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身后事

　　李青书从树上拽下两个红色的山楂果实，丢给父亲，又爬到了树顶。小胖子现在瘦了，没那么重了，但对于这么细的树枝来说，他的体重还是有点支撑不住。
　　树枝在摇晃。
　　然后它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正踩在树枝上的李青书吓得脸色惨白。
　　这棵树有多高？老山楂树已经活了很多年，地上有石头。
　　如果头骨撞在石头上……
　　青书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去下辈子了。
　　头晕了，整个人陷入无尽的停滞。天空是蓝色的，云是白色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芬芳。
　　他会死吗？
　　死前能回忆起这么多事情吗？
　　青书有点困惑。
　　许茵茵把人放在了地上。
　　“吓傻了吗？”她问道。
　　青书听到声音，身体立刻僵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许茵茵身上：“你怎么来了？你也死了吗？”
　　“你才死了。”许茵茵翻了个白眼。
　　没有继续和青书聊天。
　　李青书不是一个好孩子。她也可以选择旁观。
　　只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办法见死不救。
　　她转身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青书揉了揉头，回头看了看傻爹说：“她以前很凶，现在好像也不坏了。”
　　再看看篮子里的山楂果子。
　　太少了，换不了多少钱。他去接着摘了。
　　至于从树上掉下来的阴影。
　　生活困难时，许多阴影是可以克服的。
　　青书和傻父亲一起采摘山楂，直到黄昏才回到村子里。
　　他让傻爹提着篮子，他们一起走回村里，看了看许家院子的大门。李青书呼了一口气，和傻爹走了进来。
　　许老太太看到上山采山楂的父子俩，微微叹了口气，收下了这些果子。
　　看着他们离开。
　　老人说：“有些人变成了傻子，才知道如何生活。”
　　“是的，孩子们也很好。他们以前被家里宠坏了。现在没人能再把他们引入歧途了。现在表现不是挺好吗。靠两只手生活总比混日子强。”
　　他们盯着青书的背影，眼神同样复杂。
　　最后，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归于人的命运。
　　夜幕降临。
　　突然，村子里来了几个外村人。
　　起初，没有人在意，直到这些人跑到李村长家门口，在门口哭了一会儿，村民们才知道谢氏死了。
　　好好的一个人，刚离开村子几天就死了。
　　李青书手里拿着铜钱，领着傻爹回家。
　　在过去，也就是不久前，他也是这样牵着父亲的手。但那时，他的父亲手里拿着钱。他的眼睛很贪婪，他想把它拿走，换食物。
　　现在……
　　傻爹盯着手里的钱串，说：“我想吃糖。”
　　他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干燥的嘴唇变得湿润了。
　　青书想了很久，让傻爹受罪干活也不能没有回报。他拿出两枚铜钱，在村里的杂货店里买了糖。
　　傻爹冲过去把糖放进嘴里。
　　然后他满意地笑了。
　　当人变傻的时候，想法是简单的。
　　没什么问题。
　　当他们回到家时，发现许多人围在门口。李有德，一个大个子，躲在青书后面，用蒲扇大手遮住脸。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青书注意到傻爹的动作时，眼睛微微发红。
　　拽着他的衣服，向院子走去，向他母亲走去
　　“娘，怎么了？”李青书问道。
　　女人低下头，笑了笑，然后她的眼睛又变红了：“你奶奶死了。”
　　“死了吗？”青书很困惑。
　　死了！
　　“是的。”女人点点头。
　　望向许家方向，“你爷爷说许家杀了人，说我们家跟许家有点过节。”
　　青书摇了摇头。
　　他认为这不太可能。
　　虽然对许家的情况不太了解。
　　也不是因为被救了一次，觉得他们是好人。
　　但他觉得许家是不屑于这样做的  。
　　他们很少主动攻击别人，更多的时候是他们反击。
　　“娘，别这么说。让我们好好生活吧。既然奶奶不在了，我们应该做好她的身后事！”青书说道。
　　回头看了看躺在木板上的他那蒙着脸的身体，孩子的背在颤抖。
　　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奶奶对他的爱。
　　但当人死了，他们就消失了。
　　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青书，你长大了，要为你的奶奶报仇。一定是许家的人……”李翠花咬牙切齿，给青书洗脑。
　　青书很困惑。
　　“小姑，你为什么不复仇呢？我还是个孩子，我要照顾我的父母。我只对我的父母负责。奶奶是你的母亲。如果你要报仇，就应该你自己去。”
　　李翠花顿时不说话了。
　　小眼睛盯着青书。
　　一时间，她觉得这个大侄子很奇怪。
　　李青书并不理会她。
　　他把娘带回了家，把钱递了过去，“娘，这是今天的收入。明天我要和爹一起去山里。”
　　女人点了点头。
　　从厨房取一盆热水，先泡小青书的脚。
　　待青书舒服后，将有余温的水移到一边，洗傻子男人的脚。
　　脱下傻子的鞋子，可以看到鞋子里塞满了小石头，他的脚上有坑痕和几个水泡。
　　用绣花针把水泡去掉。
　　从家里找些药水。把它敷在伤口上。
　　把剩下的午饭热一下，分给房间里的人。
　　至于谢氏的丧事，谁有时间，谁来主持。
　　……
　　此刻，李村长忙的晕头转向，把谢氏赶回了娘家，却没有写休书。
　　现在人死了，仍然要进李家的坟墓。
　　李村长很不高兴，但谢氏的家人把她扔了出来，就不管了。
　　人都死了，自己又不能太过于冷血，毕竟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闺女。
　　孩子们长得像他，这还是令人高兴的。
　　于是他捏着鼻子，开始给谢氏安排身后事。
　　在过去，作为村长，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都会来帮忙。这一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李村长发现来家的人少了很多。
　　甚至连大房的的人也没有来。
　　他生气地踢着大房的门。
　　就在他说让大房出去帮忙的时候，大媳妇冷笑道：“那四弟呢，一定要回来吗？老母亲走了，傻儿子不得不起来帮忙。他仍然在外面，说不过去吧。”
　　李村长说：“他回来会死的。”
　　毕竟，老四也是他的儿子。
　　即使现在家里出现了一些问题，也不想让孩子死掉。
　　大儿媳嗤之以鼻。
　　村长无言以对。
　　请她帮忙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李翠花可以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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