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来访者

“才不会呢，科学家都是品德高尚的人。”
  小沐嘴硬心软，其实内心忐忑不已。
  出身科研世家，身为物理系研究生，小沐对科学界的种种风流韵事了解得比任何人都多。
  科学家也是有情感需求的普通人，只是因专注于科研，许多人在人际交往上显得情商较低。
  情商低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他们在处理感情事务时，连伪装正经都懒得做。
  比如薛定谔与女助手的风流韵事，门捷列夫因情感纠葛被逐出熊国科学院，居里夫人的出轨事件被情敌公开羞辱，诸如此类在科学界并不罕见。
  “总之，你一定要谨慎行事！”
  “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顾副院长到了这个年纪，应该很渴望了。”
  “你得紧紧看住张青，别让他被别人拐跑了。”
  戴佳妮存心逗弄小沐，见她哪句话不悦耳，偏要说哪句。
  实际上，顾若琳今年才25岁，只比张青年长三岁。
  “你再这样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学人嚼舌根，快陪我专心挑衣服。”
  小沐假装要动手，戴佳妮嬉笑着溜走。
  此刻的张青，刚搭乘军用直升机返回北大。
  “张总工程师，答应我，立刻去休息，接下来三天不许做任何与实验相关的事。”
  顾若琳关心地叮嘱，即便张青是钢铁般的硬汉，也需要休息。
  张青微微颔首，遵循着与谷若琳的承诺，返回寝室安歇。夜已深沉，他记挂着明日对小沐的约定，要陪她整整一天。蓦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打破了张青的思绪。
  他颇感惊讶，除了小沐和谷若琳，鲜少有人会登门拜访他的寝室。就连快递也是送到实验室，由他统一领取。开门的一刹那，张青不由得一怔，竟是院长高怀德亲临此地。高怀德身旁，还有一位风尘仆仆的男子，身着黄呢军装，显得庄重严肃。
  看见张青的诧异，高怀德连忙解释：“张青同学，抱歉打扰你休息，但我有一件急事需要和你商议。”
  “你可以躺在床上听我们谈话。”然而张青岂敢在床上接待校长，这无疑是对他人的不敬。更何况，还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科学家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可能属于军队的科研队伍。不管对方身份如何，作为长辈，张青也不能失礼地躺着与人交谈。
  “校长您先请坐，我去为您煮茶。”张青连忙说道。然而，他在寝室里搜寻许久，仅找到一把椅子。平日里少有访客，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座位。茶具更是因久未使用，积满了水垢。
  帝都的生活环境虽好，但因风沙大，水质偏碱，久置不用的电热水壶也会结上一层厚厚的碱。张青挠了挠头，尴尬地道歉：“真是抱歉，我的住处太过简朴，还请两位见谅。”
  军装访客淡然一笑，引用古语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虽是陋室，但居住者的品德高尚，果然不愧是能独立完成可控核聚变和一箭多星壮举的科学家的居所。”从他的言辞中，张青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了解之深。
  “张工，不介意我们在床上交谈吧。”访客爽朗一笑，显露出豁达的个性。张青立刻意识到来者非比寻常，一般人会称他为张青或张同学，而“张工”通常是专业人士的称呼。
  “请。”张青示意他们坐下，三人就这样在床边简单落座。
  “这位是华夏最高武装部的卢怀沙长官，他是我多年的好友，也是你的学长。”
  “北大校庆时，他正好在国外进修，未能出席。”
  “这次听说北大会为你举办庆功会，他特地赶来。”张青闻言，心中明白，这位学长的背景非同小可。
  在华夏的行政体系中，最高指挥部位居首位。然而，军事部门的地位一直高于行政部门，因此，实际上最高权力机构是最高武装部。
  军事科学院是最高军事机构的科研分支之一，但并非核心研究部门。直属于最高军事机构的科研团队中，卢将军这样的角色无疑就出自那里。
  "我对外交流的科研主题是串联推进系统。"
  卢将军直言不讳，言毕便静待，观察张青的反应。
  张青眉梢微挑，串联推进，并非什么新颖概念。
  系统传授的知识告诉他，这种技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存在。
  比如苏联的卡莫夫KA-50"黑鲨"直升机，或是德国的道尼尔DO-335"箭"式战斗机。
  然而，严格来说，这些只能算双引擎联动，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串联推进，仅是增强了推力和机动性。
  真正的串联推进，如日本第十八试验局设想的地战-九州震电，仅存在于蓝图和动漫之中。
  显然，卢将军口中的串联推进，远非这般肤浅。
  "串联推进，是指两台发动机动力的叠加。"
  "实际上，没那么简单。"
  见高怀德略有困惑，张青微笑，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
  "假设一匹马拉动车辆，理论上最高速度就是马的速度。"
  随后，他向高怀德提问。
  "如果十匹马共同拉车，理论上最快能有多快？"
  高怀德毕业于北大哲学系，这类思维题自然不在话下。
  "如果十匹马速度相同，当然还是单匹马的速度。"
  张青笑出声。
  "现在问题来了，高校长，一匹快马拖着一匹慢马，理论上最高速度是多少？"
  "这...  应该还是快马的速度吧。"
  高怀德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答案没错，不可能超过一匹马的极限。
  "在经典物理学中确实如此，但在量子物理学中则不然。"
  说完，张青转向卢将军。
  "如果我猜得没错，卢将军的研究方向应该是螺旋推进器，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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