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脸相向

“我，”老妇人的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携着害怕与慌乱，色厉内荏地喊：“我就是他的阿奶！”

        宋珺泽不耐，手上用力，老妇人脸色顿青，眼睛也瞬间充血。

        “想说实话，还是想死？”

        话是这么问，然而老妇人已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份，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

        “放开她！”

        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音，令宋珺泽猛地松手，他慌乱一瞬，才敢抬起眼睛。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袭红裳的年轻女子踏雪而来。仍旧是平平无奇的相貌，唯独一双盛着怒火的明眸，璀璨耀眼。

        “玥儿。”宋珺泽痴痴地看向她，甚至不由自主地上前，想去牵她的手。

        赵岄立刻躲开，并厌恶地瞥他一眼，宋珺泽像被烈焰烫伤，再不能动弹。

        “阿无，娘在呢，你莫哭了。”低声安慰阿无一句，赵岄蹲下身去搀扶倒在地上，正大口喘息的老妇人。

        她今日带着阿无出急诊，因病者惶恐害怕，不得不温声安慰他，以至于疏忽了阿无。

        或许是天意弄人，阿无恰好撞在宋珺泽手里，她怕暴露身份，只能许以重利，托病者家的老人出来帮忙抱回阿无。

        只是没想到，会因此令老妇人受伤。

        “很抱歉牵连了您，这是治疗外伤的药膏，您拿回家每日擦拭，很快喉咙便不会再疼。刚刚承诺的粮食与银钱，我会双倍奉上，以示赔罪，您先回家吧！”

        老妇人胡乱点头，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走了。

        “岄儿，你还活着，”宋珺泽哑着嗓音，千言万语浮现在脑海，他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哽咽着重复：“还活着。”

        赵岄没回他，只在拍净手上的碎雪后，伸手抱向阿无。

        宋珺泽立刻松手，又觉得怀里有些空，慌乱转身把阿无在哭闹间扔掉的藤球捡起来，再递过去。

        阿无抱回自己的球。

        想起自己刚刚受到的惊吓，又仗着娘亲在旁，他报复性极强地低头咬住宋珺泽拇指下边的软肉。

        宋珺泽可以躲开，但没有躲，任阿无磨牙。

        “阿无，松手！”难得见阿无咬人，赵岄惊了惊，急忙喝道。

        阿无不情不愿地松嘴，见宋珺泽手上有几个深深的牙印，又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赵岄沉默会儿，从随身药匣中掏出个瓷瓶，冷淡说道：“伤药。”

        声落，她抱着阿无转身就走。

        宋珺泽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他走；她停，他也停，满脸的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惶恐。

        这一幕，跟他们最初相遇时的场景重合，只是角色转换，轮到赵岄冷脸相向。

        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拆穿，她也不再做无谓的遮掩：“陛下日理万机，不在御案前处理政务，反跟在我身后是个什么道理？”

        宋珺泽张嘴，正要解释，但赵岄满脸厌烦地堵住他的话茬：“莫不是仍旧觉得身负赵氏血脉的我心怀不轨，在暗中图谋颠覆你的江山？或者觉得我恨你入骨，正绞尽脑汁地想杀你报仇？我没这个本事，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若不信，可以像当初杀害父皇那样，也杀了我！只是稚儿无辜，阿无还小，什么都不懂，你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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