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诸伏景光惊得想把降谷零叫醒，可已经来不及了。封闭感再次袭来，眼前的零仿佛变得遥远。

        也算是，实现你的愿望了吧。

        “请让我和他沟通一下吧，他是个有魔力的小孩。”

        “想见到一个人，一个有魔力的人。”

        “我叫…金元光。”

        在侦探事务所遇到时，零仿佛认识自己的神态，在自己提到是有魔力的男孩时以及称呼他为“安室先生”时零的警觉也可以解释。并不是因为认识“脸的主人”，而是因为自己在未知的未来旅程中，曾经和零相遇过。不仅仅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穿越过程，而是真真正正的给人留下了记忆的印记。

        这样的认知带给诸伏景光巨大的冲击。如果是梦境，诸伏景光希望降谷零能做一个关于美好未来的好梦，而不是梦到无法停留的自己。

        如果是现实。诸伏景光在心里默默的重复，如果是现实。自己是否能对过往作出改变呢？如果降谷零能在自己遇到七岁的景光之后，从他那里知道自己说过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对破碎的现实予以修复呢？

        有改变的机会，就要努力抓住啊。诸伏景光低头看着地上的盒子，上面降谷零的字迹还格外清晰。“优秀公安警察——诸伏景光。”

        “不敢尝试的话，还能叫优秀公安警察吗？”诸伏景光弯腰打开盒子，好奇心和探究心促使他兴奋，仿佛都能再次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落点是普通街道。太普通了，普通的让诸伏景光有些意外。甚至没人注意这个从小路上突然出现的男子，人人行色匆匆。

        诸伏景光走出小巷，准备去路上的报亭看看时间，但一个熟悉的身形让他改变了主意，是莱伊吗？那人打着伞，半遮住带着针织帽的头，脸上右脸上还带着一块不小的疤痕，是烫伤吗？

        蓝色风衣，蓝色围巾，捂的严严实实，打着伞挡住天上飘落的雪花。这个习惯，和零很像啊。虽然不怕冷，但也很主意保护身体。

        莱伊是这样的吗？诸伏景光自然的穿过马路缀在他身后。行走的步态，观察的神情，都更像是零。或者说，就是降谷零吧。假扮成莱伊在工作吗？其实，也并不是学的不像。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心口有点发酸，莫名的就觉得零扮的莱伊不太入眼。

        降谷零在跟踪他前面的那个金发女子，在金发女子进了帝都银行后也跟了进去。诸伏景光走到门口却注意到门口突兀的在马路上停了一辆面包型的车，车门拉开，有人持枪从里面下来，手撑着跨过栏杆。

        诸伏景光周围有几个想进银行的人马上四散而逃，诸伏景光却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感，抢在抢匪之前闪进了银行，寻找降谷零的位置。

        降谷零排队在女子后面三个身位，注意到后面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正巧与诸伏景光对视。降谷零的视线只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又快速的挪开，去打量冲进来的几个劫匪。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一个熟人。降谷零在心中感慨，当时自己早晨起床时，对面床铺上已经没人了，也没来得及交换联系方式。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自己本来的样子遇到金元先生，在现在这样贝尔摩德就在附近的情况下，被叫破真名就危险了。

        诸伏景光看着扭头扫了一眼情况，又把视线转回去紧紧盯着金发女人的降谷零，虽然不断告诉自己零是在工作，可还是有别样的失落感。他抬起头看了看银行大厅的显示屏幕。

        时间在侦探事务所之前啊。

        抢匪持枪向上鸣枪，周围的人惊叫着看向枪响的方向。“给我听好，把大门锁上，拉下铁卷门，这里所有的人都给我集中在一起。”劫匪声音响起，降谷零向女人靠近过去，两人往一个方向行进。

        按理来讲，不该干涉到零的工作。但诸伏景光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微妙情绪。往两人的方向靠近，那女人并不惊慌，反而直直的看向几个抢匪，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

        这个女人应该并非一般人，或者说超出一般的冷静，或许是组织或者什么别的人。看着降谷零和女人并排站在她的左手边。

        降谷零正默默注意着朱蒂的举动，这位和赤井秀一关系匪浅的fbi女探员，这两天走神的频率颇高。在刚刚便利店门口的相遇中，她也表现的可以称之为是完美无缺的惊讶、怀疑、思念。她身上始终萦绕的伤痛感让降谷零短暂的一瞬认为赤井秀一可能真的死了，但又很快的陷入到对赤井秀一此人不惜让亲友伤痛也要布局假死的厌恶中。

        好近，有没有必要这么近。诸伏景光于是装作被人挤了一下，从后面挤入两人之间，这才觉得心情平和了一些，抽出空来看向劫匪的方向。

        “不好意思。”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打断了降谷零的思考，金元光挤在了自己和那个女探员中间，挡住了自己看着她的眼神。“没站稳。”诸伏景光连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金发女子也没说什么，往一旁挪了挪，站在了二人的右侧。

        诸伏景光不知道此时的零的复杂心情，注意着现场的信息。劫匪有一行五人，从体型上来看都是青壮年男性，四把手_枪和一把冲锋枪。外套宽大，不排除身上还有其他武器的可能性，着装也非常统一，应该是有计划的犯罪行为。这样的话，直接正面冲突是基本不可能了。

        诸伏景光顺着人群的行动蹲下，准备看劫匪下一步的行动。这时，一个男子从地上冲出，扑向劫匪。「危险！」诸伏景光下意识的肌肉紧张，准备起身，被一旁伪装成莱伊的降谷零按住。降谷零没有看向诸伏景光，也没有说话，但男子已经被射中手臂倒地，诸伏景光也顺从的坐下。

        “听明白了吗，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坐好。注意！现场有熟人或同伴的，就坐在一起。”诸伏景光和身旁的降谷零都皱了皱眉头。和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这样对于人质的区分方式和真是少见。如果认识的人之间可以彼此沟通协作对于劫匪而言绝非好事，那么这样的举动劫匪必然有其目的。

        “很好，现在把你们的手机都丢进这个袋子里。”劫匪开始收取人质的手机，身旁的女人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

        “喂，那边那个外国女人，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no！我还听得懂一点点。”

        “那就交出手机，快点坐下。”

        “okok。”朱蒂赶忙坐下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诸伏景光。“sorry…”女人的眼睛睁大，隔过自己，呆呆的注视着“莱伊”，惊讶的神情就好像看到鬼魂一般。

        “秀……”女人竟然探出身子向莱伊伸手，像是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场合。“你是秀一吗？你是秀一吧！跟我说你是啊！你不认得我了吗，还是没办法说话。”女人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好像想到什么，直勾勾的看着莱伊脸上的疤痕。诸伏景光看着前面的劫匪不善的眼神，将朱蒂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按下，轻微的摆头，示意她注意前方的劫匪。「秀一」。诸伏景光还记得，自己自杀前，莱伊曾握着枪轮，告诉自己，他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难道是真的？

        女人稍微点头致谢，神情复杂的坐好。降谷零本来想更多的试探朱蒂的反应，被中间的金元光打断也只好作罢。初遇金元光的时候，他不是挺厉害的吗？降谷零有点纳闷，如果不是他，最后柴田樱子可能会因为犯罪而受到惩戒，两人之间配合也很默契，怎么现在开始干扰自己了？

        想到毫无反应的让女人搭着肩膀的降谷零，诸伏景光冲着看过来的降谷零微妙的笑了笑。感觉他，好像还有点不爽？降谷零心里充满了疑惑。

        “外国女人你还在那边吵什么吵，还不快点给我把手机放进这个袋子里。”

        “okok。”

        “喂，你们两个的也是，快点拿出来！”

        诸伏景光赶紧将双手打开摆出投降的姿态。“我出门太着急了，实在是没有带手机啊。”

        “那你呢？”劫匪看着不动声色的降谷零，一把拽着围巾将他拎起来。“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nono！”女人着急的从地上弹起来，但诸伏景光还是快一步。

        “等下！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出车祸撞傻了，你看他脸上的伤疤，更没办法用手机了。”壮硕的男人听了诸伏景光的话，疑惑的看了看降谷零，看这个男人木木的完全没有反应，不写了哼了一声。

        “好啦好啦，那就给我乖乖的坐下。”

        竟然敢说自己傻。降谷零躲开朱蒂的担忧眼神，瞪了诸伏景光一眼。诸伏景光这会则因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看着伪装不能回嘴的降谷零心情转好，两人一同坐了下去。

        降谷零垂着头，想着金元光的举动。十六岁那年相遇的时候，还觉得挺有默契的呢。

        难不成……

        是赤井秀一的脸太惹人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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