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翠儿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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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正这样的清傲,却遇上淡然如水的冰芷,他除了逃避,还能做些什么?总不能因为对我的许诺,便强迫自己娶我而委屈他自己抱憾终身吧?
他的眸中滑过一丝愧疚,问:“青颜?你和二哥?还好么?”
我淡淡笑道:“好!”
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避开这个话题,我挑眉问他:“你可见过太子了?他一直为你督建府邸,眼下已经竣工了,前两日玄茂才带我去看过,虽不及贤亲王府大,却建造得美奂绝伦,仿若人间仙境一般,着实让人喜欢得紧呢!”
玄正笑道:“你若是喜欢那里,以后便搬去我府上住好了!”
我拍手笑道:“那感情好!每天都能看见你,可不是能笑口常开么?”
他眸眼晶亮,“回来除了父皇,第一个就急着来见你,原就是为着这份笑口常开,到二哥府上,连他这个主人都还未来得及去拜见,倒也真不虚此行!”
“那你可是逾越了!”我拉他起来,“先去看玄聪,我再陪你去拜见贤亲王和三姐!”
他便笑着随我出了青鸾堂,直奔永翠园。
玄聪一看见玄正就欢呼着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边抱边将他的大头往玄正怀里拱,嘴里直嚷嚷:“橘儿是神仙,橘儿一来,就把玄正带来了!”
我心中顿感安慰,无论太子、玄华和玄茂对玄聪多好,在玄聪心中终抵不过一个玄正。这便是同胞血亲割不断的情谊吧?
也只有玄正,才会心无旁骛,毫无算计地对待玄聪,其他人,无论是太子,亦或是玄华和玄茂,想必都是各怀鬼胎的。
玄正被玄聪的热情弄得焦头烂额,皱眉问:“青颜你日日与玄聪在一起,怎么没有教会他不要动不动就给人熊抱?”
我大笑道:“我每日都要被玄聪熊抱好几回,你已经逃过了一年,被他抱一抱又有何妨?”
想到每日里玄聪看见我都要热情地熊抱,他个子比我高一大截,却喜欢将大头拱进我怀里撒娇,便觉好笑,遂又对玄聪笑道:“玄聪?你好好抱紧玄正,莫要让他再跑掉,只要你能抱紧他,我就嫁给你做娘子,到时候我们三人谁也不离开谁!”
玄聪立刻嚷开来:“把玄正抱紧紧,让橘儿做娘子喽!”
一直到在永翠园用过午膳,将玄聪哄了睡下,我和玄正才手拉着手返回艾月轩。
才一出百花争艳,便看见一院子的黑甲军,太子、玄华和玄茂都寒着脸站在院中,小红和小亮子却跪在地上。
我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让小红和小亮子罚跪?”
太子和玄华同时抬头看过来,见我和玄正手拉着手并肩而立,均一震,面上显出些许吃惊来,玄茂看见我和玄正,脸上却露出些许担心。
玄正笑着给太子和玄华行礼,又跟玄茂打招呼,手却一直不曾松开我的。
太子面露不快,问:“三弟怎地一回来就跑来艾月轩和颜儿疯闹?竟连我都不知会一声?几时到的?”
玄正看看我,伸手将我脸颊上的一缕散发挑开,笑道:“辰时进的玄武门,想这丫头想得紧,除了父皇,谁都没顾上去看,就只急着来这里了,倒让大哥挂心,是臣弟的不是!”
他的目光只看向我,我却看见太子的眸光一凛,玄华的脸上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就连玄茂,脸上亦有着一丝不自然。
我忙笑着问太子和玄华:“你们来找玄正,怎么不进永翠园?倒在艾月轩怪起小红和小亮子来了?难道你们不知晓玄正回来一定是要去看玄聪的吗?”
我这话问得理直气壮,倒好像是他们理亏一般。
见太子和玄华频频皱眉,玄茂却一脸幸灾乐祸地冲我挤眉弄眼,我又转向玄茂嗔怒道:“你平时最知道我的喜好,怎么今日不知道去永翠园寻我?”
玄茂无辜地耸耸肩,摊开双手,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连小亮子和小红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岂会知道?”
玄华微笑道:“我和大哥四弟不知道三弟来你这里,结伴来寻你,竟发现你不在青鸾堂内,问小红和小亮子,他二人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身为贴身伺候主子的奴才,连自家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晓,大哥一时气恼,这才罚他们跪下!”
我和玄正走过去将小红和小亮子扶起来,看着太子,我嗔笑道:“太子大半年不来便是和我生分了吗?一来就严惩我的下人,可不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太子扫了一眼玄正,面不改色道:“今日天气好,我来接颜儿去郊外骑马!”
我愣了愣,皱眉道:“我不太会骑马,去年贤亲王给我的那匹小母马月华我虽然喜欢,骑得却很少,倒是小亮子骑得都比我多。”
太子不语,只是蹙了眉看我,面色阴霾深沉,一如往常的阴冷。
玄华轻声责怪我道:“颜儿怎地这般和大哥说话?大哥好心好意来邀你,你当感激才是!”
我哦了一声,就要给太子跪下。
玄正却拉着我道:“大哥不会怪你的,你和我在一起,无妨!”
我冲太子、玄华和玄茂呵呵笑道:“你们也真是,我一个大活人,怎会平白无故不见了?既不在艾月轩里,那便是去寻玄聪玩儿了,只要进了百花争艳问一问守门的侍卫不就知道了,今日怎么都犯起糊涂,居然就没一个人去永翠园寻我们?”
见太子和玄华的脸上都有些尴尬,我顿时想到了上次带小红出府去安青王府的事儿。
想必此时太子和玄华也跟我一样想到此时,遂我又道:“也怪我,见到玄正只顾着高兴,连茶都没顾上给他喝一口,就带他去永翠园见玄聪了。小红和小亮子没看见玄正来,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要罚你们就罚我吧?”说完,我还冲太子和玄华挤眉弄眼地吐吐舌头。
玄茂摇头道:“这丫头,就没个正经样儿,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太子扑哧一声笑起来,冷淡的声音都有些打颤,“罢了!既然三弟回来你难得高兴,我就不在这里扰你兴致了,你和三弟好好玩,我过几日再来寻你!”
太子难得一笑,玄正看着都有些发晕,见太子要走,不由脱口道:“大哥?”
“还有何事?”太子转头看他,目光顺便扫了我一眼。
我看看笑容勉强的玄华,又看看跃跃欲试的玄茂,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欲言又止的玄正脸上,“约见不如偶遇,既然你们今日都来了,就在我这艾月轩里小聚一下好了。我让小亮子和小红在卧虎藏龙里设宴,咱们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团圆饭可好?”
在卧虎藏龙坐定,酒菜才一一摆上来,小亮子就急匆匆地进来。
小亮子尚未走到我身边,太子便不悦道:“何事这般着急?连通报一声都忘了就进来,可不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小亮子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地磕头,我讨好地冲太子笑笑,站起身将小亮子拉到一边,问:“何事这么急匆匆的?”
他伏在我耳边说:“七小姐!翠儿来了!”
我脱口问:“在哪儿?”
才问完,就发现太子、玄华、玄正和玄茂都停了筷子看着我。
我笑道:“你们先吃,我亲自去给你们炒几个小菜。”
玄茂站起身说:“这个我有经验,我去帮你吧?”
我道:“不用你帮忙,这次是在我自个儿的地盘,熟得很,且人手也足,你就安安稳稳地坐着等开吃吧!”
说完,我便拉了小亮子走出卧虎藏龙。
见四下里无人,小亮子才悄声道:“我已经把她带进青鸾堂内室了!”
我点点头,刚迈出脚步,手臂就被人拉住。
回头看是玄正,我皱眉问:“你怎么出来了?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你先帮我招呼太子和贤亲王,不要让他们冷场!”
“在二哥府上,用不着我招呼。二哥那样的性子,岂会冷场,你倒是太小瞧他了!”见我面露尴尬,他又问:“何事这般惊慌?我陪你一起去。”
“好!”我拉着他往青鸾堂走,“你可记得我那个失踪的丫鬟翠儿?”
“可是被张府收留认作义女的那个?”
我顿下脚步看着他,“你怎地知道?我记得不曾告诉过你。”
“是铁柱将军告诉我的,他可心心念念惦记着翠儿呢!”
我加快几步,道:“自从去年张勋父子去江北运送布匹,张老太爷的身子便不大好,我每月都会去给老太爷施针,本来张老太爷最多撑到今春,只是张勋父子春天竟没有回来,老太爷见不到儿子和孙子心有不甘,硬是撑着这口气等着。上个月张勋父子返回长安,我去看过张老太爷,那时老太爷就有回光返照之兆。唉!翠儿今日来寻我,定是张老太爷不好了。”
张勋父子去冬到今秋往返江南江北,给玄正帮了不少忙,算得上是熟人,听闻此言,玄正不由问我:“那你怎么不请冰芷过去看看?”
我瞪玄正一眼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夫只能治病不能救命,你当冰芷就能把死人给医活了吗?张老太爷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任冰芷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起死回生。”
玄正被我抢白也不恼,只是摇头叹道:“此番江北赈灾,张勋一家功不可没,我正准备上表朝廷,让父皇好好嘉奖他们,这张老太爷怎地恁没有福气,竟是等不到父皇下旨的那一天了。”
我叹道:“皇上去岁已经赐了张勋一家义商称号,后唐何时有商贾之家受此殊荣的?张家有的是银子,缺的便是朝廷的看重。如今张勋父子还朝,即便皇上不再嘉奖,张家亦是风光无限,张老太爷倒也没什么遗憾。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淡泊坦然与世无争的老人,竟是不长寿的。”
走进内堂,看见翠儿一身素服端坐在软榻上,头上戴着纱丽罩子,整个头都蒙在面纱之后。我心中安稳一些,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翠儿颤声唤道“七小姐”,待看见我身边的玄正时,便忙着要跪下行礼,抬手就要将头上的罩子取下。
玄正道:“不要取,艾月轩里认识你的人太多,你不出声不露脸都怕有人会看出你的身形,若是取下被有心之人窥视了去,只怕会给你家小姐招惹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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