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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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日墨菊宴穿得单薄了些,又站在湖边吹了风,和小狼生气在街上跑了半圈。
回去裴宁宁就生病了。
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半月,迷迷瞪瞪间,感觉到有人僵硬的托着她的脑袋,将放得温凉的汤药小心翼翼的喂到她嘴里。
那药太苦,苦到裴宁宁的小脸都皱皱巴巴的,表情满是抗拒,下意识撇过头不想吞咽。
那人怔怔的,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把汤药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他起身离开。
裴宁宁似乎听到了门板阖上的沉闷声响,然后头疼气闷,脑子里似乎有千根针线在扎着,她难受到想哭,甚至开始啜泣,咬着棉被的一角,脑袋埋在枕头里,哭得凄惨可怜。
脸上泪痕交加的,斑驳得像一个带着些许细纹的陶瓷娃娃,精致又易碎,这辈子都离不开旁人的呵护。
小狼折返回来,手里托着一份蜜饯,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不过片刻的工夫,这小公主就把自己搞成了泪痕湿透被褥的可怜模样。
还真是娇贵的离不开人。
小狼把蜜饯放在桌案上,重新拿起装着汤药的瓷碗,把裴宁宁揽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
等她不想喝偏过头去,就往她嘴里塞一颗蜜饯,甜滋滋的口味混合着药味,好歹是能让小公主吃进去。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喂完药两个人都是一身汗,小狼用袖子随意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小心翼翼的把裴宁宁放下,看她额头满是汗珠,连珠般滚落到鬓间,脸颊被热得通红,好似整个人在蒸笼里一般。
小狼顿了顿,帮她把被子往颈间掖了掖。
多出些汗,好得也能快一些。
等他端着托盘出去,刚出门就看见小荷在与人争执。
应该是一主一仆,主子穿得柔弱素静,姿态端的是大方得体,正低声下气的询问能不能进去看一眼三妹妹。
小荷态度很强硬,直截了当的拒绝,并直言三公主不乐意见她,让她快些离开,不要再在这里碍三公主的眼。
旁边路过的小宫女在窃窃私语,“听说焱妃娘娘禁足刚解就着急练舞,二公主日日进宫侍奉王后,生怕国主的心思落了旁人去,这得宠可真难。”
“国主的心思什么时候落到她们母女身上过,焱妃娘娘未承宠之前可是舞女,哪里比得上王后尊贵。”
“这倒也是,二公主瞧着也没有咱们公主妙丽……”
小狼眸光黑沉沉的,淡淡瞥了旁边那两个嘴碎的宫女一眼,抬手把白瓷碗碟摔到了地上。
砰得一声——
声音清脆泠冽,不带丝毫温度。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身子趴伏着,有些瑟瑟发抖。
那边谈话的人也注意到,皱着眉头看过来。小狼对上裴宁安泪水朦胧中带着打量的视线,敛下眉眼,背着手往后院去了。
他走到一课梨花树下。
身子靠着粗壮的树干,恍恍惚惚间,眼前突然出现玉盘珍馐,雕梁画栋,火红的裙摆翻飞,交杂着在他眼前飞舞旋转……
一个尽情起舞的红衣女孩被无情的拖出来,跪伏在帝王脚下,绝望的流泪……
那些兄弟嘲讽他最多的,莫过于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舞姬。
他抬手把旁边石桌上摆着的玉瓷茶杯摔到了地上。
树皮蜷曲的部位硌着他的脊背,透过薄薄的衣衫钻进他旧日的伤痕。
曾经老太监狞笑着朝他挥起鞭子,那些所谓兄弟谈笑着把他的头摁在水池里,贵妃身边的宫女毫不迟疑的赏他一顿板子……
到最后那位太子皇兄拿他出来顶罪,被押往刑场的路上,太子逼宫,京城大乱。
他逃了。
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他那个毫无喘息的曾经,那个受尽苦楚的记忆,那番新伤旧伤叠加累积,鲜血涌出是常态的令人憎恶的宫墙影子。
都在小公主把他救下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可那段记忆不会消失。
他厌恶那个老太监,憎恨那些兄弟,恨极了那些鞭打他,辱骂他的宫人。
也连带着厌恶与他们类似的畜生。
小狼指尖嵌进树干,苔藓淅淅索索的落下,落在他脚边。
上面穿着小公主命人替他做的鞋子。
皮革亮丽,金线细致,顶顶的华贵与端庄。
小狼定了片刻,视线落在身旁破碎的白瓷玉器上,玉器珍贵,瓷器雪白,碎裂在地面上,凄凄惨惨的陈列。
他俯身把那些碎瓷片捡起来。
指尖被扎得血流不止,斑驳的血痕冲破伤疤重新涌出来,他却晃然未觉。
裴宁宁病好就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在床上躺了几天,稍微舒服了些,终于能够下床。
她捂着胸口和系统吐槽这个身子。
一病病这么久,就不怕某一次熬不过来,直接挂掉,女主角要是没了,这个世界还怎么发展?
系统没理她。
裴宁宁捶着胸口,随手接过旁边的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她苦得呲牙咧嘴的,连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巴,然后捡起一颗蜜饯扔到嘴里。
甜滋滋的滋味漫开,略微掩盖了药味的苦涩,她舒了口气,表情稍稍好看了些。
眸光落在一旁端着盘子的小狼。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好像更加沉默了一点。
虽然以前他也不说话,但眼神总会给她回应,讲到好玩的地方,他的眼睛也会亮起来,如同一个真真正正的少年一般,带着好奇往下听。
但现在眼睛黑沉沉的,像是失去了光亮,直直的盯着她,黑白交错。
有点儿吓人。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他正把药碗放在托盘上,然后把蜜饯往她这边移了移。
感受到她的眸光凝聚,抬起头来,冲她抿了抿唇,然后立刻低下头。
样子顺从温和。
裴宁宁揉了揉眼睛,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小荷走进来,说裴宁安要来看她,正在门口等着。
裴宁宁苦恼的摸了摸脑袋。
她怎么天天过来?
进宫这么容易的吗?
她扶着脑袋靠在软榻上,道:“我不见,让她回去吧。”
她可还病着呢!是真的没工夫跟白莲花斗智斗勇。
多心累啊!
裴宁宁眸光落向窗外,那边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扇子一般的叶子已经开始由新绿转潇黄,然后部分掉落成泥。
一片黄叶慢慢悠悠的从窗边落下,被她用指尖夹住。
握着那扇柄反复的看,仔细描绘着银杏叶扇面的纹路。
裴宁宁裹着被子,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询问对面垂眸的小狼。
“阿然,是不是快到冬天了?”
小狼没回她。
裴宁宁也不恼,探身把棉被散开,拿着小银杏扇子在小狼跟前反复的扇动。
呼呼唰唰的,伴随着女孩子娇美快活的笑,生动活泼的展现在眼前。
小狼眸底暗色愈深,一把握住裴宁宁纤细的手腕,顺着手指捏过那片作怪的银杏叶子,然后扔出窗外。
裴宁宁撇撇嘴,嘀咕道:“你还真是不懂风情。”
“对了,你想进太学吗?”
裴宁宁重新钻进被子里,身子蠕动着找着最舒服的姿势,突然想到什么,探出头来问道。
“我跟兄长说过了,你过两日就可以去太学念书。”
裴宁宁问得忐忑,“阿然,你想去吗?”
小狼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裴宁宁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答应的那么快,怔愣过后又极为高兴。
这就跟一个老母亲看到孩子想要学习时的雀跃心情是一样的。
她很高兴小狼能有上进心。
为他收拾东西的时候,裴宁宁絮絮叨叨的拿着张清单,淡雅浓墨的毛笔字点在宣纸上。
她手忙脚乱的往包裹里面填着东西。
裴洛酸溜溜的倚在门口,眉梢狠狠蹙起,见她连被褥都要往里面塞,忍不住上前来拽着她的耳朵把她提起来。
“诶诶诶!”裴宁宁呲牙咧嘴的,她捂着耳朵抱怨,“疼!”
“你还知道疼啊!”裴洛恨铁不成钢道:“一个小侍罢了,你还宠爱个没变儿了?”
“让他跟你同吃同住也就算了,还要送他去太学?东西都是你亲自给他收拾?”
“怎么不见你对兄长我这么上心?”
裴宁宁嘿嘿笑道:“兄长身边人多嘛!哪里有我插得上手的地方。”
她眼珠子转了转,“再说了,太子妃嫂嫂也定下来了,不日成亲,兄长的东西我不更是碰不得了!”
裴洛冷笑,“你别想敷衍我,这次刚好,我倒是想看看那个小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裴宁宁心高高提起,不放心的叮嘱道:“兄长你可不能为难他。”
裴洛漫不经心的点头,顺道把裴宁宁书房里的一盆青松抱走,说要给未来的太子妃送个礼物。
裴宁宁在身后气得跺脚。
裴洛这个太子妃定的不易。
那日她选出来的人一概没用,反而是自己上街随意抛了个帕子,大言不惭什么帕子落在哪家姑娘头顶,就说明与那位姑娘有缘份。
结果这种不靠谱到极点的法子居然真的有结果。
帕子荡荡悠悠的,落到了将军府柳家大小姐柳挽晚身上。
就在裴洛晃着扇子大摇大摆走过去找她,想要跟她聊天的时候,柳大小姐一看这流氓臭不要脸的样子,登时火气直发,一拳轰了上去。
据说登时鼻血就流出来了。
等裴洛面上青紫,极其狼狈的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裴宁宁站在床边看着太医帮裴洛换药,笑得直打跌。
然而柳大小姐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裴洛伤好之后气不过,直接去找国主要了道旨意,让柳挽晚做他的太子妃。
裴宁宁对此表示很服气。
不过原著里裴洛的太子妃好像也是柳挽晚。
只能说……冥冥之中好像有根线在拉着所有人往回走。
裴宁宁想到了什么,眸色深了深。
紧接着看到小狼走进来,径直走到她跟前,手臂抬起,掌心是一个由帕子包成的,四四方方的包裹。
打开,里面是有些被压碎的核桃糕,是宫外才有的零嘴儿,裴宁宁一向馋得很。
她心一暖,扬起脸冲他露出甜甜的笑,
小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见她一口一个的把糕点吃干净后,他小心的收起帕子,然后揣进胸口。
他转身就想要离开。
裴宁宁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小狼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裴宁宁笑了笑,讪讪摸着脑袋,她问:“阿然,你喜欢呆在这里吗?”
小狼身子有些僵硬,眸光缓缓落在她身上,眼珠漆黑阴暗,他没回答。
裴宁宁忙道:“就是,你觉得和我住在一起高兴吗?”
她问得有些忐忑,“我怕你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还憋着不说,把自己搞得不高兴……”
小狼盯了她好一会,似是在确定她真实的意图。
眸底暗色翻滚。
半晌后,小狼摇了摇头,有些用力的拽出裴宁宁捏着的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步伐沉稳,身姿挺拔的背影,明明依旧冷漠无言,裴宁宁却倏然松了口气。
她不信这个世界还会是书里描写的样子。
也不信小狼会做出那种事。
哪怕所谓天道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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