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旧时_新生（二）

来人身影一僵，“兄台说笑，我怎么能是百晓生一流呢。”

        她对于来人的否认并不在意，只是转过身拉着我向着一个地方走去，走了几步，回头，“是或不是你心里清楚，我不会参加什么武道会，那枚玉佩也本就是我的。

        这一回，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们要卖别人这个人情便卖，与我无关。”说罢便带着我离开了。

        ……

        我不知道这之后的武道会如何，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在姜家外面。

        “要现在进去吗？”我有些害怕。

        她低下头，看着我，“不，明日再来。”

        那来这里是？

        还没等我问出来，她便牵着我走向旁边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很早以前就迁走了，将房子留给了一个远房亲戚。

        “叩叩。”敲门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响起，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请问找谁？”视线中没瞧见人，低下头，一个小孩模样的人藏在门后，只探出个头来。

        我看向她，月光照在铁质的面具，薄唇微启：“阎海。”

        门被拉开，小孩侧身，“请进。”

        走入宅邸，瞧着她熟门熟路的走在府中，七绕八绕的，总算是进了主屋，屋子正中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听见动静，抬起头瞧了我们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琢磨手中的机关。

        安灵正要开口，就见轮椅上的女子一抬手，“别，难得寻到一件好玩的东西，还没过两天呢，哪有你这样坏人兴致的。”

        见被堵住话，只好转了个话题，“你媳妇呢？”

        女子抬头，撇撇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回冥界了。”

        “你不跟下去？”

        “啧，被赶上来了。”

        手指微动，见她偏头来瞧，我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今晚便住在这，”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孩一招手，“跟着她先去，我还要聊一会。”

        “好。”

        小孩看向那位女子，“带她去吧，就这个人之前住的那间。”

        得到吩咐，小孩看向我，“随我来吧。”

        跟在小孩后面，身后房间里的交谈声渐渐变小，幻羽突然出现在附近，扑腾着翅膀，降落在我肩上。

        走了一段路，一间竹屋出现在面前，小孩停在门口，“这里便是安主的居所，进门的右手边有一盏灯，若没有别的需要，我先退下了。”

        我点点头，推开门，幻羽飞离我的肩膀，正想在黑暗中摸索，便见眼前闪过一阵亮光，灯盏被点起，幻羽落在灯盏附近，好像从窗台飞离瞧了我一眼，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打量着房间，家具上并没有浮灰，看来是常洒扫，这边也一如她在谷中的房间一样，淡色的装扮。

        ……

        等的有些无聊，随手取了架子上的一册竹简，时间慢慢流逝，在我睡意渐浓时，随着门被推开，她终于来了。

        “聊完了？”

        “嗯。”她缓步而来，“聊完了。”

        她走到矮榻边，低着头看我，我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俯下/身。

        身子比我的意识快，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揽住她的脖子，正想松手，她就抄膝将我抱起，我只能继续揽着。

        她将我放在床榻上，替我摘了面具，又将鞋履脱下，起身走向房门，我撑起身子，并没有察觉我其实不想让她离开，好在她只是将门关上，又吹熄灯火。

        房间陷入黑暗中，一股幽香接近，她只是坐在床边，“睡吧。”

        躺在床上，鼻间是熟悉的幽香，困意渐渐袭来，终是闭上眼睡了过去，在睡梦中无意识的抓着她放在自己手边的手。

        我做了一个梦，是小时候被白狼叼走之后的事，在梦中，我遇见了一个人，她同安灵一样是赤足在地上行走，也同样装着白衣，脸上也覆着那张面具，她的眼中是冰冷的，大概是因为她受着伤，只是鼻间没有熟悉的幽香环绕，我不确定是不是安灵。

        她也不太爱讲话，通常是“我”讲了好几句，她才回一个音节，“我”却乐此不疲的说着。

        “我”跟着那头白狼一起出去，它再没抓过人，只是猎杀着山林里的动物，然后带回山洞，“我”则凭着她的描述搜寻着草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伤好起来了，眼眸中也有了一些柔情。

        她整日包在药里，药的苦味与“我”找来的花的香味中和，形成了一股独特且熟悉的幽香，是安灵身上的味道。

        ……

        我从梦中醒来，窗外日头正盛，她已经摘了面具，矮几摆着一座香炉，我醒来时香正好燃尽。

        撑起身子，看向她，“醒了，可有记起什么东西。”她端起手边的茶水，淡淡地说道。

        “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你，有我，有卡多，还有……”梦中一切清清楚楚。

        “还有？”她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还有……你说你身无分文，无法报恩，我要你，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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