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毛毅一念入五品,虎子双锤退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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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蛮儿三人在离开赏梅殿后,曲长老便领着他们去梅花涧安排住处。梅花涧,顾名思义,是一个有花有水的地方。只见一条溪流越过一块巨石,直挂而下,形成一道白色的水帘。水帘下方有一圆形的水潭,水潭梯次排列,又形成形状各异的小水潭。而在每一处水潭中央都矗立着一座石像。
山涧周围栽种着颜色各异,品种各异的梅花,偶尔也会见到其他的花草与树种。每逢梅花时节,花瓣飘落,顺着水流进入大大小小的水潭中。远远望去,美不胜收。
当林蛮儿看到梅花涧的景致后,不由叹道:“俺就觉得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都是后娘养的,住处跟个狗窝似的。”
东方长琴笑了笑,回道:“咱们都是修行者,住处的优劣可不是由景色决定的。”
林蛮儿翻着白眼,一脸鄙夷道:“这梅州分院是你家开的,你自然会这么说了。”
“林师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修行者的住处只要有丰富的灵气就足够了。至于别的,都无所谓。”
林蛮儿眼珠一转,反问道:“灵气多的地方景色会差吗?”
“这……”东方长琴接不下去了。
曲长老心里一乐,指着水帘说:“你们的住处就在水帘后面。”
林蛮儿一听这话,嘴角一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还住狗洞吗?”
曲长老十分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只有狗住的地方才叫狗洞,而你们是仙,所以要称之为仙府。”
“俺以前惹祸的时候,就会躲进狗窝里,难道要称之为狗仙窝吗?”
“你想怎么称呼是你的事,本长老已经完成了任务,该去复命了。”说完也不等三人反应,直接踏空而去。
林蛮儿见状,咒骂道:“小心摔死你。”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曲长老已是常仙修为,摔肯定是摔不死的。”
紧接着,另一人接茬道:“若是暗中刺上一剑,没准就能摔死。”
再接着,第三人严肃道:“诋毁长老可是会受罚的。”
“怕什么,曲长老都走远了,咱们说什么他也听不到。”
有趣的是,曲长老不知何故,竟然折返了。林蛮儿看着一脸懵逼的金三胖,立马飞到曲长老身边,开始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然而,曲长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直接一巴掌将林蛮儿轰落水潭,并训斥道:“再有下次,我先摔死你。”
林蛮儿从水潭中冒了出来,指着金三胖与裴咏思说:“他们俩也说了,你为啥只打俺一个?”
曲长老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他们的师尊本长老惹不起。”
林蛮儿一听这话,胡扯道:“俺可跟东方院长认识,你今天要不打他们,俺就告你状。”
本是胡扯之语,可曲长老一番思索,竟然相信了。于是乎,大手一挥,将金三胖与裴咏思也打落水潭。之后,踏空而去。
林蛮儿看着落水的两人,大笑道:“这就舒坦了。”
金三胖气哼哼地看着林蛮儿,大骂道:“你个死秃子,老子来祝贺你,你却反咬老子一口,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祝贺啥?”林蛮儿问道。
金三胖还未回答,就听坐在雪云雕背上的苏姗回道:“恭贺林师弟晋升核心弟子。”
然而,林蛮儿却一脸不悦道:“凭啥你是师姐?”
苏姗先是一愣,之后微笑道:“因为我修为比你高,年龄比你大,入门比你早。”
“净扯些没用的,你实力比俺强吗?”
肖莹玉御剑而下,飞到林蛮儿身边,反问道:“谁告诉你核心弟子的身份,是以实力排序的?”
林蛮儿想了一下,回道:“俺在外门时,听朋友说的。”
“外门弟子能知道什么?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核心弟子的排序,是以获取弟子腰牌的时间算的。”
林蛮儿不服气道:“俺向来只看实力。”
“实力?你要跟我打一场吗?”
“俺以前是打不过你,可现在俺变强了。”
“是吗?有多强?能否让我这个四品纯剑仙长长眼?”本以为林蛮儿会知难而退,谁知这家伙竟然问她是比拼剑术,还是综合实力。
金三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甩了甩头发,笑道:“我提议比拼综合实力。”
裴咏思反驳道:“不对,应该比拼剑术,这样才有信服力。”说完还看向曹乐水,问道,“是吧表弟?”
曹乐水可不想得罪人,直接将皮球踢给齐然。齐然先是看了一眼林蛮儿,又看了一眼肖莹玉,回道:“比拼剑术自然是肖师妹占优,而比拼综合实力又是林师弟占优。要不抽签决定?”
肖莹玉一声冷笑,神情傲然道:“不用了,就比拼综合实力。”
林蛮儿心里思索,这比拼综合实力应该就是有什么用什么。但想到二毛受伤了,而大毛又没啥用,那到头来还得靠他自己。不过,他还有火莲法杖可以使用。于是乎,林蛮儿先以魂念佯攻,试探并牵制肖莹玉。紧接着,全力催动火莲法杖。
然而,这里可不是演武场,而肖莹玉也不是杜一鸣。面对漫天灵火,肖莹玉双手持剑,神情肃穆。只听一声剑鸣,青玉剑脱手而出,并伴随着强大的剑势,搅碎了火莲法杖的灵火团。
林蛮儿似乎预料到肖莹玉能接下,于是在发出灵火团后,便催动火莲法杖的第二形态——七孔火莲。
只见火莲法杖顶端的莲叶开始脱落,露出七孔莲台,并且脱落的莲叶围绕莲台旋转。紧接着,莲孔中突现光芒,七股由青源加持的火焰宛如七条交缠的火蛇一般,旋转喷射而出。
肖莹玉不敢大意,立即运转真气,凌空御剑。只见青玉剑身散发光芒,并伴随着阵阵金玉之声,直冲“火蛇”。这一招便是青玉金鸣,也是三年前打败林蛮儿的一招。只不过,相比以前,威力提升了不止三倍。
刹那间的碰撞,刺耳夺目,摄人心神。随着短暂的僵持,火蛇被斩,灵火四溢。那一刻,潭水冲天,梅花落地。水火交融,煞为可观。
林蛮儿哼了一声,收起火莲法杖,催动蛮王七式第一式——蛮王一指。肖莹玉 脚下一跺,腾地而起,在躲避的同时,召回青玉剑,并发出一道剑气。林蛮儿施展千里追风术飞离地面,之后右手呈刀势,向下劈砍。肖莹玉青玉剑上撩,破解蛮儿侧砍。
林蛮儿咬了咬牙,将第三式与第四式联合使用。肖莹玉感受到周围的灵气的异常,双手持剑,催发剑势抵御。而林蛮儿双手抱圆缩于腰间,顿时一团雷火逐渐形成。火焰无形,雷电窜动,两者融合,威力十足。
肖莹玉右手握剑横于身前,左手剑指拂过剑身。随着剑指拂过,剑身剧烈颤抖。面对雷火的袭来,肖莹玉以剑指敲打剑尖。那一刻,一股正弦波动的剑气从青玉剑的剑刃发出。而林蛮儿催发的雷火在遇到剑气时,竟然瞬间分解。很显然,蛮王冲击也宣布失败。
林蛮儿呼出一口重气,直接催发蛮王乱拳。肖莹玉感受到四面八方出现的拳劲,心里一惊,连忙催发剑势抵御。然而,被动挨打的消耗可远比攻击要大得多。因为后者集中于一点,前者则是全面防御。
在短暂的僵持后,肖莹玉防守反击,两道十字交叉的剑气砍向上空的林蛮儿。林蛮儿可不想错过压制的机会,召出丧剑抵挡,自己则连发数拳。然而,单凭丧剑又如何能抵挡四品纯剑修的剑气呢?
所幸,丧剑最不怕的就是断裂,反正它会重新聚合。值得一说的,若林蛮儿以丧剑的剑鞘——葬,进行抵挡,绝对没问题。要知道,“剑名葬丧,剑灵侍魂”,那可不是吹出来的。可惜,林蛮儿目前并不知道这点。
裴咏思看到这一幕,惊叹道:“真是把好剑。”又看向曹乐水,问道,“是吧表弟?”
曹乐水则一脸凝重,心想,肖莹玉可是四品纯剑仙啊!这才几年的工夫,林蛮儿就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境界。然而,震惊的可不止他一个。苏姗、齐然、金三胖,无不瞪大眼睛,紧盯着林蛮儿。
肖莹玉本想着小小惩戒,让林蛮儿收敛一点,以免莫名其妙地死掉。毕竟,梅州分院的这潭水可是又深又浊的。即便东方清棠已经着手治理,可那也只是表明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一点肖莹玉可是亲身经历的。她因为其父肖巍然的缘故,打小便养成了火爆且好强的性格。故而,得罪人的事时有发生。若非顾忌肖巍然执法长老的身份以及其强横的实力,肖莹玉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再后来,肖巍然为了弥补过错,便前往巫山赴死。半年后,巫山传来消息,肖巍然战死,而他的战绩却永远留在巫山的功绩碑上。当钟浩轩告知肖莹玉这个消息后,她并没有悲伤,反而感到欣慰。这并不是说她过于绝情,而是欣慰自己的父亲总算能解脱了。
如今,面对林蛮儿的乱拳压制,肖莹玉的怒火也逐渐蹿升。只见一股强横的剑势突然爆发,伴随着刺耳的破风声,肖莹玉全力反击了。
破空十三剑,顾名思义,共有十三剑。前六剑分别对应剑仙一至六品,至于后三品原本是对应第七至第九剑。然而,随着剑术的传承,破空十三剑也更加精炼。现如今,要想成为七品剑仙,则需领悟第七剑与第八剑。
相应的,若想成为八品剑仙,则需领悟第九剑至第十剑。而九品剑仙则需领悟第十一剑与第十二剑。至于第十三剑,一旦领悟,则宣告其突破剑仙境,进入剑尊境。
话说回来,肖莹玉拜入钟浩轩门下,剑术修为增长得非常快。一方面是因为肖莹玉本身就是三品纯剑仙,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太符合破空十三剑的修炼条件了。就在两个月前,肖莹玉领悟破空十三剑第四剑——风卷残云,也宣告她正式踏入四品剑仙境。
如今,肖莹玉被打出了怒火,自然而然地使出了风卷残云。那一刻,林蛮儿感觉自己的千里追风术似乎失控了,整个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枫叶神殿内,夜黎子提醒道:“秃子,这一招威力不差,用焚血咒吧!”
林蛮儿心里一丝犹豫,因为一旦动用焚血咒,再配合风雷剑诀第一层第三式——晴空霹雳,那威力可是连山谷巨猿都惧怕的。肖莹玉虽然是四品纯剑仙,但防御力可远不足山谷巨猿。想至此,林蛮儿决定不使用晴空霹雳,而是以焚血咒配合落地惊雷。
梅花涧内,东方长琴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震惊了。他不禁反问自己,若以悠悠五伤琴再配合两只神宠,能否战胜林蛮儿。这个答案很快便得到揭晓。
只见林蛮儿稳稳悬浮于上空,手中那柄朴实无华的丧剑竟然透着一股浅淡的血色。远远看去,给人一种白骨葬荒野的感觉。而肖莹玉手中青玉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远远看去,给人一种绿叶入银湖的感觉。
只听双方各自敕令:风卷残云、落地惊雷。那一刻,剑势与剑势对撞,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远在迎松殿的东方清棠也赞了一声——后生可畏。曲长老虽然没有东方清棠的本事,但他也猜到这声后生可畏说的是谁。
梅花涧内,双方胜负已分。肖莹玉看着遍布伤痕的林蛮儿,既心疼又恼火道:“三年前就是这一招,你当我是白痴吗?若非我及时收回真气,你已经死了。”
林蛮儿“欣赏”了一下身上的剑痕,有些懊悔道:“早知道俺就不留手了。”
金三胖一听这话,挖苦道:“行了秃子,就你这副德行,还留个屁的手?”
林蛮儿拍地而起,恶狠狠地盯着金三胖说:“咋的,你也要跟俺打吗?”
金三胖吓得一哆嗦,骂道:“你他娘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林蛮儿不太懂他的意思,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丧剑一挥,划出一道剑气。金三胖赶忙后撤一步,就看见原先的地方留下一道三寸宽,一尺深的剑痕。
肖莹玉看着剑痕,似乎相信了林蛮儿留手的话。但是,她自信即便林蛮儿全力以赴,也不可能抵挡住风卷残云。而最终的胜者,依旧是她肖莹玉。
正当气氛有些凝重时,水帘中飞出一位身着袍衫的中年人。当他环视四周后,大怒道:“谁干的?”
林蛮儿非常自然地指着肖莹玉说:“她干的。”
中年人缓缓转身,看向林蛮儿,叱责道:“混账,你当本仙是瞎子吗?”
林蛮儿一听这话,嘴里嘀咕道:“都看见了还问,不是瞎子就是傻子。”
中年人是魂法兼修,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当然,这点距离,即便不是魂修,也能听清楚。他指着林蛮儿,一字一句道:“你-很-好。”
“哎,俺也觉得。”林蛮儿故意气道。
中年人真的生气了,随手一扯,潭水宛如游动的水蛇一般交织而上,盘旋于空。就凭这一手,便足以说明他对灵气的控制最低也达到了灵御境。而其修为,最低也是四品起步。
有趣的是,林蛮儿竟然学着中年人的样子,以丧剑挑起一条水流,并以念力维持在半空中。仿佛在说,有啥了不起的,俺也会。
中年人心里一惊,短暂思索后,将水流汇成一个字——贾。之后,观察林蛮儿以及另外几人的反应。然而,林蛮儿竟然学着他的样子,以水流汇成一个林字。至于其他弟子,均以为中年人是在自我介绍,故而除了表示惊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接着,中年人又将水流汇成一个季字,并观察旁人的反应。林蛮儿看了一眼金三胖,心思一动,写了一个金字。至于其他弟子,也唯有肖莹玉与东方长琴皱了皱眉头。
中年人心里一乐,又以水流写了一个李字。有趣的是,这一次齐然似乎猜到了什么。而林蛮儿扫了一眼苏姗,写了个苏字,这一幕倒引得苏姗娇笑起来。
第四次,中年人又写了一个丁字。而这一次,除了林蛮儿玩心不减,写了个虎字之外,其与众人纷纷猜测中年人的身份以及用意。
中年人挥手驱散水流,指着被林蛮儿与肖莹玉毁掉的石像问:“你们可知他们是谁?”
林蛮儿瞅了一眼残像,又看向肖莹玉说:“师姐,俺是穷娃子,赔不起。要不,你包了吧!”
肖莹玉仔细地观察着剩下几座完好的石像,神情羞愧道:“都怪我一时鲁莽,毁了前辈们的石像。”
中年人欣慰地点了点头,之后催动灵气与念力,逐一修复毁掉的石像。并对林蛮儿说:“小师弟,你为何放着天资卓越的魂术不学,反而劳心费力地学法术呢?”
林蛮儿拍着胸膛,自信道:“俺学啥都快,无所谓的。”
“是吗?你所谓的快,难道就是以魂念驱动灵气吗?”中年人不急不躁地问。
林蛮儿心里一惊,瞅着中年人问道:“你咋知道的?”
中年人轻轻咳了一声,神情略显尴尬地解释道:“因为我以前也这么干的。”
“哎呀!俺以为就俺想出来了,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中年人先是一愣,接着指着水潭中的石像说:“与他们相比,我可不算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留守在这里了。”
“这么厉害?那他们到底是谁呀?”林蛮儿一脸疑惑道。
肖莹玉长舒一口气后,神情向往道:“梅花涧——醉八仙。”
“没听过。”林蛮儿极为干脆道。
东方长琴一脸疑惑道:“林师兄,你既然选择了自修,那对他们的事就应该有所了解呀?”
“俺之所以选择自修,就是不想给那些老头交学费、当苦力,跟他们有啥关系?”
肖莹玉一脸无奈道:“他们也是自修,而且是梅州分院建院以来,最有声望的八位弟子。”
林蛮儿哦了一声,仔细地观察石像,发现有的执剑、有的持枪、有的抗刀、有的耍棍、有的拉弓、有的甩鞭、有的挥锤、有的弹琴。而弹琴的似乎是位女仙,矗立于最大的水潭之中。
林蛮儿一番思索,问道:“他们是七个战修加一个魂修吗?”
肖莹玉看着女仙的石像,感慨道:“是七位纯战修与一位魂、法、阵、丹、符五系混修。”说完看向中年人,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师兄应该姓燕吧?”
燕子期爽朗一笑,指着弹琴的女仙石像说:“惭愧,这位便是家姐。”
林蛮儿看着燕子期,问道:“这么说,你也是五系混修了?”
燕子期摇了摇头,自谦道:“惭愧,家姐的天资远胜于我,而我仅学魂法便已是焦头烂额了。”
有趣的是,林蛮儿摸着下巴,一副老成的模样说:“是挺惭愧的。”
燕子期并未生气,反而邀请众人到水帘洞内畅谈。
梅州分院迎松殿内,东方清棠看着桌上梅州八郡的地图,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敲着雁林郡的位置,自言自语道:“鹤荀,梅花卫,难道是巧合吗?”
正在此时,曲长老前来复命。东方清棠看着他,问道:“情况如何?”
“回禀院长,与您预料的有所出入。”
“哦?难道本座那侄孙没有通过考核?”
“殿下自然是通过了。只不过,杨一方那里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杨一方?这怎么可能?他都输给了谁?”东方清棠有些惊讶道。
曲长老似乎有些顾忌,低着头,不敢回话。东方清棠微微一笑,自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所谋者尽皆功成,那本座也不会苦恼至今了。”
“是殿下重伤了杨一方。”
“哦?竟有此事?那倒是本座小瞧他了。”顿了一下,问道,“取代者是你的女儿曲颖婷吗?”
曲长老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跪倒,慌张道:“请院长恕罪,小女私自参加考核,事先我并不知情。”
东方清棠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也没有揭穿,而语重心长道:“为人父者,应当疼惜子女,而不是置其于乱局。”
“属下知错,日后定当尽职。”这话一语双关,说的就很有意思了。
东方清棠突然一愣,缓缓摇头后,问道:“那个林蛮儿表现如何?”
“他是此次考核的榜首,表现非常惊艳。而且,第三的纪云泉就是靠他才通过考核的。”
“纪云泉?为何本座从未听过此人?”
曲长老将纪云泉的相关信息以及外门考核的事,一并讲了出来。东方清棠听后,手指敲着桌面,自言自语道:“以一己之力将一个外门弟子送到核心弟子的位置,这不仅需要远超同辈的实力,还要有一定的谋划与运气。”
“是我疏忽,请院长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不过你得彻底查一下这个林蛮儿的身世。”
曲长老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归位了。不过,调查林蛮儿的事,他早在四年前就做了。正要回禀,就见东方清棠低头写着什么。曲长老明白,自己该退下了。
就在曲长老离开后,东方清棠看着右手边的一根柱子,神情略显无奈道:“你学习遁术,就是为了偷听为师的谈话吗?”话音刚落,就见风澜从柱子中走了出来。
东方清棠看着满脸笑意的风澜,嗔怒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师尊,您若想了解他,问徒儿不就行了?”
“为师可没有时间听你编故事。”
风澜吐了吐舌头,俏皮道:“师尊尽管放心,只要有徒儿在,他就一定会听您的。”
“怎么?你想去见他?”
“师尊…他都是核心弟子了,我见一面应该不影响吧?”风澜撒娇道。
东方清棠看着风澜,短暂的沉默后,叹道:“罢了,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有分寸吧?”
“师尊放心,徒儿只叙旧,其他的一概不谈。”风澜双手合十,内心喜悦尽数挂在脸上。
东方清棠摆了摆手,示意风澜退下。有趣的是,就在风澜离去后,曲长老去而复返。东方清棠对曲长老的机警十分欣慰,问道:“将你查到的情况,细细说来。”
曲长老对林蛮儿的调查,那可谓是祖上三代啊!不仅查到了风雷武馆与鸣鹤楼,还查到鳎蟆村的情况。甚至,连徐老太爷身上的异常,也被曲长老发觉了。除此之外,他还查了有关林蛮儿身边朋友的情况。如纪云泉,以及其师尊戴云舒。并且,顺藤摸瓜,又查到戴云舒与李家的恩怨。
然而,当东方清棠听完调查的结果后,关注点却在风雷武馆。只听她嘴里念叨着:“宋义…宋恒…风雷仙君…轩辕景豫…轩辕瑞安……”
每念一个名字,东方清棠的神情便凝重一分。渐渐地,她陷入了沉思。曲长老心里疑惑,明明是林蛮儿,怎么扯到轩辕景豫身上了?据他听到的传闻,那轩辕景豫不是已经死了吗?
良久,东方清棠叹气道:“唉!我当初为何没想到风雷武馆呢?”其实,若非她早已猜到风澜的身份,又如何能联想到风雷武馆与轩辕瑞安的关系呢。毕竟,风雷武馆的建立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照你说来,这个纪云泉与李家应该有血海深仇吧?”东方清棠问。
“没错!四百年前,李柏霖曾带人灭了戴云舒全家,夺取了戴家祖传的水云枪与水云枪仙录。而就在三年前,李柏霖之孙李志辉贪恋祁梦美色,曾率弟子袭击值守八角亭的纪云泉。当时,若非林蛮儿击退众人,后果不堪设想。”
“常言杀父夺妻,不共戴天。这纪云泉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找机会照料一二,加快他的成长。”
曲长老则一脸担忧道:“此事恐怕有些棘手。这纪云泉如今已是核心弟子,想来近期便会与祁梦定亲。就怕那李志辉贼心不改,重现其兄李志豪的一幕。”
东方清棠冷哼一声,神情愤然道:“当年的事,本座绝不会让它再现。”
“李家的势力根深蒂固,若贸然出手,恐引起大乱。”
“今时不同往日,只待巫山那边传出消息,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曲长老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的是醉八仙吗?”
话音刚落,就见东方清棠看着梅花涧的方向,称赞道:“后生可畏啊!”之后,她又看着曲长老,反问道:“你为何将他们安排在梅花涧?”
曲长老先是一愣,接着回禀道:“据我所查,林蛮儿与金满贯、曹乐水、齐然等一众弟子关系匪浅。若是将他安排在别处,容易引人注目。而且,这小子对咱们学院的归属感不是很强,正好让燕子期栽培一下。”
东方清棠笑了笑,回道:“你的苦心燕子期自然能明白,可那林蛮儿怕是难咯。”
“不应该吧!那燕子期与林蛮儿的修行情况非常相似。若时间一久,他就算是块顽石,也该开窍了。”
“顽石可惊涟漪,斧釿难起风波。沉底千年不化,淤泥何改其心。”
曲长老不是很懂,但他明白自己该告退了。之后,东方清棠收起梅州八郡的地图。走出迎松殿,望着梅花涧的方向,若有所思道:“尽管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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