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下了那么多天的雨，终于放晴了！中午刚吃完午饭三个人依然在学校天台上吃着各种从家里带来的小零食，到了高三好像大多数的人食欲都大增，所以很多人在这拼命学习的状态下，不但没有瘦还都胖了。

        顾湘湘：“老高保送通知应该快下来了，我觉得你问题不大。”

        高若男云淡风轻：“如果保送不行，那我就直接考，这个才是问题不大。”保送这一块多少都有一点主观，只有高考所有的主动权都在自己身上的才最可靠。

        顾湘湘咬牙切齿地看着高若男这个死样子，杜微则在一边笑。

        就在这个时候，高若男的手机响了，高若男疑惑的节接起了电话，一分钟以后，她挂了电话。

        那是杜微第一次看见高若男这样的神情，虽然依然冷着一张脸，但却满目的茫然，但短暂茫然过后里面藏着不可置信，愤怒，最后接受。

        只见她立马站了起来，要往楼下走。

        顾湘湘喊住了她：“老高，你怎么了你要去哪？”

        高若男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颗眼泪从左边的眼角里落了下来划过脸颊到了嘴角，她说：“我奶奶去世了，我要去学校请假。”

        顾湘湘和杜微被高若男的这颗眼泪吓到了，没有立马跟上去，缓过神之后，才追了上去。

        他们两都知道，高若男是小的时候是被奶奶养大的，虽然谈论得不多，有时候一语带过，因为高若男的神情和语气总是很冷淡，所以他们以为高若男和她的感情并不好，但今天看来情况并非如此。

        看来家长那边已经和班主任那里通过电话，高若男写完请假条，刚到办公室，班主任就让她走，去门口。

        果然学校的大门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车标像是挥着翅膀的女孩的车辆，高若男刚到门口，车门就打开，她坐进去以后，车辆就启动了。

        全程高若男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到乡下老房子的时候，他奶奶已经被换好衣服了，尸体放了三天以后，就要运去火葬场火化。

        赶来祭奠的人非常的多，除了原本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很多她父亲的生意有往来的产商和伙伴，有些自己没有到的，也是派了助理。

        高若男他们家没有信奉什么宗教，所以都是按照当地的传统来，她哥哥还在国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现在估计也是在飞机上，最快也要明天中午赶回来，所以现在跪在这里烧纸钱的只有高若男一个人。

        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看着有两个人扶着姑姑在那里又像唱歌又像哭泣的嚎叫，那声音总是在尾声拖得特别的长，每一个声调都是一样，她们用方言念叨着大概的意思是：我的娘啊，你为何如此早早的离去，剩下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孤零零的这世上……特别的有那种悲痛的氛围。

        这个姑姑哭完下一个姑姑哭，一个轮着一个来，姑姑们哭完了就还有其他的老婶子们哭，一般都要安排两个人拖着不让靠近，但是她偏要靠近的那种拉扯感。

        这种场面，高若男在乡下的时候，其实看了很多，她哥哥被奶奶看得牢牢的根本出不来，她出于好奇，总会往最热闹的地方挤。

        但是看见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那个老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刨，头上还带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可能是因为嘴张开的缘故，上面还盖着一块荷包蛋。

        她感觉到一股冷气从上而下，让她想要打冷战，原来那就是死亡，死去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孤零零的，她总感觉，躺在那里的人应该还可以听见人说话，只是不能动，这种感觉让她更加的感觉到难受，为了那个躺在那里的人。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去看老人死去的场景，太过于荒凉，哪怕周围有人在那里吹拉弹唱，但却更加的显得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那样的孤寂。

        这个世界的热闹不在属于他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那个时候她就暗暗的下定决心千万不要轻易的死亡，能活得长一点便长一点。

        这一轮的哭丧已经结束了，周围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奶奶一生要强，死去的样子也还体面，面容平静，稍稍的皱着眉，和她平常睡着的样子有一点像，但又不那么像。

        高若男其实没有什么真实感，整个人懵懵的，她在周围一片热闹中显得特别的没有存在感，所以这里隔成了三个世界：一个她的，一个其他的，一个她奶奶的。

        到了晚上，她爸爸跟着做道场师傅后面在转着圈圈，一圈又一圈，她看见她爸爸转到后面已经困倦到不行，好几次差点踩到了师傅的脚。

        后来她就被她妈妈叫去休息了，这里所有的流程酒席都有人在做统筹，亲人们倒是没有太多事。

        第二天一早，她也醒了。

        继续在火盆边上烧纸，中午吃饭，下午继续烧纸，到傍晚的时候，她哥哥回来了，她听见哥哥的声音：“奶奶！呜……”

        他跪在奶奶的床边，抽泣了许久，然后也到高若男身边两人一起烧纸。

        三天过去后，火葬场的车来了，高若男看着火葬场的人把她奶奶抬上车去，然后跟着他哥哥上了他爸爸包了好的大巴车，所有直系亲属和晚辈都上了车区送别奶奶。

        到了火葬场并没有立即去火化，还要在外面排队。

        轮到她奶奶的时候，进行最后的瞻仰遗容。

        直到看着奶奶放进了那个铁盒子，然后被推了进去。

        她哥哥靠着她哭成了泪人，她只好站直了身体以防两个人摔倒。

        等骨灰出来以后，盒子上海盖着红布，哥哥这个时候拿着照片，爸爸捧着骨灰盒子，往很早就买好的高级公墓去。

        吃完最后一道席面后，人就陆陆续续的散了，一下子这个家就冷清了下来。

        其他事情，有在本地的姑姑来弄，高若男一家就已经回去了。

        她爸她妈一回来又出差去了，估计会头七才会回来。

        高若男从那天到现在一句话没有说过，也没有哭过，就那样闷闷的，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不想出来。

        而学校那边报送通知已经下来了，学校里面一片哗然，果然q大保送生有高若男，b大的是展鸣飞。

        学校很快就联系了家长，接到电话的时候两人才想起来原来他们的女儿也已经高三了而他们现在都在外地。

        高若男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根本就打不通，于是就校长打算亲自上门去通知一下。

        他锁着眉毛，有一点担忧，他知道高若男的奶奶刚刚去世，在这个节骨眼上，很有可能会影响她的保送考试，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更让他担心的是她的父母竟然都对此一无所知，这是要忽略到什么情况，才能闹这一笑话。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在得知他是校长后，很热情的迎接进来，在得知高若男的情况，原本红肿的眼神就突然亮了起来。

        他冲上楼去，用力的敲门：“阿若，阿若快出来，你们校长来找你了。”

        过了大概5分钟的时间，高若男下来了，才三天的时间，已经看得出来消瘦了不少，脸上满是憔悴。

        他把通知告诉高若男后，发现她人只是低下头，点了点头，没有其他的表情，也没有说太多的话，把要去考试的时间告诉她，然后人就离开了。

        顾湘湘和杜微两人也挺着急的，因为高若男那边总联系不到，两人竟然在下课以后在校长办公室等着。

        校长突然之间有点感动，这三小孩感情还真的挺好，他对他两说道：“还好考试在1月份，所以还是有缓冲的时间，但是，就怕她缓不过来。如果时间拖得太长，我怕她的节奏会乱，到时候就有点悬了。你们要不也去劝劝他，作业做完了吗？”

        顾湘湘无奈的叹口气：“哪有做得完的作业？”

        校长点点头也是。

        顾湘湘和杜微去了高若男家里，依然是高成钢开的门，给两人倒了水以后想去楼上的叫高若男的时候，杜微拦下了他，他一愣。

        杜微抿了抿嘴说：“高哥，高若男和奶奶的感情非常好吗？”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喊高哥，或许是其他的高成钢第一反应没有反应过来，带他听清楚了杜微说的话以后，就沉默了。

        “我奶奶和阿若的情况有点特殊啊，我不知道阿若愿不愿意告诉你们，按照她的性子估计得憋一辈子，但是我说了怕她打我。”他一脸为难道。

        顾湘湘皱着眉毛道：“所以是感情不好？”

        “嗯，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也很奇怪，阿若其实以前在奶奶家那都是和她对着干的，但是这次奶奶去世了，虽然她没有哭，我是知道她心里非常的难过。”

        “那你能把高若男她小时候的事情跟我们说说么？”杜微有点纠结地说道。

        在挣扎了5分钟后，高成钢还是惹不住了：“行吧，我说，但是之后你们不要去问她关于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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