发号施令的变成了顺顺。

        “hdayhatforeveryone”

        “好的。”李菲打开一个橱门找了起来。幸好，上次给顺顺开完生日聚会之后这些帽子都没丢。

        “iwanttored!”顺顺接过帽子开始分配起来，拿起一个蓝色的递给李菲，“mommy,thisisyours”

        接着，顺顺爬上椅子，亲自将绿色的那顶给坐在餐桌旁的欧阳戴上，“hereyougo,爸爸。”

        “哇塞，这个必须照相啊。”眼看着欧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任由顺顺给自己戴上这顶生日帽，李菲赶紧以最快速度按下手机的快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可没这么大的咖位让欧阳戴上这顶帽子。

        “now,weneedmusic！”完成后，顺顺从椅子上爬下来，一边拍拍手一边吩咐着下一步。

        “这个简单。”李菲迅速地从手机中找到生日歌播放了起来。

        音乐声中，顺顺也拿出了自己亲手制作的生日卡片——一张用红色水彩笔写了happybirthdaydaddy字样并对折过的白纸。“thisisyourbirthdaygift”

        “哇，谢谢。”欧阳做出惊喜的表情接过这张白纸打开，“wow,happybirthday是你亲手写的吗？”当然了，就凭这纸上的字迹，其实欧阳不问也知道答案了。

        “yes！”顺顺骄傲地回答。

        “谢谢顺顺！”欧阳一把搂住顺顺，顺势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却被顺顺笑着躲开。

        “nowwhereisthebirthdaycake？”顺顺发出下一个指令。

        “顺顺，我们还没吃饭诶。先吃饭再吃蛋糕好不好？”李菲善意地提醒。

        只可惜，某种程度上和欧阳一样固执己见的顺顺压根没有听从的意思：“no,cakefirst”

        “吃了蛋糕还怎么吃饭啊？”

        “蛋糕就蛋糕吧，情况特殊。”被顺顺的一张白纸哄得心情大好的欧阳十分难得地站在了顺顺一边。

        “行吧。”既然是2：1，李菲也无话可说。

        “andweneedcandlestoo”顺顺补充道。

        已经参加过多次小伙伴生日聚会的顺顺对于这些门路十分清楚。生日嘛，不就是带着帽子唱生日歌，然后吹蜡烛、吃蛋糕嘛。

        “happybirthdaytoyou…yeah!”在歌声与欢呼声中，寿星欧阳吹灭了蜡烛，开始慢条斯理地切蛋糕。

        一旁的顺顺表现得急切许多，不停地催促着：“iwantthatstrawberrypiece!”

        “好的好的，先给你。”欧阳今天对顺顺可谓有求必应。父子俩难得地享受着没有互掐的时光。

        餐桌对面，趁着两人都没注意到，李菲飞快地用手机拍摄着，然后……发送！顺便补充一句：“一切顺利，大家到时候都别忘了啊！”

        如同李菲先前预料的那样，这一通蛋糕一折腾，等正式吃晚餐的时候，顺顺果然已经没了胃口，没吃几口就推开了饭碗。

        如果放在平时，李菲肯定免不了唠叨几句，顺便再多喂几口。不过眼下，她还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

        “干啥呢？谁啊？”见李菲忽然拿出手机开始视频，欧阳十分惊讶地问道。

        “你猜？”李菲贼兮兮地一笑。

        不一会儿，屏幕上一个个人头闪现出来。

        “哎？哎！大家都怎么样啊？你们什么时候约的？”眼见熟悉的朋友面带喜色地陆续出现在镜头中，欧阳这才反应过来，也明白了李菲的意图。

        在有人回复欧阳之前，李菲一反常态地打断了欧阳，掌控着对话的主导权：“人好像都到齐了吧？那我开始咯，3，2，1……”

        “happybirthday！”屏幕里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将原本已经在客厅自顾自玩耍的顺顺都吸引了过来。

        “谢谢啊，谢谢大家！”欧阳冲着手机拱拱手，当然也不忘组织此次视频的最大功臣，由衷地说道，“辛苦了菲菲。”说罢，欧阳搂过李菲，在屏幕里众多朋友们的注视下吻了吻李菲的脸颊，引来一阵欢呼。

        然而，在这片欢呼声中，也不乏有好事者忍不住嚷起来：“哇哇，到底是男子汉大丈夫，果然心胸广阔啊！”

        “嗯？啥意思？”欧阳十分不解地反问。

        “哈哈哈……”欧阳的回答不仅没有得到解释，反而引来一阵哄笑，还依稀夹杂着诸如“别这么早戳穿”的话语。

        “什么情况啊这是？”欧阳更觉得奇怪了，疑惑地看了一眼李菲，万般不解地想要挠挠头，手指却触碰到一件物体。

        我去，我的帽子……欧阳一把将生日帽扯下，屏幕里顿时响起更大的笑声。

        “哎……”欧阳苦笑地面对着镜头，“我说你们怎么从一开始就都笑个不停，也不提醒我。”

        “提醒你干啥？”

        “干吗提醒你？”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就是嘛，又不是我给你戴的。”另一位朋友附和道。

        “看你干的好事！”欧阳也不知是该气还是笑，只要对着顺顺咬牙切齿了一番。

        “什么？”顺顺一脸无辜地看着大家。

        “没什么。”李菲拍拍顺顺的肩膀安慰道，并不打算对此做任何解释。

        和李菲持同样想法的还包括屏幕里的所有人。不仅如此，大家都纷纷为顺顺点赞道：“顺顺，干得好！”

        “ohyeah！”以为自己做了大好事的顺顺顿时欢呼起来，脸上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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