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战辛魂

未书语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抽自己，腿上火辣辣的刺痛感一直传到大脑，将她的意识唤醒。

        她睁开一条缝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怪的房间，像是被红色玻璃笼罩，连空气都是血红色的。

        她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再想看个仔细的时候，眼前忽然冒出一张女人的脸，苍白如纸，披头散发。她吓得一声惊呼，差点又晕死过去。

        “嘻——”女人发出一阵轻笑，“你醒了。”

        未书语的大脑飞快旋转起来，自己是在若羌的玉器市场淘宝，碰见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闻了一瓶香水，然后就被绑架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初看像劣质的青楼妓院，或者说见不得光的地下声色场所。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又告诉她这里死过很多人，像个刑场。她至少嗅出了十种不同的血液，每个人因为饮食、疾病与生理状况的不同，血液会呈现不同的味道。

        未书语在心里哀嚎，自己这次麻烦大了。

        听说有的人贩子组织专挑独自旅游的女孩下手，几个人扮演不同角色，相互配合设圈套。

        倘若身边没个照应的人，一不留神就着了他们的道。而且在一对多的情况下，即便发现异常，也难以自救。最后被拐到陌生的地方，卖给别人当老婆，或者割器官。

        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让自己给碰上了。

        “你在看什么？”女人手里攥着鞭子，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这里是我的寝殿，也是我的婚房，是不是很好看？”

        未书语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这个女人精神状态不太对劲，身上还有一股腐朽的味道。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腐烂的尸体尘封于地下墓穴，尸臭渗入棺木、泥土和砖石，与空气混合，千年之后再打开，哗，溢出来的就是这种味道。

        她强忍着恶心，好声好气地问道：“姐姐，你是——”

        女人妩媚地笑道：“我叫辛魂。”

        未书语瞪大了眼睛，如遭晴天霹雳。

        千算万算，算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和辛魂老祖见面，更算不到辛魂老祖会是这样一号人物，乍看年轻貌美，风情万种。再看又觉得她的美貌浮于表面，皮肉分离，让她联想到一种妖怪——画皮。

        “咦，你这是什么眼神？”辛魂老祖用食指轻点她的嘴唇，“你好像很生气，是觉得我待客不周吗？”

        未书语心里盘算着，必须有命出去，才能杀回来复仇。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石桩上，绳子很紧，一点空隙都不留。附近也没有能割断绳子的锋利物品，只能想办法让辛魂老祖给自己松绑。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扬起一个清澈笑容，无比诚恳道：“哪有，姐姐，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说话？”

        辛魂老祖毫无征兆地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鞭：“你怎么还提要求，是觉得我的绳结打得不舒服吗？”

        未书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圈一圈缠着红绳，还很讲究地打了几个蝴蝶结。

        她忽然想起宋老板说的话，没有一个女人能活着走出辛魂老祖的房间，而且死状凄惨，遍体鳞伤，辛魂老祖莫不是有那方面的癖好？看这架势，八九不离十了。

        她不禁咽了口口水，心道自己为何这般命苦，星象神器的影子还没见到，就要翘辫子了。

        辛魂老祖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拨弄她的耳垂，温柔地问：“说呀，我打的绳结舒不舒服？”

        未书语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血都凝固了：“舒、舒服。可是，姐姐，你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呢？你要钱的话，我口袋里有块‘江湖令’，你随便找家紫荆银行，就可以提取五亿的救急款，不用还的。如果还不够，你可以找我妈，就说……”

        “嘘！你看看这寝殿，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辛魂老祖顿了顿，摸摸脸颊，好像冒出来一条皱纹，一动怒就会加速衰老。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柔声细语道：“别害怕，我找你来，是想尝尝你的血，若是好血，就拿去喂养血灵树。”

        “血灵树？你说的是百年结一果的血灵树吗？据说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芳龄永驻。”

        辛魂老祖笑了笑：“你知道的还不少，若非血灵树即将结果，需要大量好血，把你留着多玩几天也不错。”

        一说到血灵树，未书语大概知道辛魂老祖身体的秘密了。

        血灵树是古代术士为始皇帝寻来的神树，只是没等到血灵树结果，始皇帝就驾崩了，年仅四十九岁。血灵树后来也作为陪葬品入了帝王的陵寝，有记载的只有这么一棵。

        想到辛魂老祖可能是个盗墓贼，她不会是从秦始皇陵盗出了血灵树吧？

        未书语正想着，忽见辛魂老祖凑过来，欲要咬自己的脖子尝血。她脑子一转，急中生智道：“等一下，我是宋老板的人。你伤害我，不怕宋老板追究吗？”

        “那是过去了，等血灵树结果，我就能飞升成仙，管她什么宋老板钱老板，都要臣服于我。”

        辛魂老祖又张开嘴，一股血腥味熏得未书语差点呕出来。她拼命侧过头去，病急乱投医，大喊一声：“白琊！”

        辛魂老祖停下动作，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她眼见有戏，又道：“你见过一个叫白琊的人吗？”

        “白琊确实在我这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姘头？”

        未书语头上画满黑线，心想自己一身正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姘头的人。

        “是朋友。她带着星象神器来找你，那么星象神器也在你这里吧？”

        辛魂老祖朝床上扬了扬下巴：“在那呢，白琊想用它来交换血灵果，那东西有什么用？”

        原来辛魂老祖并不知道神器的事情，那么另一件神器应该与她无关。未书语略一思索，编了一套说辞道：“星象神器可以使活人死去，也可以使死人复生，但需要神器守护来启动，这一点白琊也不知道。”

        “能使死人复生。”辛魂老祖喃喃道，“但它不能使人永远年轻，对吗？”

        “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我的朋友就是神器守护，你放了我，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未书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件事，又问：“你的脸是不是因为血灵果的功效快过了，才会如此不稳定？血灵树百年才结一果，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想把血灵果交给白琊。”

        “你很聪明，但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辛魂老祖说罢，伸手掐住了未书语的脖子。

        眼见在劫难逃，未书语最后一次挣扎道：“你非要咬，就咬手吧，不要咬脖子好不好？”

        “少废话！”辛魂老祖一口咬破未书语的脖子，鲜血流进嘴里的刹那，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她从未喝过如此极品的血，年轻，朝气，生机勃勃，仿佛吸收了天地的精华。她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未书语疼得发出了猪叫，自己守护了二十多年的脖子，竟然被一个老妖怪咬了。

        辛魂老祖抬起头来，嘴唇上沾着血，看起来更加妖异。她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番：“你的血如此上乘，是老天赐予我的礼物，现在就把你献祭了，实在可惜。”

        她神秘地笑了笑，转身走到桌台边上，点燃了莲花灯。然后解开了未书语的绳索，把鞭子递到她手里：“你不是恨我吗？那就给你一个机会，用这鞭子抽我，我绝不还手。”

        未书语捂着脖子，又惊又气，但转念一想，这可能是自己唯一脱身的机会。她并没有用鞭子，反而直接扑倒辛魂老祖，骑在她身上，用尽全力掐住她的脖子，掐得指关节发白。

        然而，辛魂老祖好像没有痛觉似的，她掐得越用力，她的眼神越兴奋。

        疯子，这女人真是个疯子！

        未书语一边咒骂，一边抓过鞭子，在辛魂老祖脖子上缠了一圈，绕到她背后，一脚抵住她的脖子，拼命往后拉。她就不信了，有人能在物理意义上勒不死。

        过了许久，莲花灯颤巍巍地熄灭了，未书语并未注意到，继续加大手上的力量。

        时间到了，她竟然没有倒下？辛魂老祖这才开始慌乱，双手扒拉鞭子，但无济于事。

        她的眼神逐渐从难以置信变成了恐惧。过了两三分钟，她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冒出一股股血沫。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瘦得像竹子的女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道。

        未书语把全部力气都赌在这次反击上了，足足勒了辛魂老祖一刻钟，终于瞥见她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不再挣扎。

        老妖怪终于死了。未书语累得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心里想着，自己应该算正当防卫，为民除害吧？因为个老妖怪留下案底，那多不划算。

        等体力稍稍恢复，她站起来，走到辛魂老祖旁边，俯下身查看。咦，脖子上怎么没有勒痕？

        正当未书语疑惑之际，辛魂老祖忽然睁开眼睛，嘴里呼出一口红烟，直喷在她脸上。

        她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怎么呼吸也吸不进一点氧气。她不可自控地吐出了舌头，心道完蛋了，这下要死得比吊死鬼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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