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饶过谁？

这场战争历时两年，最终，以宋珺泽大获全胜作为结束。

        而他并不知足满足，趁势将周边诸小国一并攻下。

        又过一年，万民臣服，国土归一，天下大统。

        宋珺泽定国号为“钺”，并在正式举行登基大典之日，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封已不存在的煜国长公主赵岄为后。

        并为她，空置整个后宫。

        自有忠臣反对，日日上折子规劝宋珺泽选秀纳妃，尽早诞下龙储，可那雪花一样多的折子皆像细雨落江河，没有激起半点儿波澜。

        “放弃吧，陛下早已为那安平公主疯癫痴狂，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有老臣看不过去，叹息着劝忠臣道：“他现在勤政爱民，宵衣旰食，已是你我之幸。区区皇储而已，大不了从宗室抱养过来嘛！”

        “可是，”忠臣是从民间科举入仕，只听闻过传言，不懂当年的详情：“陛下若是深爱安平公主，又怎会灭大煜，杀光赵姓血脉？”

        老臣拍拍忠臣的肩膀：“总有些人呐，在感情上迟钝，等到失去才知要珍惜。可是天道轮回饶过谁？做错事情就得付出代价，咱们陛下往后余生，都只能伴随着苦痛与后悔度过！”

        “难怪安平公主的尸身，在大战时被人窃走，想必是煜国旧臣怨怪陛下不曾善待她……。”

        两人长吁短叹着走远，没有发现拐角处，跪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宫人。而宫人的中间，站着他们嘴里议论着的主角。

        宋珺泽按着心口，神态漠然地吐出一口鲜血。

        三年了，他已坐拥天下，却依然一无所有。他甚至，连赵岄的尸身都没有守住……那时他深入战场，奋勇杀敌，等到有所闲暇时，才知方进早已带着赵岄不知所踪。

        他们连个念想，都未曾给他留下。

        这一千多个日夜，他派出无数暗卫，到处搜寻，却始终一无所获。

        方进像从人间蒸发，再没留下半点痕迹。

        “你再说说，当初岄儿是如何对付你？”再度吐出一口血，宋珺泽边擦净嘴角，边看向脚边的阉奴。

        阉奴神情一凛，急忙叙说起来。

        “那时奴胆大包天，重金聘请刺客，意欲在放榜时取您性命……公主救了您之后，收下奴的帖子，带病赴宴，然后中途离席，用迷药迷晕护卫，潜入奴的书房，拿走奴跟刺客往来的书信。”

        阉奴，曾是被宋珺泽压得抬不起头，想借着刺客除掉他的世家子弟之一。

        他原已被流放，饱受折磨，只剩半口气，宋珺泽命暗卫将他带回京城，净身入宫，放在身边每日每日地叙说安平公主曾经做过的事情。

        而这些旧事，他已说过不下千遍，甚至能倒背如流，可他不敢大意，更不敢流露出半点不耐烦，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存在价值。

        尽管，年轻的君王每听一回，便得呕一次血，可见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利刃，能将人伤得体无完肤……可正如他靠讲述旧事活着，宋珺泽也靠一次次地自我折磨活着！

        “陛下，”突如其来的禀告，打断阉奴的声音：“暗卫来信，有毒王宋楠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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