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乱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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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杨莲亭才返回停泊在岛西面的一艘大海船中。
“杨先生,此行如何?”舱内的紫璇笑着问他。桌上纯银的小炉中静蓝色火苗温柔的舔动着壶底,空气中清香四溢。
杨莲亭坐下来答道:“总算不辱使命,他们答应为东方教主效力。”他刚要跟紫璇详细地说明情况,忽然一个教徒入内,声称黑木崖总坛传来急报:“教内光明左使向问天串联白虎、朱雀、玄武、风雷四堂长老谋反。”
杨莲亭和紫璇一听,面色都变了。相互对看了一眼,随后杨莲亭问:“那后来呢?”
那个教徒战战兢兢的回复:“后来被教主镇压,童百熊、上官云、赵不悔毙命,鲍大楚被生擒,向问天逃逸。其余死亡教众估计在两千左右。”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杨莲亭挥手遣走报事的教徒。紫璇发现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当舱门掩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时。
“他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啊!”杨莲亭猛地一拍桌子,双目圆睁似乎要迸出火来。桌面上的两杯热茶也被拍翻,茶水淌满整个桌子,连杨莲亭的手上也沾了些。
但杨莲亭浑然不觉,他站起身来在舱里反复的踱着步,捶胸顿足,不停的自言自语:“大事未举,却先自残手足,天下焉有斯理!焉有斯理!两千条人命啊!东方教主,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何这么沉不住气!天哪,天哪,你这样还想不想成大业了!”
紫璇很有些愕然,在她的印象里,杨莲亭总是一幅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儒者形象。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杨莲亭大发脾气,如此失态,她骇异不安的问道:“杨先生,有这么严重么?那些元老冥顽不灵,我主人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见得是坏事吧。”
杨莲亭看了他一眼,平稳下情绪,耐心给她解释道:“上官云那些人死不足惜。无论是一个帮派还是国家,要想持久地发展,就需要不断的更新观念、人手,输入新鲜血液,才能永久保持活力。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当某些元老不能为组织出力,甚至成为发展的阻力就必须果断清除,东方教主杀他们并没有错。但现在时机不对,他刚登位不久,根基还未牢靠,实在不适宜大规模清洗教内反对势力。我跟他建议过,先把那些人分别调开,迁往外省后徐徐图之,这样不会引人注意。况且,就算他们造反,杀几个带头的人立威也就足以,又何止于牵连如此广泛。东方教主是我平生所见最精明厉害的人,他不应该如此鲁莽的啊!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说到这里,杨莲亭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快要哭了。
紫璇宽慰他道:“杨先生,我是个见识浅薄的下人,比不上您学问高深。但如您所说,我主人从来不是个感情用事,不分轻重的人,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实在不象他的风格,恐怕另有隐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如何懊恼也没用,还是放宽心些。”
紫璇说着把桌子收拾干净,重新泡了两杯热茶:“我先代主人祝贺杨先生您成功收服这两股倭寇。这是屏南绿茶,杨先生您尝尝紫璇的手艺如何?”
杨莲亭知道她泡茶、品茶的本事在日月神教是属第一的。只见茶杯内汤色碧绿明亮,叶底肥厚嫩绿,抿了一口,顿觉的香气清香爽口,心绪也略微舒展了些。
过了一会,看着杨莲亭情绪明显好转,紫璇才又说道:“杨先生,我有一件事一直觉得不对,还未向先生说明。”
杨莲亭一怔道:“什么事?”
“是关于川西苗部队两天前进入福建的事情。”紫璇继续道:“我主人今年六月下令征集黔东、川西、湘南、滇北二十四部联军于年底前汇集黑木崖,准备共举大业。按照常理说,川西苗离我们最远,理应最后到,可是他们竟是第一个进入福建。我推算过路程,似乎,似乎当主人的命令还未到达,他们就已经离开四川冲这里来了。”
杨莲亭并不感到意外,而是闭目颔首道:“这就是了,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你听说过川西苗大土司王铉烈当年和任我行争夺日月神教教主的事情么?”
“没有”紫璇苦思半晌,摇头道,“主人只是说过川西苗实力雄厚,王铉烈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别的就没提到。”
“这也难怪,他们双雄并立的时候,东方教主还是个孩子。”杨莲亭慢慢回忆道:“那我就给你说说,王家是川西苗中的望族,祖居忠州,世代皆为土司。到了他这一带,则更是如日中天,统领川西苗族五部。自古以来,川西苗族就剽悍善战。本朝多次对外作战,但凡征用苗兵则必是出自川西苗。在十多年前,本教魏老教主退位后,王铉烈倚仗川西苗的强大军事武力角逐教主宝座,本来以他的玄天弹指功所向披靡,教主之位十拿九稳。可是偏偏滇北苗就出了任我行这个厉害人物,双雄交锋,王铉烈惨败在任我行手下,再无颜面争夺教主一职,随即退回川西蛰居多年。但任教主,不,是任我行曾经对我说过:王铉烈虽然表面上雌伏,但暗地里对日月神教一直都虎视眈眈,准备随时进犯。”
最后,杨莲亭无奈的看着紫璇:“你说,王铉烈要是知道日月神教现在的局面,他会怎么做?”
福州府衙门外的长街一侧,顾长风和部下正看着新任东厂督公洪门达的仪仗队通行。
队伍的最前面四十八名甲具精骑,执行前导警跸清道,他们手持丈二长枪,人和马都裹着一层冰冷的铁甲。接着是一面黑面金字大旗,上书“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十二个大字,这是洪门达的职衔全称。大旗后面跟着十二面略小一些的旗帜,依次为: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司设监、御马监、神官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其中以司礼监为首总领宦官十二监。根据本朝惯例,司礼监排名第一的秉笔太监一般就兼任东厂的主管。
再接下来是四列一百二十名腰胯单刀的东厂番子,个个黑衣高帽,黑色斗篷。他们身后就是东厂督公乘坐的朱红色肩舆,有两乘,每乘的外形完全一样。每次东厂督公外出的时候,随机决定坐那一乘,主要是为了防范刺客。肩舆的后边部署和前边对应,两侧还分别有一百名骑兵往来巡视拱卫。这支将近六百人的队伍几乎塞满了整条长街。
为了给东厂队伍清路,福建地方官员从中午就下令戒严,沿途店铺关门,行人止行,还派出大量部队在仪仗队的外围警戒。弄得福州军民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看着这份耀武扬威的排场,汗青在马上啐了一口骂道:“呸,一个没卵子的玩意,神气什么。”
顾长风笑了笑,刚要说话,忽听背后有人拉长了声音高喊:“长风老弟!”,仪仗队的边上一名东厂官员飞马来到面前。
那人看上去三十岁年纪,下巴光溜溜的没留胡须,还算端正的五官中间是个红红的酒糟鼻子,小眼睛总是发出两道色迷迷的光芒,给人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启云兄!”,顾长风喜出望外,这人正是以前的袍泽田启云。他当年和自己曾经一起在边关效力多年,直到自己南调福建才分开。后来听说他进了东厂系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田启云亲切的捶了他一拳:“你小子,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非要到福建。怎么样,没让日月神教把你宰啦!”
“你还没死,我怎么敢先死。”顾长风也笑道:“不过老兄你可太不够意思,你们东厂到福州都四天了,也不来看我。”
“哎呀,我忙啊!”田启云眉飞色舞的道:“都说江南出美女,这里那么多青春少艾需要我这样出色的男人来慰籍。这两天,我田启云转战欢场,过高山如履平地。哈哈,我真是太伟大了。”,说到得意之处,他在马上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顾长风不禁莞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这个同僚什么都好,就是极端的好色,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
两人久别重聚,热络的聊着分别后各自的遭遇。凌风指着街边突然对顾长风道:“千户大人,那边好像有情况。”
顾长风策马等人过去一看,几个东厂侦骑正围着两个同样骑马的年轻人盘查。
这两人皆是身穿青衫,背负长剑。前面高个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年纪,宽肩细腰,容貌英俊张狂,飞扬浓黑的剑眉、眼睛明亮有神、刚毅挺直的鼻梁,嘴角微微上翘,若有若无的带着七分玩世不恭,三分友善可亲的笑容。他后面的人身材纤瘦,清秀俊美,面色和双手白如璞玉,有些腼腆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下乌溜溜的大眼睛始终不离前面那人半分。
只听高个的人笑着道:“各位官爷,我们是来福州游山玩水的,怕路上不太平,才买把剑防身。”
东厂侦骑把眼一瞪:“放屁!我看你们分明是江洋大盗。”说着举起马鞭刚要兜头抽下,忽觉鞭梢一紧,被顾长风牢牢抓住。
田启云默契的道:“洪公公马上就到了,你们还在这里跟不相干的人磨蹭什么。”。
几人愣了一下,连忙知机退下。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对面的几位军官,为首白马上的是一个穿着锦绣红袍的英俊军官,他模样棱角分明,眉宇间英气逼人。
他在马上一拱手,豪爽的笑道:“多谢这位兄台仗义援手,在下令狐冲,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顾长风还礼后很和气的道:“在下顾长风,令狐兄,这里正在戒严,你和你的朋友还是赶快离开,绕路而行吧。”
“多谢了兄台,后会有期。小弟,走。”令狐冲一声唿哨,两人快马加鞭,从另一条街道穿行远走。
送别令狐冲,顾长风突然发现田启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眼发直,红鼻头轻轻皱了起来,咧着嘴色迷迷的笑着,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启云兄?启云兄!”,顾长风猛地大力拍他的肩膀一下,田启云方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
顾长风看着他那幅丧魂落魄的样子,揶揄道:“启云兄,一年没见,你不是转了性,有龙阳之嗜了吧?”
“我去你的!”田启云嘿嘿一笑,用马鞭指着刚才的方向道:“令狐冲后面的那小子是个雌儿,长的还蛮标致呢。虽然女扮男装,但可瞒不过咱老田这对火眼金睛。你要不信,追上去看看。要不是,挖了这对招子给你当炮踩!”
顾长风一摆手:“我信,这方面你有天分。不过呢,你们督公的队伍到了,再不过去的话,他就能挖你的招子。”
田启云吓得一吐舌头:“我的老天爷,他可是比我亲爹还大。长风兄,晚上翠柳楼见!”说罢策马风一般的飞奔而去。
按照上级命令,顾长风来福州是参加紧急会议的。一进州府,他立刻就感觉到这次会议肯定不同凡响。
宽大的厅堂内,一共才有四个人,正中央的太师椅上端坐着的就是东厂新任督公洪门达,其余分别是都指挥使庞义,布政使邱泽、按察使杜然。三司齐至,他们三个人就代表福建地方最高的权力核心。
顾长风给各位大人见礼后,找了个最靠边的位置坐下,暗自打量洪门达。看他不过三十多岁年纪,脸型狭长,细而窄的双目蕴含精光,呼吸绵长均匀,双手纤长有力,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很显然,这位东厂督公还是个用剑的高手。
总领地方军务的庞义先发言:说明督公决定和福建地方合作,把盘踞黑木崖的日月神教一网打尽,造福地方云云。
看着自信满满的洪门达,顾长风却持不同看法。自从九龙江一战后,他来到福建已将近一年,期间对日月神教慢慢有了了解。它既不是是一群纠集乌合的苗族蛮子,更不是占山为王的江湖草寇。而是结合了苗族的人力、财力、江湖武力以及福建地方黑白两道势力的庞然大物。它以黑木崖为主脑,垄断沿海贸易、煮盐等行业,财力雄厚。其触角早已伸探到南方数省的三教九流中,势力盘根错节,连很多地方官员都被他们收买,甘为耳目。是以在东南数省,谈起日月神教无不闻名色变,其威势甚至凌驾于官府之上。
如此可怕的一个组织,何况还由东方不败这等绝世人物领导,想要把它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顾长风斟酌着道:“督公雄才大略,一心为国,令人敬佩。只是日月神教在闽颇有根基,其势力千丝万缕,党羽甚多,加上黑木崖地势奇险。贸然出兵剿灭,贼人据险顽抗,恐怕难竟全功。”
“长风,不要怕。”洪门达豪情万丈的道:“我这次带来五千人,都是精锐之师。另外我跟庞大人谈过,从福州、建宁发兵一万,大军整备后从北面进攻黑木崖。再加上和兰方面的炮船从海路配合。我们尽可放手一战,把那些苗族蛮子杀个片甲不留!”,他性子向来骄横,见一个小小的驻军千户敢逆自己的意思,心里颇为不快,念着顾长风的老子是兵部尚书的份上,总算未发作。
听说和兰方面也要来插一脚,顾长风暗忖怎么自己竟不知道,看其它同僚,庞义、邱泽、杜然等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在这件事上,洪门达根本就没和他们这些本地官员商量。
“督公,并非我畏敌怯战,而是目前形势并不像表面看得那么有利。”顾长风忧惶的恳切陈词:“苗族小而锐,和朝廷积怨极深。一旦这时大兵压境,只会激起他们同仇敌忾之心,彼此捐弃前嫌,重新抱成一团来和我们对抗。我觉得应该剿抚并行,多以恩德感化,使他们慢慢归顺朝廷,三五年后则敌势自败。”
“哦?”洪门达斜睨着顾长风,语气冷了下来:“顾千户,你的意思是朝廷御下无方,对那些苗子不够好么?”
顾长风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朝野上下,总是把苗人看作任凭驱策,猪狗不如的贱民,不愿也不想去了解、分析他们。殊不知就是这种盲目自大的心态才导致今天汉苗尖锐对立,才会催生出东方不败这种枭雄人物。
他还想分辨两句,庞义忙用眼神制止。邱泽笑呵呵的把话题接过去:“长风年轻不懂说话,他绝没有抨击朝政的意思,督公您就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这事么,就按您的意思办。不过嘉靖年间,朝廷和弗朗机(注一)人就曾经闹得很不愉快。这和兰人么,我们也没打过交道,不知、、”说着拈髯面露难色。他和顾长风的老子是隆庆四年的同榜进士,当然不能看着世侄吃亏。
长着一副黑面孔的杜然立刻接上:“邱大人无需担心,督公既然信得过,那就没问题。这和兰人相关联络事务还要请督公您多多操劳。”,这两个官场老油条知道这种牵扯外国的事物都很麻烦,于是配合默契,三言两语就把烫手的山芋扔给洪门达。
基调定了,后面的就是部署具体的作战方略:东厂方面自然以洪门达为主帅,福建方面以都指挥使庞义为主帅,顾长风为副将,征调建宁、福州两卫(注二)人马共一万人。两军会合七日后出兵,沿海岸线经莆田、惠安后进入泉州进攻黑木崖。至于和兰方面,则从海路配合。
会议结束后,洪门达返回自己的肩舆,平日宽大的肩舆今天却有些狭小,因为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洪大人,事情,如何?”问话的语调僵硬,鼻音颇重。而问话的人则是一头金发,碧蓝的眼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洋服饰,衣领边上插着一支风干的黑色郁金香,笔直的裤线下长筒牛皮靴子擦得锃亮。
洪门达意气飞扬的道:“一切顺利,我们七天后开始进攻黑木崖,范梅斯特你做好准备。事成之后,我回复朝廷,保证你们和兰能和本朝通商。”
“多谢洪大人。区区小礼,敬意。”那个被称为范梅斯特的人把一大一小两个盒子推给洪门达。
洪门达打开一看,下面那个大一些的红木盒子里面装满了金沙,而上边小一些的黑色锦盒装的则是一个精巧的西洋座钟。座钟的表面是用纯金的雕刻,两侧是三色金的浮雕,浮雕的正中镶着两块红宝石。钟的正面是一个天使图案,用彩绘珐琅烧制。其中天使的眼睛是两块蓝宝石。内部精密表芯的做工,每个齿轮、螺丝都经过镜面打磨而成,称得上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和表面国泰民安的明朝不同,在大洋的另一端欧洲,此时正是新旧更替,风起云涌之时。
明隆庆二年,西元1568年,和兰在威廉大公的领导下展开反抗宗主国西班牙的漫长战争,后世称之为“八十年战争”。
明万历十六年,西元1588年,新兴强国英吉利在维多利亚女皇领导下异军突起,在海战中大败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无敌舰队,至此西班牙丧失欧洲霸主地位。
正是在这个大环境下,和兰派范梅斯特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明朝政府倾销军火,企图在西班牙势力到达前,先一步和明朝搞好关系。他正好碰上洪门达,洪门达允诺打败日月神教后,明朝政府可以和和兰方面正式通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随展开合作。
见如此厚礼,洪门达满意地笑了笑,收起了盒子。
和兴奋昂扬的洪门达不同,顾长风一脸灰败的离开州府,看着外边阴霾的天空黑云密布,刚到酉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阵阵混杂着湿气的寒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这种尖细的声音有点类似呜咽哭泣,让人听了心理有些发毛。再联想到将要进行的这场毫无把握的战争,他不禁心头如这天色一样灰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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