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故人的故人

　　容卿下了马，和昭离同乘一辆马车入城。

　　看着两人曾经来过的街道，昭离有些出神，心中竟有些怀念在北荒的日子。虽说北荒凶险，常年也见不到人，可比起眼前的繁华，她更喜欢与容卿单独待在一处。

　　“也不知暮雪在做什么。”她盯着帘子外面自言自语的说到。

　　“大婚那日就能见到了。”容卿宠溺的看着她，嘴角尽是笑意。

　　昭离听罢，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真的？他们如何知道？”

　　容卿笑了笑，也不回答。伸手抚过她垂在身后的长发，想起她在北荒时那一头糟乱的模样，竟可爱得紧。

　　马车直直行入天启皇宫中，二人下车后便跟着唐瑞栋去了燕云绮宫中。前脚刚进门，便看见玄墨坐在燕云绮对面，燕云绮笑吟吟的看着玄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容卿倒是不觉得意外，他临走前点燃了玄墨给他的香，想必定是来了找不见他，知道他往天启来了才往这里来寻。只是不知道他何时与燕云绮结识的，看着不像是刚认识。

　　“你怎么在这里？”昭离惊讶的问道。

　　玄墨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起身笑道：“如今你记忆恢复，也不肯喊我师傅了。”

　　“记忆回复？小姐你失忆过吗？”小蝶跟在他二人身后，听见此话冒出个脑袋来问道。

　　还不等昭离回答，燕云绮便起身来，像看稀奇似的走到二人跟前，将容卿和昭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啧啧，真是没想到。上回唐瑞栋去忘川阁回来与本宫说忘川阁主相貌卓越，本宫还不信。”她转身看向玄墨，打趣道：“从前本宫只当你是这天下间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今日见了忘川阁主，本宫觉得他比你更胜一筹。”

　　玄墨哑然失笑，竟也不生气。

　　“可论活得久，我可是胜他许多。”

　　“这倒是，可哪又如何？如今忘川阁主娶了个貌美的夫人，你却还是孤家寡人。”燕云绮的嘴向来不饶人，怕是除了天启皇帝，任谁她都敢揶揄两句。

　　“二公主真会说笑，你怎知我就是孤家寡人？”

　　确实不算是孤家寡人了，容卿看见他腰上挂了一枚玉坠时便猜到，此物定是阿若送给他的。

　　昭离疑惑的回头看着容卿，他略弯了弯腰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阿若。”

　　昭离听罢，顿时眼睛鼓得铜铃一般看向玄墨。她只知玄墨倾慕暮雪的母亲许久，倒不知何时跟阿若又扯上关系了。

　　“可阿若不是…”她低声问道，欲言又止。

　　“宿人以自己一身修为换回阿若一丝残魄，玄墨在东都寻到她。”容卿解释道。

　　昭离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此处也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地方。她转头看向正在同玄墨争论的燕云绮，同她第一次见她时一样，俏皮又活泼，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二公主千里迢迢让人将本郡主劫来，就是为了让本郡主看你们吵架拌嘴？”她笑吟吟的说到。

　　燕云绮转头，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昭宁郡主果然不同于旁的女子，人都到天启了还这般处事不惊，不愧是要嫁给忘川阁主的人呢！”

　　据燕云绮了解，昭离不过是个纨绔郡主，在越国京都城内皆有传言，随意抓个人问问就知道她往日的所作所为。

　　今日一见倒觉得传言不实，纨绔是纨绔，可被人劫到天启来还这般从容淡定，必定不仅仅只是纨绔而已。

　　“二公主过奖了，若本郡主真是个草包，想必天启两位公主也不会派一帮死士千里迢迢到越国绑人了。”昭离抬眼望了望四周，燕云绮的寝宫还像她从前见过的样子，丝毫未变。

　　“本公主可没绑着你，绑你的是燕云罗。你若要记仇，记她便好。”燕云绮连忙摆手解释道，她本就没有要为难昭离之意，不过就是故意给燕云罗找茬罢了。

　　这一点昭离也是清楚的，否则从前也不会跟燕云绮成为朋友。

　　四人在殿中聚了半日，玄墨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般，打了个招呼便消失了。本以为燕云绮会很惊讶，谁知竟习以为常。

　　“二公主和玄墨是如何认识的？”昭离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递到身后。

　　“也是巧合，多年前本公主遭燕云罗算计，被父皇罚跪在御花园中。也不知怎的，玄墨就出现了，给了本公主两块糕点吃。”她语气平平的说道：“前些日子他来寻本公主，说是要找什么珠子，本公主便答应了帮他找找。”

　　容卿知道他寻五灵珠是为了救阿若，却没想到他竟找到天启公主帮忙，看来也是对阿若十分上心。

　　一番交谈下来，燕云绮只觉眼前这位昭宁郡主十分对她的胃口。原本她是打算将昭离扣在宫中的，现在却觉得放她走是最好的。

　　且不说燕云罗知道后必定会气个半死，事后也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容卿和昭离二人安然离去，必然是要为难一番的。她做了顺水人情，坏事都让燕云罗来做，何乐而不为？

　　眼见天色渐暗，燕云绮起身拍了拍裙摆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本公主就不留你们用晚膳了。”说罢扭头对伽罗道：“你命人将宸王殿下和昭宁郡主送出宫去，欸...忘川阁的生意遍布天下，想必也用不着本公主给二位找住处了吧？”

　　“自然不必。”容卿淡淡的答道。

　　昭离本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放他们离开，可转念一想，这似乎就是燕云绮的作风。于是笑了笑，起身告辞，同容卿一起由伽罗引出宫。

　　这一次，容卿未曾来过天启，自然也就没被燕云罗下毒。从前那座院子现今已住了人家，昭离特意绕道去看过了。

　　站在院门口，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和容卿住在这里时的一幕幕，只觉温馨无比，连嘴角都不禁扬了几分。

　　“你若喜欢这里，买下便是。”容卿见状说道。

　　“买了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来天启见燕云罗吗？”昭离瞥了他一眼，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

　　容卿愣了愣，在他印象当中，昭离似乎从未凶巴巴的吃醋过。这副模样虽不温柔，却也十分可爱。

　　渊墨：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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