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沈家的命运就是我的命

见她如此模样，蔚也不忍心再过多追问，深吸一口气，“姑娘在这里好好陪着公子吧，属下想着，姑娘定然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属下也没有告诉姑娘，公子中途醒过一次，只说了一句话，便再次昏睡过去了，老太君说暂时不能告诉姑娘。”

蔚如今如实相告，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说完方才觉得后悔了。

“什么话？”沈卿姒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蔚，他是谢辞游身边最忠诚的护卫，从她认识谢辞游开始，蔚就寸步不离的保护着谢辞游，谢辞游到底是说了什么话，让蔚都心甘情愿的守口如瓶？

“公子说，不要怪你！”

四个字让沈卿姒一时间有些呼吸不上来，一口气吊着，咽也咽不下去，就那样哽在胸腔之内。

“姑娘，您腹中还有您和公子的孩子，万事一定要顾虑着孩子，万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

蔚本是不想说的，如今看沈卿姒这模样，更是觉得后悔。

沈卿姒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一些，缓缓回头，揪着自己衣袖看着床榻删的人。

所以，他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

“你先下去吧。”

“属下就在外面，姑娘有事随时吩咐。”

“好。”

蔚拱手揖了一礼，退了出去。

房间里恢复安静，安静得连沈卿姒轻微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若不是这一刀，我倒是不会想到，你竟如此在乎我。”

久违的声音响起，恍若隔世一般，沈卿姒身形猛地一颤，显然是没有想到。

猛地回头，就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

漆黑如夜，有隐隐光亮。

“你……”

“怎么，不想我早点醒来？”

谢辞游许是刚醒，声音带着些许鼻音，还有散不去的虚弱。

沈卿姒顿觉自己无脸见他，思忖片刻，“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便走了。”

说罢便起身欲走，一只暖和的手瞬间抓住了她的手，些许无力，沈卿姒感觉出来了，只要自己稍稍动一下，就可以把他的手给挣脱掉。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弄疼他。

“怎么，我刚醒，你就要逃？”

谢辞游眼里噙着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丝毫看不出有嫌隙，抑或是有埋怨，就好像，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我对不起你，等你好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沈卿姒没有转身，语气里带着冰冷，或许对于她来说，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借口。

“我怀疑了你，这是事实，我不辩解，也不解释，事实就是，我确实没有完全相信你，所以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她继续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你是谢皇后的人，谢皇后是想要置沈家于死地的人，所以，你也是我的敌人，所以，我其实一直都不相信你。”

“那你现在相信了吗？”

谢辞游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一些，遂开口问了一句。

见沈卿姒不说话，便兀自笑了笑，“如果这一次能换来你的信任，这一刀，值了。”

说完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像小孩子撒娇一样，“我好不容易醒了，快过来陪我坐坐吧。”

如此一说，倒是弄得沈卿姒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神微恙，有些犹豫。

“怎么，你难不成还想赖账不成，这一次，可是你欠我的。”

谢辞游语气里带着嗔怪，沈卿姒深吸一口气，转身坐下，想要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谢辞游却不依。

“阿娰！”

他看着她，原本好看的唇色现在只剩下苍白，看着她的眼神，可怜又委屈。

“大夫说我差点就醒不过来了，你说你下次如果再想到对我动手，可不可以再手下留情一点啊？”

原本是一件无比严肃的话，却被他用玩笑话说出来，可是就算是这样，沈卿姒非但没有感到半点舒心，反倒是心情愈发沉重。

“这等事情岂是拿来儿戏的？”

她的语气里的爱着责备，谢辞游却不以为然，淡淡笑了笑，“若是死在你的手里，无论如何，我都觉值得，只因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的。”

他说的毫不避讳，沈卿姒哑然想起，曾经，是自己救了他一命。

可是就算是有救命之恩，也犯不着以命抵命。

“公子以后这话还是莫要再说了，若是叫人听见，指不定要说我是个如何可怕的豺狼虎豹，且我也没有这个本事，让公子为我以命相护，这几日我都想清楚了，我与公子本就不是一路人，就不要互相牵绊了，谢谢你出资重铸兵器军火，等日后……”

说到这里，沈卿姒停了一下，仔细想想，等日后，当真是等得到日后吗？

祖母虽然去请了圣旨，皇后娘娘也松了口，但是这件事情并非寻常事，就算皇后娘娘这一时半会儿是答应了，但是日后皇上长大后难道也不会计较？谢辞游兼国之后也不会计较？睿王丞相也会就此罢休？

万此重重，沈卿姒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看到谢辞游在等自己接下来的话，想了想，复又道：“等日后我会慢慢还你银子，至于这孩子……”

她说着低头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无奈可笑，轻言道：“我自会尽最大努力生下来，若是是在保不住，公子也莫怪，公子才情皆上品，无数女子排着队等着做公子的小娘子，日后成亲后再生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来，倒像是在交代后事了。

谢辞游脸色随即大变，脸上的笑也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卿姒，“阿娰，你在说什么，我的娘子只有你，只能是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情绪变得有些起伏，沈卿姒安抚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现在对你愧疚难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且给我些时日，让我好好想清楚，否则我定是无法接受与你再有瓜葛了。”

说完，握住他的手，言辞认真诚恳：“我本无意伤你，但是你应当知道沈家的命运就是我的命，我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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