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

“皇嫲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见太皇太后一直不说话，康熙边主动问道。

        太皇太后看了眼此时挨在一起已经睡着的兄妹俩，轻叹一口气。太皇太后倒也没隐瞒，她道：“玄烨，你可知哀家为何会这么晚亲自过来这里？”

        康熙摇摇头，说自己不知。

        眼神示意康熙看看嫡公主，太皇太后才将事情一一道来：“寅时刚过，哀家这曾孙女就哭了起来，任宫人怎么哄都不行。就是哀家亲自去哄，也用处不大。”

        听太皇太后的这番话，康熙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转头看向他的嫡子，这不是和嫡子今晚上的行为差不多嘛。唯一区别的，大概就是时间不同了。

        “很耳熟对吧。那你知道，这孩子真正能让哀家抱着她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吗？玄烨，这孩子在哭的时候可是一直望向乾清宫的方向。”太皇太后声音幽幽的道。

        康熙？康熙猛的看向太皇太后。他听懂了太皇太后这话里的意思，所以他看向太皇太后是想求证他是否有听错或猜错了。

        太皇太后没有回答康熙的询问，而是接着说道：“原本哀家是要遣宫人过来看看，看乾清宫可是有事发生。这孩子也有一瞬间的哭声减低，可没多久却哭的更厉害了。没办法，哀家就只能亲自带着这孩子过来。”

        “说来也神奇，哀家一说抱她过来的时候，她的哭声就真的减弱了。而这一路上她就像是知道不能吵闹一样，哭声都小到几乎听不见了。”顿了顿，太皇太后直直的看向康熙说了后面这几句话。

        康熙明白了，太皇太后已经间接的回答了他刚才的疑问。他所猜测的，真的一点也没出错。

        康熙一时间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情也不是很好。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太皇太后之前，会那么明确的要知道嫡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哭泣的。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对于太皇太后有说谎的可能这事，康熙是不做多想的。毕竟这事情只要一查就能查到，所以没必要说谎骗他。而且，太皇太后也没理由为了这种事来骗他。

        按照太皇太后所说，自己这嫡女先开始哭且哭的时候一直望着乾清宫的方向，然后嫡子才开始哭。

        一时，康熙不由得阴谋论了。康熙也知道一母双胎的孩子之间可能会有心灵感应这种事发生，只不过康熙以前从未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但现在既然可能是自家两个孩子之间有了心灵感应，那么这种情况下不是嫡女身边有问题就是嫡子身边有问题。

        想到这，康熙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孙儿这就人严加审问嫡子身边的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皇嫲嬷，嫡女那里？”康熙黑着脸吩咐暗卫去接手赵昌的审问任务，然后看向太皇太后。

        毫不意外康熙的态度，太皇太后冷静道：“小公主毕竟是养在哀家那里，所以来之前哀家就已经让人去审问了。”

        “那就麻烦皇嫲嬷了。”康熙略有些歉意的对太皇太后道。他今天差点就误会皇嫲嬷了，误会皇嫲嬷是要夜探乾清宫了。

        太皇太后对此没什么伤心的感觉，自家这孙儿怎么想的，太皇太后最是清楚了。如果不是她今晚确实是有重要的理由，皇帝怕是今晚过后会让她这个太皇太后自此幽居慈宁宫闭门不出了。

        当然了。如果不是真的有重要到不能耽搁的事情，她这个太皇太后也不会今晚来这么一出。

        按照往常，太皇太后这个时间是正在沉睡。可是现在哪怕两个孩子已经不哭了，太皇太后和康熙也是睡不着的。不仅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可能有的心灵感应，也因为是在等两边宫人们的审讯结果。

        等着也是等着，太皇太后想起一事便对康熙道：“两个孩子已经出生六天了，还不给孩子取名字吗？哀家知道正式的名字还不是时候，可乳名总该有一个吧。不然就这么一直嫡子嫡女的叫着，真的好？”

        “皇嫲嬷说的是，孙儿之前您放心，孙儿这就给两个孩子起乳名。”康熙一顿，仔细想想知道两个孩子没有乳名确实不方便。之前他因为赫舍里皇后的崩逝而没顾上两个孩子名字的问题，但现在也是时候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没说什么。给两个孩子取什么样的乳名，她就不再插手了，她只提醒康熙记得取名就好。而且，这是康熙这个当汗阿玛的该操心的事。

        说是这就起名字，可康熙看着床榻上挨着睡的香甜的一双儿女，只觉得这乳名还是要谨慎些好。

        康熙目前有过不少儿女，就是嫡子也曾有赫舍里皇后所生的承祜。

        可现如今，康熙还活着的皇子就只有两个。一是赫舍里皇后所生龙凤胎中的哥哥，一个就是那拉庶妃所生的第五子。第五子乳名保清，现已两岁。

        而康熙的女儿，目前有马佳庶妃所生的第三女、张氏所生的第四女、赫舍里皇后所生龙凤胎中的妹妹为第五女，以及兆佳氏所生的第六女。还有恭亲王常宁长女，现在也养在宫中是康熙养女。

        第五子保清阿哥的乳名，是康熙亲自取的。但公主们的乳名，康熙倒是没取，而是由各自的额娘取的。

        不过康熙看了看他的嫡女，这孩子的乳名不管怎么说，都只会由自己取了。毕竟，这孩子的亲额娘已经不能再给她取乳名了。再加上这孩子的不同，康熙必定是会亲自操心乳名的。

        “皇上，奴才有事禀报。”门外赵昌的声音响起，看来是审问有结果了。

        紧接着，苏麻喇姑也道：“皇上，太皇太后，慈宁宫有事禀报。”

        从这两人的声音中，康熙能听出来审问出的应该是真的很糟糕。不然，赵昌的声音不会这么不稳。因此康熙沉声：“都进来。”

        “是。”苏麻喇姑和赵昌同时道。

        在进去之前，赵昌还记得嘱咐那个一根筋小太监：“你守好这扇门，任何人没有皇上的命令都不能放进去。”

        小太监坚定道：“您放心，小的知道。”

        对于他，赵昌肯定是放心的。毕竟他在去审问宫人的时候，代替他守这扇门的就是这小太监。也就是说，在刚刚那段时间里是这个小太监和苏麻喇姑一起守在这里的。

        苏麻喇姑看了眼一脸坚定的小太监，没说反对的话。毕竟，她也是清楚这小太监一向最是忠于皇上的。苏麻喇姑又看了眼刚从慈宁宫过来送审问结果的嬷嬷，她没开口那位嬷嬷就点点头知道了意思。

        这位慈宁宫嬷嬷，也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嬷嬷之一，不然也不会是她过来送审问结果了。更甚至，审问都是她参与审问的。

        苏麻喇姑和赵昌进去禀报审问结果，这位慈宁宫嬷嬷就和小太监守在了门外。

        看皇上沉着脸，苏麻喇姑和赵昌就知道皇上已经猜到事情很严重了。两人没耽搁，直接就将手中的审问结果承给了康熙。

        康熙越看脸越黑，到最后如果不是他还记得皇嫲嬷和两个孩子在身边，康熙都要掀桌子骂人了。虽然康熙没有这么做，但他那脸色却也难看的吓人。

        “皇嫲嬷，您看。这群不知好歹的歹人，心都是黑的，竟然敢害朕的儿女。”时机不对是不能骂出口，但不妨碍康熙在心里骂骂咧咧。

        太皇太后接过康熙递来的审问结果看，脸色也很难看。虽然已经猜到事情的严重，但却没想到能重到这种程度。这宫里，是已经被那些人渗透到乾清宫和慈宁宫了啊。

        看看，看看这上面都说了什么。嫡子身边确实有问题，但嫡女身边也不是没问题的。这龙凤胎兄妹俩一个养在乾清宫，一个养在慈宁宫。那些人的胆子和野心，都已经大的这种程度了。

        嫡女身边的一个乳母，问题很大。

        那乳母竟然因为嫡公主不亲近乳母、喜欢喝牛羊奶，就想用特殊的办法从而让嫡公主亲近她。这样她就能凭借这份公主的亲近，为所欲为甚至是以后能在公主府做主。

        那个特殊的办法，是在宫中被禁止使用的禁方。这方子是能让嫡公主亲近乳母，但也会慢慢的影响到嫡公主以后的智力。这方子，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那乳母只知道这方子能让嫡公主亲近她，但却不知道也不关心这方子究竟对嫡公主有没有害。

        所幸这段时间因为赫舍里皇后的崩逝，嫡公主身边的宫人都对嫡公主照看的小心仔细。尤其是赫舍里皇后留下来的人更是照看的万分谨慎，所以那乳母还没来得及动手。

        不过这要是今天没发现，那保不准什么时候那乳母就真的下手成功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要知道，一旦龙凤胎中的妹妹有智力问题。不管是天生的还是后有的，难保康熙到时候不会觉得龙凤胎中的哥哥也有问题。真到了那时候，康熙还会看中嫡子吗？

        这个毒计，真的是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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