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梦_悲之歌

“我？”顾沐曦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见安都抬手打了个响指。

        场景变换，安列躺在阵法中心，身上伤痕遍布，安都皱着眉头，安列抬眼看见安都，挣扎的爬起身，走到安都面前，抬着头看她，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平静地说：“你来做什么？”

        看着安列黯淡无光的眼眸，安都的眉头皱的更深，压抑着怒火，“带你回家。”

        安列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复又灭掉，“我离不开这的。”

        双眸变作猩红色，空间升温，“离不开？怎么离不开？”

        看着周围融化的墙壁，目光扫到一旁呆立的顾沐曦，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对安都开口道：“不重要了，现在能走了。”

        安都伸出手看着她，“我除的。”

        “我知道。”将手搭上，低着头看着，手指不确定地拨弄，“我想听你说那句话。”

        收紧手掌，竖瞳张开，岩浆从地底迸出，安列看着旁边的顾沐曦，一挥袖，将对方传送走，安都看着她的动作，瞳孔变回黑色，没开口阻止，“蠢货。”

        安列露出笑容，闭上眼睛瘫倒在她身上，安都扶着她，眼睛却看着醒过来的安黎，小丫头戒备地盯着倒在安都怀中的人。

        安都自发出一声轻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一些事。

        小丫头僵了身子抬起头，看见她嘴角的一抹未收回的笑意，随即便一阵白光闪过，安都扶着安列，站在顾家府邸旁的屋顶上，掂量着小丫头会不会掉下去，慢慢的将左手覆上小丫头正在往顾家深处望的眼睛，“小孩子别看这种东西。”

        收紧盘在安都腰上的腿，“我今年三百七十四岁，已经成年了。”

        安都扬起的嘴角一滞，微哑着嗓子开口：“三百七十四岁？”

        “嗯！三百七十四岁！”小丫头还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将安都的手往下扯，抬眼就见安都欲变不变的瞳孔和阴郁的面容，小声地开口：“都君，怎么了嘛？”

        安都偏开脑袋，抓紧她的手，哑着嗓子说：“没事。”

        “可您这样不像是没事？”安黎只盯着安都瞧，没察觉场上另外一位也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没回头也没回答，偏着头无声地压抑着怒气。

        岩浆自地下漫上来，点燃建筑，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尽一切罪恶。

        安都布下结界将所有罪恶留在顾府，而她们自己则取走在商行订做的衣物离开这座城，回到了饶云山。

        对于商行，顾家只是其中一家掌权者，甚至顾家之所以能掌权还是因为安列的能力，所以其他两家对于安都她们的行为并没有出手阻止，忙着瓜分顾家剩下的铺子。

        至于顾沐曦，安都没追问安列将她传送到何处，有些东西即使过了很久，也依旧在那，不需要宣之于口，两人心知肚明。

        将安黎安置好，小丫头这段时日格外嗜睡，一天清醒的时间都不到两个时辰，安都坐在床边盯了一会，起身朝屋外走去。

        几人在山顶开辟了一片空地，重新搭建了一间院子。

        安都倚在东屋的门框上望着星空，安列坐在院中，月光撒落一地，安列怔怔地看着天上，玉佩依旧闪着光，只是今日的光亮尤其晃眼，安列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这么多年不见，才相处了几日又要分别了。”

        安都拿起玉佩，没有说话，当年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的小丫头依旧在面前，只是泪已不再流，跳动的心脏也终究停止。

        两声轻叹前后响起，玉佩敛起光芒，白龙变成黑龙，安都将玉佩重新挂回腰上，走回屋内，门悄声关上。

        月亮依旧照着院子，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尚有温度的茶水昭示着这里原来坐过一人。

        悲欢不可忆，两心终分离。

        ……

        安都重新抱起小丫头，在她灵力的温养下，小丫头这几日不仅嗜睡，也开始了第二次发育，体内的禁制也解开的差不多了。

        如今距离安都也不过是一个头的高度，下/身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生死契不是谁人都能结的，傻丫头。”安都小声的说着，不过还有一句她没说，“已经结下的契约，没有再结第二次的可能。”

        明日又要出发，正式前往北嚣山，在自己离开前，要为丫头铺好前路。

        她想，这枚玉佩出现在自己，或者说是安灵身上，便定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一条龙指的是一位灵族，那么另外一条已经微微亮起的玉龙，大概是指自己。

        ……

        永远在燃烧自己的火焰终有一日会停止，遇见属于自己的水源也不敢凑近，怕自己的火焰太过灼热将对方烫伤，只能远远望着，汲取对方不经意散出来的水汽。

        低下头轻轻一吻，解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渴，却又渴望更多，自嘲而无声地笑着，收拢手臂，枯坐到天亮。

        在安黎即将醒来前将对方放回床上躺着，转头拿起床边的一本书做样子，没注意到安黎眼角滑落的泪滴。

        ……

        被囚禁的水源拼命地逃离囚笼，寻着自己梦中温和的火焰，再见到火焰时，火焰已经要烧尽自己，水源想要拥抱火焰，却怕自己将对方浇灭，只能远远感受着温暖，无声地留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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