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浪子回头

西塞斯特里克里斯托弗&8226;哥伦布国际机场。

        热那亚——著名航海家哥伦布的故乡，是地中海沿岸的第二大港，仅次于法国的马赛，为意大利第一大港。这里地处意大利著名“工业三角”区的南部，造船是主要工业。有铁路与国内各大城市以及法国、瑞士等相连。城市沿海岸伸展，向东西方向延伸约25公里，向内陆伸进约15公里，整个城市依托在山坡之上。如果抛开高度差和面积不算，有点像背山靠海的香港或者背山靠海的里约热内卢。

        山也还是那座山，河也还是那条河。忽然从拿筷子涮火锅，到处是方块字，麻将无处不在的四川省会成都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意大利利古里亚大区首府热那亚，格里尼还真的有点不习惯。飞机上吃饭练习拿刀叉都不方便，差点弄伤了手。打量着机场大厅，到处是意大利字，耳边听见的除了意大利语就是英语。来来往往的人比在四川时都高了大半个头。在四川时自己这个欧洲佬还有点身高优势，回到家乡就原形毕露了。

        坐飞机坐得晕头转向的格里尼晃晃悠悠拖着行李车走出了机场大厅。“哈…”拍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真想快点回家睡一觉。也不知道叔叔保罗。格里尼现在怎么样了。对这位把自己养大的叔叔，格里尼还是充满了感激之情。意大利人的家庭观在欧洲算是稍微特殊点，很多儿女成家以后一样和老人住在一起，这点倒是和中国很相似。而且意大利人的遗产继承纠纷也相对较少。

        格里尼正在幻想自己长大的小房子现在还在不在，会不会像成都那样连根拆了修个几十楼高的鸽子笼。出租车很有顺序地一个接一个搭载客人离开。格里尼钻进一辆出租车，“先生，到哪里？”出租车司机掉过头来望望他，表情忽然发生了变化。格里尼刚想说出地址，发现这眼睛有点不对，“望着我干嘛？”“请问…。。非常冒昧的问，您是不是格里尼先生？？”“！！！难道遇到神仙了？原来神仙就在我的老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多年的神仙梦一直伴随着这时昏沉沉的格里尼，不过好在他还没出洋相大叫起来。“我就是格里尼。”“您是不是帕科。格里尼？9年前圣诞前夕离开的热那亚？？”出租车司机的话音有点不自然。“哦？不对，不是神仙，应该是熟人了。这是我的老家，碰到熟人很正常。”“你是？？”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睛，格里尼仔细盯着这位出租车司机。“你是马乔？对，马乔！阿姆桑德罗。马乔！！”“哈哈！”出租车里传来一阵狂笑，让周边的路人有报警的冲动。“走，我送你回去。”“现在我的家人还好吗？”“都不错，上个月我才碰到你叔叔了。他去年得了场大病，不过命大，生生从上帝手中逃了回来。当时你婶婶瘦得像一条麻杆！你叔叔现在都还经常念叨你。你那堂弟到米兰去了，据说混得还不错。可不愿意回来和父母一起住，说是什么‘新思维’。”“那其他人呢？伦蒂尼、贝托、多纳蒂尼、帕切尼奥他们怎么样了？”“都工作了，人嘛，都那样，找个工作混混，娶个老婆生儿育女，没事看看球，出去旅游旅游。去年我、贝托、多纳尼奥我们三家人去了阿尔卑斯山滑雪。平时都喝喝酒，踢踢球什么的。踢球没你还是不行，多纳尼奥打中场比你差远了，那家伙总不传球，这很讨厌。还有……”在马乔的絮絮叨叨中，格里尼大概知道了家乡的动态。

        热那亚属于富有城市，该市的人均收入仅次于米兰和都灵，居意大利第三位。同时热那亚富人不像格里尼在中国看到的那样，由于开放时间短很多富人都是短时间暴富。这里很多精明能干商人的经验是经过几个世纪的海洋贸易而逐步积累起来，不少生意人已变为巨富。热那亚之所以闻名于世，除了港口因素外，还诞生了不少著名历史人物和航海家、建筑家、音乐家、诗人、为这里增光添辉。热那亚拥有许多中世纪的教堂，旅游业发达，每年过往游客约50万人。当然，这里还有两支传统意甲劲旅——桑普多利亚队、热那亚队。

        “这里，到了。”马乔轻车熟路地到达了目的地。眼前的一切和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习惯了到处拆迁的格里尼忽然觉得这里能找到自己成长的足迹——儿时玩耍的一切都还几乎原封不动的保留着。“格里尼大叔，格里尼大叔。”刚下车，性急的马乔一边帮帕科打开后备箱拿行李，一边大叫。“谁啊？是阿姆桑德罗，什么事？”保罗。格里尼的妻子泽利斯。格里尼闻声出来。旁边的一个身影让她觉得有点面熟，那是？“哦，上帝！我万能的主啊！你永远那么仁慈。保罗！！保罗！！快出来，快出来！！”婶婶此时的声音和表情让格里尼想起了去年亲身经历的5。12大地震。“什么事又在大喊大叫的？我的心脏可受不了。”保罗慢悠悠出来问道。但是他的眼睛要好得多：“帕科！！那是帕科！哦，我的孩子。”保罗太激动了，他左手猛地摁住了心脏深呼吸几口。吓得泽利斯连忙过来又抹又揉。“叔叔、婶婶。”帕科一看到抚养自己长大的叔叔心脏不好，特地放缓了声音，尽量把气氛趋于平淡。“我们回家吧。”跟十年前一样的语气和表情，好像10年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帕科尽最大努力压抑自己见到亲人的激动。“阿姆桑德罗，进来坐坐。”“不了，我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臭小子们。帕科，晚上老地方见。”

        马乔兴冲冲的发动了汽车。帕科还在和叔叔婶婶忙着搬行李聊天，忽然听见“砰”的一声脆响。原来马乔过于兴奋，目不转睛地望着格里尼一家，却把汽车撞到了那棵老榕树上。“天哪，上帝！”马乔连滚带爬从车里出来，检查汽车。“又要被该死的上司臭骂了。不过今天那臭小子回来，撞了就撞了，幸好老子没事。我记得这个坡下就有个修车场。”想通了的马乔又钻进汽车，强行让冒着白烟的汽车顺着下坡滑向那里的修车场。身后传来了路人和格里尼一家的哄笑。

        “快进来，孩子。你这一去就是9年多了，当时你走得太快，我们都不知道。我清楚你不想连累我们，你婶婶还打算到美国去找你，我告诉她30多个意大利加起来才有美国那么大，她才作罢。一有空就到教堂为你祈福，上帝也感动了，你看你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堂弟在米兰的朋友说你在中国过得有滋有味，还学了不少的中国功夫。我和你婶婶才放下心来。”“你走的第二年，被你打成脑震荡的那家伙就搬走了。那时我们叫你回来你偏不听，你叔叔倒舍得，说男人应该在外面闯荡闯荡。可你当时还只有20来岁，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美国。”泽利斯说着，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嘿嘿，当时去美国的可不只有我一个，其实是三个，不过他们在美国也没呆多久就回到了欧洲。现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博梅尔现在怎么样了？”提到自己的儿子，保罗很幸福：“他现在米兰，差不多一个月回来一次，没事我们就给他打打电话。哎，你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很多时候都没共同语言。博梅尔的老婆对时装很感兴趣，他们也是在米兰认识的。你这次回来准备怎么打算？”“又是打算。孩子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你问这些干嘛，孩子都长大了，他一个人能在美国中国呆那么长时间，难道在自己土生土长的老家还会饿肚子？”泽利斯倒看的很透。“走，孩子，我给你做美味的匹萨，中国的东西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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