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这是杜微这么多年来，在他印象里第二次来到外婆家。

        那个时候，一起来的还有他爸爸，自从他们离婚以后，她妈妈就在没有回来过。

        外婆是不同意他们离婚的，并且说道：“当初就不同意你嫁给他，你死活就要嫁，现在又要离婚，就算离婚，那也不能带着他这个拖油瓶，那以后还怎么改嫁？”

        她妈妈沉默着，并没有听外婆的话，还是坚持把杜微带在身边。

        两边这就闹掰了，杜妈妈现在摊位已经固定，杜微也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她可以和外婆有个交代，所以就回来了。

        他们刚到门口，还没有敲门就看见一个头发梳得特别整齐的老太太把门打开了，把杜妈妈手里的行李接过来颇为冷淡地说道：“进来吧。”

        到客厅后两母女都犟，都没有在开口说话，可怜了在中间周旋的舅舅。

        大人没有话说的时候，那小孩子就是最好的话题了，舅舅让杜微多吃点零食，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茶几上堆满了各种糖果、糕点、还有肉干。

        当知道了杜微考上了江城一中的时候，所以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包括外婆她的皱纹稍微的舒展了很多，然后就开始数落自己家里的表弟表妹都是不争气的，成绩一塌糊涂，表弟表妹们苦哈哈的舔着着脸，但气氛就渐渐的热络了起来。

        今年的除夕夜是杜微过得最热闹的一次，他看着大家在饭桌上回忆着曾经，看着大家端着酒杯说着敬酒词，摸着提前给的鼓囊囊的压岁钱，感到融融的暖意。

        他听见手机微信提示音，打开来一看，高若男在微信群里发了一个红包【高若男：来来一家之主给你两包一个红包。】

        他点开那个红包后——199元。

        【顾湘湘：还有这种事情吗？我从未经历过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震惊脸jpg】

        【高若男：只能说明妻不如妾。滑稽jpg】

        【杜微：微笑jpg】

        【顾湘湘：不行，我不信命，老高再发一个。柔弱可怜无助jpg】

        果然高若男又发了一个这次顾湘湘先抢，然后杜微也点了进去——199元。

        【高若男：哈哈哈哈哈你还是认命吧。仰天狂笑jpg】

        说是这样说，但是还想再试一次结果就是顾湘湘点开后——3元。

        【顾湘湘：……】

        【杜微：……】

        【高若男：……】

        【高若男：不发了，你今天晚上抢了5块钱已经很多了，算是我给你们的压岁钱，别发回来啊，心酸，老公不缺钱。】

        然后顾湘湘就发了他们家的年夜饭：西芹炒百合、清蒸鲈鱼、白灼菜心、香菇炒青菜，鲫鱼炖豆腐，白灼虾、山药炒木耳、冬瓜排骨汤，菜量很少还很清淡，但是摆盘很好看，又觉得很温馨。

        接着杜微也发了过去：摆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火锅，周围摆了大盘大盘的牛肉、牛百叶、羊肉、香菜、香菇、豆腐泡、香菜、各种丸子等，还有好几种凉菜，比如红油鸡，夫妻肺片，还有回锅肉……满屏幕的红彤彤一看就很辣，但是就好有食欲。

        高若男也发了一张照片：满满登登的生蚝、海参、大龙虾、螃蟹、墨鱼、鱿鱼、鲍鱼东星斑，白灼虾……满桌几乎都是海鲜。

        【顾湘湘：你们这是在哪过年啊。】

        【杜微：我在我外婆家。】

        【高若男：奶奶家。】

        【顾湘湘：好有地方特色哦。】

        杜微看着他们两家的菜色，就突然想到【杜微：你们平常吃得那么清淡，那上次我们家的烧烤对你们来说不会太辣吗？我妈都是按照我的口味来的。】

        【高若男：你以为你在小看谁？】

        【顾湘湘：我其实还行，就是因为在家吃清淡，偶尔辣一点，还觉得挺有滋味的。】

        接着高若男就发了一张图片，那烟花照得整个天空都透亮。

        【顾湘湘：实名羡慕你那里还可以放烟花啊，咱们这里连鞭炮都不行，年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杜微：我们这里现在还在吃饭还没有人放烟花，鞭炮声倒是很多。】

        【顾湘湘：唉……只有我受伤的世界。】

        【高若男：行了，你们快吃饭，别玩手机了。】

        高若男把手机放下，她坐在大门门口的矮凳上，看着这里家家户户像是比赛一样，争先恐后的放着最大最贵的烟花，这里就是这个样子，比谁家房子盖得好看，盖得高，比谁家祖坟盖得豪华，比谁家儿子多……什么都要比。

        她转头看向客厅里面，看着她哥碗里满满当当还没有吃完的菜，笑了一下，还挺热闹的一家人。

        大年初一，高氏一族都要去祠堂，拜祖宗，一大早上准备了一堆贡品，全族的长子长孙嫡子嫡孙一家家的按着辈分轮流跪拜，希望能保佑高家子嗣绵延、多福多寿、风调雨顺。

        她无聊站在外面玩手机懒得看他们在里面磕头上香各种程序。

        初二，她就去外婆家，反正也差不多，她一般初三就自己回到江市了，这么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也没有人问过。

        回到家里先在松散一下筋骨打一下沙袋，等到打到一身汗的时候，打开手机点一份外卖，冰箱里面其实已经被高成钢塞满了，但是她根本不想动，每年过年回去，她的心情都不好。

        她点了一份超级辣的火锅，还点了一份超级辣小龙虾接着一瓶冰镇饮料灌下去，真痛快！

        吃完又是一身汗，歇了一会后，去洗个澡睡觉，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呆着舒坦。

        -

        杜微从外婆家回来以后就疯狂的补作业，一开始他以为不会去多少天，结果是外婆他们一留再留，就多呆了几天，他一直忐忑不安的开心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回到家里才发现，原来是作业还没有做。

        这次最开心的就是杜妈妈了，她的气色红润了很多，可能是多年心结解了，整个人也圆润了不少。

        一起圆润的还有杜微，原本消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肉，原本他是没有在意的。

        但开学以后被高若男和顾湘湘笑了，过一个年人家是大一岁，你到是看起来像小了一岁啦。

        他才在照镜子的时候注意到，脸圆了一点的后果就是显得特别的稚气，弄得他有点郁闷，为什么顾湘湘和高若男过年都没有变胖。

        尤其是高若男不但没有胖，好像还瘦了。

        江城一中的风景那是市里闻名的，这到了春天整个校园里都开满了樱花。

        也许是节后后遗症，还是过了一个学期大家麻木了，或者是那些紧张的氛围被樱花的浪漫气息冲淡了许多，发现很多同学们走在校园小道上都不在那么匆忙，发现同班同学不在像之前那样气剑拔弩张，还会互相问候了。

        顾湘湘的抽屉里又多了几张情书，终于还是逃不过顾湘湘的魔抓。

        好在情书也就是抒发了一下对她的爱慕之情，并没有说想要在一起的意思，学霸的世界，果然连爱情都如此理智且克制。

        所以看情书，读情书变成了他们午后天台的一个很重要的休闲方式了。

        把高若男给羡慕的，说这些人的文笔怎么就这么好，如果要是她有这么好的文笔这么丰沛的情感，也不至于要被历届的语文老师拉进黑名单了，真是忧伤。

        杜微这个时候也总是很安静，他双手枕在头上，看着春天的这并不算太蓝的颜色，云也少，风还挺大，他也羡慕，羡慕这些人的勇气，真的佩服。

        这样的氛围在期中考以后便烟消云散，因为那该死的排名又来了，大家又开始卷起来了。

        每天听课，写作业，做卷子，但是其实有时候这样全身心都在学习上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以屏蔽掉很多不想听到也不想去想的东西，所以这样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所以无论是杜微和顾湘湘，越来越觉得高若男身上似乎有一种叫做没有感情的考试机器诞生了，她没有一点考试和排名的紧张感。

        所以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高若男直接飞跃到了理科第一名。

        但是这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因为在日常考试的时候，稍微有人去计算分数都会发现自期中考试之后，她大大小小的考试的分数基本都是稳定在第一位，再也没有下来过。

        这一次，之前一直蝉联第一名的男生，展鸣飞终于憋不住了：“恭喜你终于把我们几个比下来了。”

        高若男摇了摇头一脸无辜且欠揍地说：“我从来就没有和你们比过分数，一直以来我都是和自己比。”

        “那你觉得你是进步了吗？”

        高若男肯定的说道：“当然。”

        展鸣飞无奈道：“说真的，其实这一次我也是憋足了劲想和你较劲的，看到你还是这么云淡风轻，我还真的有点沮丧。”

        高若男看了一眼他的分数：“你这次也进步了啊，沮丧什么？”

        展鸣飞笑了笑没有说话，说句没有志气的话，当名次被追上以后，不知道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高若男这个人简直就是多边形战士，人称化学元素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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