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勇士

两个学院代表队入场落座后，邓布利多宣布取出火焰杯。

        “为了避免不够年龄的同学经不起诱惑，”待费尔奇将高脚杯放置完毕，邓布利多表情严肃地对挤满礼堂的学生们宣布，“等高脚杯放在门厅后，我要在它周围画一条年龄界限，任何不满十七周岁的人都无法越过这条界限。”

        礼堂内几乎所有身着黑色巫师袍的霍格沃兹学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远处格兰芬多长桌上韦斯莱双胞胎敲打着盘子，情绪激动地几乎要蹦起来：“垃圾规矩！年龄限制就是垃圾！不公平！”

        相比之下，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显得相当镇定——他们的代表队只有二十多个人，年龄和实力无法胜任勇士的学生大概根本没有办法来到比赛现场。

        “真是粗鲁又失礼的野人，”德拉科拖长音挖苦着以格兰芬多为代表的随时可能蹦起来拉横幅抗议的学生，又将讽刺的眼神傲慢地丢给正对面坐着的红发姑娘，“在家里养育出这样一大批缺少教养、连控制语气和音量都不懂的野人，他们的父母一定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过人之处，不是吗？”

        旁边的潘西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应和他，被艾比偏过头甩出满含杀气的眼神噎了回去，只好作罢。

        “请不要将他们的失礼放在心上，我们这样好人家出身的优秀巫师是不屑与他们为伍的。”或许是觉得不妥，他连忙探身向克鲁姆解释，然而对方似乎对变幻流动的星空天花板和盛装菜品的金色盘子有着更大的兴趣。

        艾比忍不住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得到了德拉科饱含羞愤的瞪视。

        如果巫师可以通过眼神接触施放不可饶恕咒，那么斯莱特林长桌将会迅速多出两具死状恐怖又新鲜的小巫师尸体。

        看看恶狠狠用餐刀切着黑布丁的德拉科·马尔福，以及旁边突然对天花板上的星云充满兴趣的西奥多，艾比有些头疼地将目光转向教师席位——斯内普教授正用看一锅鼻涕虫的眼神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气质阴郁的教授凌厉的眼神甚至能够凝成文字：如果你们胆敢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面前发生任何形式的争执使斯莱特林失去体面，我会在三位校长眼皮底下把你们变成毛虫。

        深感巫师生涯不易地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紧攥着的叉子，晃着脑袋将脑海中已经成型的用叉子袭击对面烦人精的计划清出去。

        “你们校长是个很宽容的巫师，”坐在艾比旁边身材高大雄壮的德姆斯特朗男孩操着一腔生硬又含混的英语，对她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憨厚友善，“学生当众打断他的讲话，他也不会生气。邓布利多在我心目中可不是这样的——他可是打败了格林德沃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是我们英国最了不起的白巫师。”艾比礼貌地朝他笑笑表示赞同，对他评价邓布利多的用词感到满意。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远处的格兰芬多长桌旁站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布斯巴顿姑娘，闪亮的银白色长发垂到腰际。她正从长桌上小心端起一盘食物（由于相隔距离过远，艾比只能从盘子外形勉强判断那是一盘汤），腰挺得笔直。罗恩满脸通红地张着嘴巴朝她的脸发愣，而哈利正伸长脖子对着斯莱特林这边的方向，对她弯起眼笑了一下。

        “看来你有一个爱慕者，在那边的桌子上。”

        身边这位德姆斯特朗男孩好奇地望向另一边的长桌，手上动作不停地用纸巾擦着衣袍前襟（他刚刚不小心将肉排酱汁滴了上去）：“但这样害羞胆怯可不是什么正派的男子汉作风，他应当直接走过来邀请你喝一杯，或者周末一起去冰场溜冰——我们德姆斯特朗的男孩就会这样做。”

        “这样的英格兰男孩也很好，他多可爱呀。”

        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整张长桌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艾比大大方方对上那双翠绿的眼睛，朝他举起盛着南瓜汁的杯子。

        “因此，请千万三思而行，弄清楚自己确实一心一意想参加比赛，再把名字投进杯子里。”邓布利多教授难得严肃的规则讲解逐渐进入尾声，“好了，我认为大家该睡觉了，祝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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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圣节夜晚的城堡非常安静，往常喜爱夜间游荡的幽灵都被差点没头的尼克邀请到地下教室庆祝忌日，让门厅中央火焰杯燃烧发出的哔啵声格外响亮。

        地板上画了一道细细的金线，每边都有十英尺长，把喷着蓝色火焰的巨型高脚杯围在中间。

        线外不远处的阶梯长椅上，两个难得结伴夜巡的级长情侣坐在一起，安静地盯着杯中翻腾着的火焰，高个子赫奇帕奇级长脸上挂了些紧张，手里紧紧捏着一张整齐叠好的纸条。

        “那是塞德里克和秋，他们在干什么？”被远处空气中散发出的严肃紧张的气息感染，哈利下意识将声音放轻，脑袋歪向艾比的耳朵，“我们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两个人就热络地飞奔过去，艾比很反常地选择了绕开他们，在远处一根柱子旁站定。

        “塞德里克要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

        “我也听说了——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他被年龄界限允许报名了。”三强争霸赛该是每一个学生都渴望参加的，也包括年龄远远够不上的他自己，他不明白艾比表情为什么这样凝重。

        “三强争霸赛并不是单纯的学校魔法竞技，有勇士曾为此丧命，危险、不可控——这也就是为什么它被叫停了两百年。”艾比盯着火焰杯前的两个人，“而作为他的朋友，我我不希望他为此冒险，又必须尊重他的选择。我怕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说些劝告的话——那可实在太扫兴了。”

        “魁地奇也是危险的，每一个球员都要冒着被游走球打碎脑袋的风险骑上扫帚，可你依然热爱它所带来的惊险刺激。”哈利摸了摸她的脑袋（自从他发现自己的身高超过艾比后就格外喜欢这个动作），“我还以为在你们两个人之中，秋才是那个想要阻止他的。”

        “秋在她优秀可靠的男朋友面前毫无立场可言，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她信服。”艾比指了指正翻腾燃烧的火焰杯，“小规模的可控冒险当然是值得提倡的，但三强争霸赛完全是未知的危险，它能换来的只是一时的名声，也许还有一些金加隆。除非它写进履历能让他一毕业就担任傲罗指挥部部长或者魔法部高级官员，否则我实在看不出它的价值所在。”

        三强争霸赛的比赛项目从创立开始就是危险、不可控的，很多被选中的优秀巫师都因此受过伤，有些甚至造成了终身残疾——甚至丧命。使球员一次次受伤、甚至头骨碎裂的魁地奇被狂热追求，三强争霸赛却被禁止了两百多年，可见这项比赛的危险性有多大——远比头骨碎裂要严重得多。

        在艾比的权衡中，这场比赛的风险和回报完全无法令她心动——无论这将带来多么大的荣誉，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远不如切实能握在手中的财富与权力来得有价值。

        “可你向乔治和弗雷德要了多余的增龄剂，”哈利看向她的校袍口袋，一只盛满增龄剂的药剂瓶正安稳地躺在里面，“我还以为你也想要报名参赛。”

        兴高采烈想要和她共同竞争的韦斯莱双胞胎似乎也这么认为。

        “增龄剂很可能不会管用，它骗得过踪丝却不一定骗得过邓布利多——不论乔治和弗雷德对此多么有信心。”艾比拍了拍口袋，“我拿它有别的用处。”

        “看来今晚旷工的级长不止两个——哦，她还带了一个格兰芬多，我们刚好凑齐了四个学院。”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艾比转过头，发现刚刚还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

        “夜巡时间就要结束了，级长先生，”艾比一手牵过秋伸来的手指，晃晃另一只空荡荡的手腕，假装上面绑着块手表，“你犹豫了很长时间，该做出决定了。”

        “赫奇帕奇需要一位有力的勇士竞争者，而且作为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我也有自己的虚荣心和英雄情结要满足。”塞德里克笑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已经盖过了紧张，“但我想在，这之前我应该得到一个斯莱特林的支持才行。”

        “我没办法改变你的想法了，是吗？”

        “我想是这样的，艾比。”他举起手中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条，眼含期待，“所以，祝我好运吗？”

        艾比长长叹了口气，抿出一点笑来：“如果这是你的最终选择，当然，祝你好运。”

        幽蓝色的火焰闪了一下，迸出星星点点的红色火花，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纸条瞬间被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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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你当时没有在现场，他看她的眼神……梅林，又娇羞又痴迷，他一定是爱上她了！”罗恩激动地描述着海格面对马克西姆夫人时的反应，“还有那身灾难一样的西装和香水……如果他们有孩子的话该是什么样子啊，每一个都有一吨重！”

        “那也很好啊，至少他们的身材看上去很相衬。”艾比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点点头，对画面的合理性表示肯定。

        即将揭晓勇士人选的消息让礼堂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就连身穿斯莱特林校袍的艾比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都没几个人发现。包括韦斯莱双胞胎在内的大部分人心不在焉吃着饭，然后每隔五秒钟就弹起来看看邓布利多盘子里的食物是不是吃完了。

        “为什么不能在晚饭前就宣布呢？”西莫斐尼甘焦躁地搅拌着盘子里的沙拉，“我现在对餐桌上所有东西都失去胃口了。”

        “而且他们还吃得那么慢——为什么不能取消今天的晚饭！”另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格兰芬多女孩应和着。

        “今天的小羊排很好吃，你还要吗？那边还有烤肉和土豆泥……你要再来一些杂鱼汤吗？”混在一群焦急的格兰芬多之中，哈利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即将进行的勇士选举，只是低头忙碌地为艾比盘里添着菜——第一次邀请艾比到格兰芬多长桌吃饭似乎令这位东道主万分紧张。

        “哈利，我盘子里已经有很多——”

        “主菜撤下去后还会有奶酪派和冰激凌，你要吃点吗？”

        “哈——利——”

        他终于从忙碌紧张的状态中停了下来，这才发现艾比面前的三个空盘子都堆成了小山，很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汤勺，垂着头将自己的盘子推过去：“对不起，你要是不想吃的话，就都放到我的盘子里。”

        艾比被他垂着头的样子可爱到了，忍不住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漫长的进食时间终于过去，金色的盘子又恢复到原来一尘不染的状态，礼堂的低声絮语瞬间抬高了，每个人都迫切想要知道勇士的名字。

        “好了，高脚杯就要做出决定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估计还需要一分钟。听着，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后，我希望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后面的那扇门，“——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挥了一下，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余的蜡烛都瞬间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火焰杯放出夺目的光芒，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映在每个人脸上，看上去像是篝火旁围坐了一群幽灵。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邓布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纸，举得远远的，这样他才能就着火焰的光看清上面的字。

        火焰这时又恢复了蓝白色。

        刚才充斥礼堂的谈话声飞快褪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维克多克鲁姆！”

        掌声与欢呼立刻充满大厅，罗恩涨红了脸，甚至准备跳到长桌上：“一点也不奇怪！克鲁姆是当之无愧的勇士，一点也不奇怪！”

        “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

        相比维克多克鲁姆，这个姑娘上台时的喧哗声要更大一些，不少布斯巴顿女孩都露出失望的表情，两个姑娘甚至哭了起来。

        艾比只看了她们一眼就转过头——接下来就要轮到霍格沃兹了。

        “霍格沃兹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

        “糟糕！”罗恩忍不住喊了一句，还没说完就被艾比一巴掌拍回座位，他在艾比警告的注视下缩缩脖子，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

        旁边赫奇帕奇长桌的欢呼声简直要冲破屋顶，塞德里克给了秋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在小獾们的簇拥下笑容灿烂地朝那个房间走去。

        “我知道会是他的，没有人能比塞德更有资格代表霍格沃兹参赛！”万分激动的秋从赫奇帕奇长桌旁站起来，朝艾比露出灿烂地不像话的笑容。

        “太好了！”当喧闹声终于平息后，邓布利多愉快地大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的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你们通过给勇士加油，也会为这次活动做出很大的贡献——”

        就在这时，高脚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打断了他的话，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又飘出一张羊皮纸。

        似乎有一道冰冻咒冻结了空气中蒸腾着的喜悦，礼堂所有人都看着手拿羊皮纸的邓布利多，或吃惊，或疑惑。

        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到：

        “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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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出场方式（文中略去）：

        其实在原著里大家的出场方式都很正常，除去飞马和湖底冒船外就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电影里会设计那些能让社死星人连滚带爬离开魔法界的奇葩节目，德姆斯特朗耍火棍，布斯巴顿智障放蝴蝶，霍格沃兹跑调大合唱（最终没播出来）……都是怎么想的呢？

        双胞胎的反应：出自电影原句。

        原著中两位校长都算不上随和：卡卡洛夫慈父般的温和只对克鲁姆展露，他会因为学生将菜汤滴在衣服上而大声斥责；布斯巴顿学生在马克西姆夫人一进入礼堂就全体起立，直到她落座才纷纷坐下。也许是她实在令人尊敬大家才这样，但也是充满威严和距离感的，绝没有我们可爱的白胡子邓多多脾气好（多比说：“他说我可以叫他傻瓜大笨蛋先生！”）

        德姆斯特朗学生：波利阿科，因菜汤滴到衣服前襟而被卡卡洛夫斥责。

        （我对德姆斯特朗学生的想象比较接近于战斗民族俄罗斯人，可能是因为他们厚厚的皮草斗篷。总觉得他们应该是憨厚阳光又强壮的那种类型）

        原著系列里加隆汇率从没有明确出现过，我们只能按照罗琳随机抛出的1：5设定来估算，那么1000加隆可兑换5000英镑。也就是43339元人民币，四万多，是不低，但看比赛的危险程度，以塞德里克家的家境（父亲是魔法部职员，母亲不清楚，而他的同事韦斯莱先生以自己的工资紧巴巴养活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九口人，平常的伙食还非常好，可见工资不算太低），应该不缺这四万多（至少不会让独子有冒生命危险只为了去挣奖金的念头）。

        增龄剂：增龄剂瞒过踪丝为本文私设，未经考究，请谅解。

        本章为过渡章，可能会引用原著情节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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