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炼尸诡术

三人和慕青解释了半天，那少年才答应要带路去百晓堂。
  “不过，我从未听师父提起他有你这样一个恩人啊。”慕青有些不信。
  “这是自然，他是百晓生嘛，若是让你知道了他年轻时候的丑事，那他这威严何在？”秦落衣耐心的哄着。
  “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慕青话锋一转，傲娇道：“你依旧是花间阁的阁主，你花间阁蹭百晓堂这事，我回头还是得找你算清楚，你是女人，我不跟你计较，我就找你这个弟子算账。”
  “啊？”萧裴煜没想他看戏也能被中伤，颇为无语，刚想抵赖自己并非是秦落衣的弟子，秦落衣却已经提前应下，敢情是又在坑自己呢。
  “那慕少侠，能带我们去了没？”
  慕青还是一脸贱兮兮的模样，故作姿态，秦落衣扯了扯嘴角，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这个花间阁主的面子你可以不卖，可别忘了我这还有个镜玄尊者，他的脾气可不好，他若是等的不耐烦了，我可劝不住他。”
  慕青一听这话，偷摸摸看了一眼黎念笙，果真是一副箭在弦上马上就要爆发的模样，哪还敢耽搁，连道几声好便去收拾东西。
  四人赶了半日的路，由慕青带着在深山里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深山里的一处洞穴，至于那朵没有来历的骨语花，秦落衣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的毒体前发作与那朵花脱不了干系，便交由萧裴煜保管。
  此处巨石是天然的屏障，在深山中宛如峭壁，可那峭壁的顶端实则是有一个洞口，百晓堂素来神秘，那洞口极高，若非冠绝榜上的人，怕是难有这般轻功。
  再者，要入百晓总堂，也绝非是进了那洞口那么简单，那峭壁上附了一层结界，要进那洞口，得先破了那层屏障才行。
  “好高的洞啊！”萧裴煜面露难色，若说这一行人里谁能上去，那自是只有黎念笙了。
  “那是，我百晓堂可不是这么好入的！”慕青昂首，尤为骄傲。
  黎念笙上前查探了一番那结界，那结界泛着蓝光，应当是百晓堂自创的。
  “慕少侠，这结界怎么破啊？”秦落衣问。
  “哈哈哈！”慕青忽然大笑，幽幽道：“你不是花间阁阁主吗？怎么，这个结界都不知道？”
  “所以啊，”慕青插着腰，骄傲道：“这百晓堂，到底是百晓堂，花间阁，那也只能是花间阁！”
  “呵呵…”秦落衣轻笑一声，问：“那么敢问少侠，你是如何破此阵的呢？”
  “我…”
  “哦还有，我看你这功力，那个洞，也不像是飞的上去的样子啊…”
  “我…”慕青挠了挠头，一时答不上来，他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阵，那洞口也根本飞不上去，不过是求着师父给自己开了个小路供他出入罢了。
  秦落衣看破了他的窘迫，若是平常，她自然不会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可是这一路顶着花间阁阁主的头衔，却一路被这个百晓堂的弟子嘲笑，她可不吃这亏，抓到了机会，自然是要说回去的。
  “我猜啊，少侠修为不济，百晓生呢，肯定给你留了条路，你这一问三不知的，看来百晓堂，也不过如此嘛。”
  “你你你！”
  “够了！”黎念笙一吼，慕青便再也不敢说话。
  “把门打开。”黎念笙冷声道，话语中是隐藏不住的威胁。
  慕青无奈，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镜玄尊者，他哪敢多说，瞥了眼一旁看戏偷笑的萧裴煜，来到那峭壁前，掏出了一块玉佩，那玉佩的形状极不规则，他拿出来，才能发现这不规则的外形却与峭壁天然形成的沟壑匹配，将玉佩置于峭壁上一块与其外形一般无二的位置，慕青按着那玉佩转了一圈，地上的暗门被打开，原来给慕青留的那条路，便是这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这机关，也没多高明啊…”萧裴煜有些失望，百晓堂被江湖人传的这么神秘，他总以为这入口也十分神秘，却没想到这么草率。
  “你可别这样说啊！”慕青急道，“这是师父给我一个人留的路，我记性不好，这机关才简单了些，否则，这个阵可是不好破的！”
  萧裴煜心道无语，有些不解他为了自己的师门据理力争的模样，那沈洛溪也是，如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琴仙的坏话，他怕是能追杀那人一辈子。
  四人走下暗道的石阶，慕青一路扫除了机关，暗道的尽头，便是百晓堂。
  难怪百晓堂行踪难觅，这总堂竟是建在地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藏了宝的墓陵呢。
  洞中，以一扇石门作为百晓堂的大门，这门边各有两只石狮子，那门上篆刻着太极的纹样，慕青将石狮子嘴里的石珠取出来，放在门上其中一处的太极眼上，而后插着腰回到三人身边。
  “等着吧！”慕青笑着。
  “等什么？”萧裴煜不解，难道不是这样就能开门了吗？
  “等师父给我开门啊，我这样一放，师父就知道我回来了，这门得在里面开。”慕青说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么麻烦？”萧裴煜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如让这镜玄尊者，一掌打破算了！”
  “不行不行！”慕青急忙护住那门，“你们来百晓堂求助我师父，这拆我百晓堂的门算什么意思！”
  门忽然被打开，本是一整个趴在石门上的慕青一下子摔了下去。
  “哎吆！”慕青嘟囔一声，却看见一双黑靴，顺着那黑靴看上去，是一袭墨青的道袍，戴着铜色的面具，一头灰发，正是百晓生！
  “师父！”慕青像找到靠山的小孩，一把抱住了百晓生的大腿。
  百晓生未去理会，而是盯着眼前一袭绿衣的女子，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惊讶，似是早料到有这一天。
  那石门被突然打开的时候，萧裴煜就站了起来，原是以为会有什么威胁，没料到是百晓生来开门，如今这江湖中最神秘的人就在他面前，萧裴煜不免有些紧张。
  黎念笙也对百晓生微微点头以示敬意，百晓生是排榜之人，也是一位前辈，他自是敬重的。
  秦落衣对百晓生笑了笑，道：“数十年未见，堂主，别来无恙。”
  百晓生点了点头，秦婧姝，确实死了，她已不再是当年站在他身前，独自一人去面对幽皇境之巅林摧残的那个人了。
  天之骄子的殒落，终是令人惋惜的。
  “师父！”慕青十分高兴，“两年不见，你这头发怎么又白了这么多？“
  百晓生不去看他，只道：“还不是你隔三差五就传些坏消息回来，不是吃不饱就是穿不暖，别人外出是历练，你倒好，外出历练还一个劲惦记着家里的。”
  慕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三位，里面请吧。”
  言罢，百晓生便在面前带路，慕青凑在他耳边嘀咕着，不用猜也能知道，无非就是嘀咕着秦落衣这花间阁阁主的身份。
  萧裴煜走在后边，忽拍了拍秦落衣，小声道：“原来你真的没骗我，这百晓生果然是欠你个大人情啊。”
  “这是自然。”
  跟着百晓生，来到了一处石室——天机阁。
  传闻百晓堂内，有一处天机阁，集天下秘事，为百晓之根。
  走进天机阁内，四周的烛火将这处照亮，四面的石柜皆是大大小小的暗格，有无数江湖隐秘之事被埋葬其中，大到名门覆灭，小到恩怨家仇，都在这天机阁中。
  百晓生来到案桌前盘膝而坐，吩咐慕青守阁，便等着秦落衣开口。
  这一屋算上萧裴煜虽只有四个人，但此刻的萧世子是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坐着，毕竟百晓生可是江湖的大前辈。
  “你曾许我三愿，如今可还算数？”秦落衣问。
  “我还以为，你会先忘。”
  “这大名鼎鼎的江湖百晓生欠着我一个人情，我怎么敢忘？”
  “花间阁阁主竟也有求教我百晓生的一天，倒也稀奇。”
  “啧！”秦落衣颇为不满，“你这年岁大了，怎么也跟那小子学坏了？”
  “问吧。”
  秦落衣深吸一口气，示意萧裴煜将那朵骨语花递给了百晓生。
  “这花，可有古怪？”秦落衣小心试探。
  百晓生接过那花，只一眼，眼中便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好生将它放在案桌上，又用帕子将那骨语花盖好，略有沉重，反问：“此花从何而来？”
  秦落衣与黎念笙对视一眼，百晓生这反应，这事怕是不简单。
  “自是你那个小徒弟，不知是着了哪个魔教的道，塞了这株花在他身上。”
  “怎么，这花，难道不是良药吗？”秦落衣略微有一丝激动，却也有一丝害怕。
  “良药？”百晓生轻笑，觉得她这话有些可笑，“此花，乃是魔教圣物，至毒之花，骨语花。“
  魔教圣物，至毒之花…
  秦落衣喃喃着，简直不可置信，那明明是李若灵救命的灵药…
  可百晓生是什么人？他可是百晓生，他不会说谎，也没有这个必要说谎。
  一时间，她只觉得全身冰冷，忍不住发颤，这花既是毒花，当年那个郎中，为何说是师姐救命的灵药？
  且此花与魔教有关，十年前，她取回来后，便遇到了魔教的截杀，这其中若是没些关联，也叫人无法相信。
  秦落衣一时无言，黎念笙见她这副样子，他了解的不多，却也知道十年前秦婧姝去蓬莱取了一株仙草，且昨日秦落衣已经道明取得那株仙草正是骨语花，既如此，怕是她十年前就被人算计了。
  “江湖所传尸魁一事，原以为是无殇冢，但其背后乃是魔教，他们炼尸，为何要用月引梭？”黎念笙问。
  百晓生一怔，长久，只吐出三个字“千尸阵…”
  话音落下，百晓生起身，长袖一挥，左侧一个暗格被打开，受着他内力驱使，一本名为《楼兰诡术》的书册被送至秦落衣手中。
  秦落衣打开那本书册，第一页记载的便是“圣子”。
  百晓生长叹一口气，此事，远比秦落衣他们料想的复杂的多。
  其背后牵扯的，也不单单只有魔教。

  “楼兰？”秦落衣有些惊讶，“此事还与楼兰有关？”
  楼兰古国，是传说中的国度，也是如今大周朝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国，话本中的楼兰古国，总有说不完的秘闻，相传楼兰曾经凭借着一种秘术统一过九洲，后来秘术失传，中原崛起，可是历史太过久远，洪流不息，谁也不知那究竟是传闻还是确有此事。
  “《楼兰诡术》有言，以圣子之血为引，以五行之灵养虫，迎尸神降世，螟蛉御尸，天下白骨皆可为兵，谓之尸魁。”百晓生沉声，转向秦落衣，略有一丝无奈，但话已至此，她应当明白了。
  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传说中楼兰用来统一九洲的秘术，就是这炼尸之术！
  而琉璃五剑，正是五行之剑！
  轻痕为土，明华为金，琼雪为水，月引梭为木，凤囚凰为火，这五把剑，正是他们在找的五行之灵！
  秦落衣紧握着拳头，她少时只觉得五行之剑合自然之力，应是世间最强剑，最强剑才配得上她一身武脉，却不想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竟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不对啊！”萧裴煜有些疑惑，“我虽然对江湖事不清楚，但是琉璃五剑中，除月引梭是秦婧姝亲手锻造，凤囚凰是天下第一的名剑外，其余三剑，在被誉为是琉璃五剑前，可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啊！”
  “至寒之剑，应当是昀霜剑仙的琳琅雪才是。”黎念笙也问，昀霜剑仙所佩琳琅雪，至寒之剑，天下名剑谱排名第四的名剑，它的寒气可是要胜过琼雪千百倍。
  “这小兄弟方才也说，其余三剑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是琉璃五剑之一，而琉璃五剑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的主人秦婧姝乃是从圣第一人，这五剑跟随秦婧姝多年，染上了从圣者的气息，至此，世间再没有比这五剑更强的五行之灵了。”百晓生解释，“至于圣子，在楼兰的传说中，至毒淬炼而生者为圣，其心头血便是千尸阵的引。”
  百晓生说到这个地步，秦落衣无论如何也得接受。
  魔教不仅与无殇冢勾结，与楼兰也有关系，而她的剑，确实是落入贼人手中，成了杀生之剑。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痴笑：“想不到魔教还有这番心思，十年布局，如此大费周章，竟将秦婧姝也算计在内…”
  她笑着，是在笑秦婧姝傻，是在笑自己天真。
  黎念笙眼中有一丝心疼，他当初将这一切告诉她只是想给她一个求生的欲望，但如今这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他开始觉得这真相也许会成为压死她求生欲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只能安慰道：“月引梭如今在我们手里，便表明他们还没有得逞，我们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么…
  秦落衣心中轻叹，她还有多少时间…
  “等一下！楼兰…”萧裴煜紧皱着眉，他觉得这两个字好生耳熟，忽的记忆闪现，他想起来了！
  “当朝的太子妃，是从楼兰来的和亲公主！”他高呼，十分激动，想着自己总算派上了点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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