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眼看着到手的银子飞了，卫嘉十分懊恼。

        “刚才做什么怪样子呢？挤眉弄眼的。”卫爷爷送走客人，过来跟卫嘉说话。

        “错过一个推销的好时机啊。”卫嘉唉声叹气的。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如果有人要来定做榻，就收一两银子，赚钱归赚钱，可别跟奸商学着坐地起价，把口碑做坏了。”

        “今时不同往日，商机可是随时变化的！”卫嘉举起手里的垫子，“何姑姑已经学会编席子了，顶多是耗费几天时间，如果能顺势卖出一张席子，不是又赚一笔吗？”卫嘉甚至想好了，如果对方要榻+席子的套餐，他还能再送两个编织坐垫。

        这叫捆绑销售！

        卫爷爷失笑，原来是这样，他倒是没留意这段时间何心兰在做什么，没想到她倒是寻到一个好手艺。

        提到何心兰，卫嘉小心翼翼试探：“何姑姑最近为了学编席子，可是费了好大劲儿啊，辛苦的很”所以啊，到底爷爷是打算怎么对待人家？总要有个章程吧？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爷爷心里自然有数。”卫爷爷把卫嘉的试探挡了回去，使劲揉着他的头发，让他回屋里去。

        卫嘉小声嘀咕，他真是薛定谔的年纪！问问打算怎么安置何姑姑他就是小孩子，前几天一起商量怎么制砖省力他就成了大人，需要提出自己的意见来。

        话都让他们说完了！

        卫嘉心想，何姑姑这身份不尴不尬的，也难怪人家不知所措，找准了定位这才好继续生存嘛。

        卫爷爷现在安顿下来，虽然日子不好过，可至少也该出个章程来，他不好出面，这事当然要让女眷去说。

        卫奶奶接过了这个任务，趁着下午人少，就跟何心兰单独叙话。

        当初这姑娘也是自己看中的，人品才貌都过关，就是没料到世事无常，自家落魄了，还能遇上这样的好姑娘。

        卫奶奶跟何心兰推心置腹的说起话来：“兰姐儿，如今家里是什么情况，你也一清二楚，日子难过，也是我家老三没这么福气，娶不到你这么好的媳妇。你想要离开，我们就攒够盘缠，托人带你离开，你的户籍还没落下呢！离开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你不嫌弃老三，依旧是攒够银钱，给你们热热闹闹的办个礼。”

        何心兰脸上通红，正要张嘴回答，卫奶奶拦住：“先别回答我，听从你真正的想法，就以半年为限，到时候再回复，反正都要先存银子嘛。”卫奶奶故意说。

        何心兰垂着脑袋，缓缓的点头。

        卫嘉就发现自从上次何姑姑看起来有精神多了，脸上也带了笑容，不再是那副闷闷的样子，在旁边编草席时，还问卫嘉可不可以在席子的侧面编点花样出来。

        “有花样当然好看，但是会不会麻烦？”

        “也不麻烦，我就在滚边的地方编上万字不到头纹，也就是多绕两圈的事。”何心兰手上翻飞，灵巧无比，用颜色更深的蒲草做重点，还真的编出纹路来，看着朴素典雅，极具审美。

        “妙啊！还能编其他的花样吗？”

        何心兰摇头：“只试出这个，别的还要多试几次，但总体来说不难。”

        “何姑姑你太厉害了！”有了这一手，可不就从普普通通的席子里脱颖而出吗？卫嘉已经能想象到这种东西能有多畅销了！

        先卖出第一卷去！

        老张头既然想要榻，他们自然要做的妥妥当当的，先把做生意的第一炮打响。卫嘉作为自封的总设计师主动申请出战，跟爹还有三叔一起出发，来到老张头家里开始设计，而二叔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不幸扭到胳膊肌肉，没办法参加本次活动了。

        砌榻就是选好位置，然后叮叮当当的开始干活，一块块的把泥砖垒好加固，每一块砖都不能马虎，位置歪了一定要即刻调整，免的后面根本调不动。

        三叔卫韩恭还是头一次单独操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卫嘉用墨斗线一一验过后，也就不干涉他们的动作，只是最后做个检查。

        忙了许久，卫韩恭额头见汗，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喝口水，就发现自家侄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跟张家的人打成一片，不由得赞道：“嘉哥儿也真是厉害，口舌伶俐脑子还活。”他们这群大人还束手无策时，他已经想出办法去撬动缝隙，努力融入村子了。

        如果说起初卫韩恭还有几分官宦子弟的自傲，后来被磨的渣渣都不剩，他文不成武不就，连种田都赶不上别人，哪里还有傲气的本钱？

        卫韩温小声的嘀咕：“就怕他厉害过了头”

        “大哥你说什么？”卫韩恭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我们再休息一会儿，累的厉害。”

        他们两休息过后，卫嘉拍着两手一身轻松，刚才他去找张家的人，说了些恭贺的话，然后把准备好的坐垫送上，老张头摸了好一会，爱不释手的。毕竟垫子编织精美，实用美观，谁能不喜欢呢？他又适时透露出，还能编一张大的，估计老张头已经心动了。

        这笔买卖算是成了一半。

        卫嘉心里盘算，砌榻要一两，单独的席子要二百文，如果一起购买，就少五十文，争取用服务换到口碑！毕竟现在村民还是很淳朴的，用着好的东西就会互相推荐，一传十十传百。

        即使按照一户一张榻的规模，也能做上好多张呢！

        不过等待口碑发酵前，还是要赶着先把自家的屋子搭好，可别闹出木匠家里缺板凳的笑话来。

        就这样，一边给自家修房子，一边抽出空去给同村的人修榻，慢慢的就积累了十多两银子，房子也慢慢修好了。

        正式修好那天，全家人都乐的快要蹦起来！卫和嚷嚷着要去买鞭炮庆祝，还没蹦起来先挨了亲爹一下，委屈巴巴的撅着嘴。

        “和哥儿说得对，本来也是喜事，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卫爷爷拍板，就算不办暖屋酒，至少也放挂鞭炮，吃顿好的，全当是扫清晦气，展望新旅程了。”

        长辈都发了话，他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全家出动去采买，花大价钱买了一只鸡，做了一个香喷喷的烧鸡，一挂一百响的鞭炮，象征圆圆满满的。

        卫家人热闹庆祝的动静顺着风声传的远远的，一直传到村子中间那五户人家耳边，听着热闹闻着香味，再看看自家缺乏油水的饭菜，一股火就冒了起来。

        “爹，我想吃肉”

        “吃吃吃，就知道！要不要啃你爹两口？这就是肉！”那户的男人顺势骂道：“就是纯粹的乡下人，土包子，一点文人的风骨都没有！”

        小孩哇一声哭了，他又听不懂骂什么，只知道挨了骂，当然要哭了。女主人连忙出来安慰孩子：

        “不哭不哭啊，过几天咱们家也买肉。”

        “你有本事对着外面人撒去，冲着自家孩子算什么本事啊！”

        “我没本事？那你去找有本事的啊！”

        说着说着两人越吵越厉害，不由得就动起手来，周围住户也像没听到似的，任由他们闹着。

        高高兴兴吃过这顿暖屋酒后，卫嘉开始回顾这段时间的安排。

        他们家挖黄泥制砖，挖的都是村外的土，挖出好大一个坑，要不然先有黑豆腐的配方，其次是给村里人砌榻，金石村的其他人早就闹腾起来了，这也让卫嘉觉得，以后应该时不时从手里漏点东西出去，跟村民打好关系，实现他们吃肉村民喝汤。

        人说远亲不如近邻，再者以世情而言，多个朋友多条路。

        就像现在，金石村的客户资源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想要定做榻的人家都做了，本来以为这门生意做不成了，结果老张头介绍了自家亲戚过来，那户人家看过张家的榻，觉得方便使用，于是想给自家做一个，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家在金石村旁边，大概五六里。

        卫爷爷考虑过后，觉得也算是一个机会，正好去开拓市场，于是让三兄弟轮流去干活。家里还要留人给稻苗浇水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长，稻子逐渐发芽生长，长成绿油油生机盎然的模样，这时候不能缺水，不然结出来的稻谷干瘪不饱满。

        卫和虽然半大，但挑个半桶水还是没问题的，他正得意洋洋展示自己挑了多少水，下一秒乐极生悲，棉布衣裳哗啦一声被扯了个大洞。

        卫和眨眼懵逼，还没弄懂衣裳是怎么破的。

        卫嘉上前一看，布料旁边的经纬线早就磨的松松垮垮还泛白，这么轻易被撕破也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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