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

虽然丑时才睡下，寅时初又因为保成哭闹而吵醒。但康熙在保成和知年熟睡后，也并没有再歇息，而是继续处理起政务。

        直到卯时一刻，宫里宫外同时彻查幕后之人和真相的人，先后回来向康熙禀报详细的调查结果。

        派去调查两个公主身边乳母事件的人，是最先回来的。这件事的幕后之人，不是宫里的嫔妃也不是宫外的大臣，而是前明余孽。

        第四女身边乳母所得的被禁古方，就是前明余孽所给。

        得知这一点，康熙很怀疑自己之前的皇子公主早夭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但那些前明余孽经过严刑拷打，从头到尾只承认了他们因为不敢做的太明显，就只对几个宫里不受宠的公主下手。

        其实前明余孽的本意是让康熙有几个傻子公主，再在宫外传康熙罪有应得的流言，这样既能给康熙添堵还能让康熙名声不好。只是那两位公主应该身体本就不太好，所以被药影响的还没等显出智力有问题就早夭了。

        而他们之所以只对公主下手，是因为康熙重视皇子，对皇子下手的话容易将他们暴露出来。所以，他们就对没那么受重视的公主们下手。倒是又因为马佳氏比较受宠，皇三女那里就没有得手。

        康熙：所以这是朕不重视公主、不宠公主生母的错？

        他们知嫡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手很多，也容易暴露他们，他们就没打算下手害嫡公主。只是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是让皇四女的乳母将古方透露出去了。然后，这才查出了藏了那么多年的他们。

        这结果，前明余孽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如果不是他们原本就心存歹意，他们也不会落得个现在这样的下场。只能说在他们一开始选择这样做的时候，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

        康熙他可不会让这些人的生命，结束的太过轻松。

        虽然说嫡公主身边的那个乳母是因为她自己的歹毒心思，才让嫡公主显些被害。虽然这些人是没打算害嫡公主，那个乳母是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却有着间接的关系。

        而且他们可切切实实已经害了康熙的三个公主了。张氏所生皇长女和庶妃董氏所生皇二女，皆已因此早夭。还有张氏所生才几个月大的皇四女

        康熙想起之前为了得到最确切的诊断结果，特意派去的御医回禀的话。

        御医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皇四女寿命已经受了影响，而且也导致身体状况很不好，以后生病会是常事。

        最后御医还委婉的说，因为皇四女现在年纪太小，所以其它问题无法肯定。

        当时康熙就问，皇四女寿命受了影响，那最多还有多少年。御医沉默片刻回道：最多十年。

        康熙？康熙直接气的摔了杯子。

        在知道四女会有智力问题时，康熙就没想过鲨女，他当时就想的把四女好好养着。毕竟智力有问题，但到底还能活着。而且将人好好的养在深宫里不需要出嫁，那也不会有外人知道和议论四女。一个不能出嫁的公主，大清还是能养得起的。

        可现在御医却告诉康熙，四女脑子有没有问题还不能确定，但活不久却能确定。

        这不就是在告诉康熙，不会鲨女的他要明知这女儿活不久，却还要亲眼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再到了期限就死亡吗？而且这还是在逼着康熙，从此真正的忽略掉这个女儿。

        所以，康熙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现在既然调查出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那康熙就绝不可能会原谅那些前明余孽。害了他的女儿，只严刑拷打都是轻的，康熙会让他们把所有酷刑都体验一遍。

        将这些害了他女儿的前明余孽、两个乳母以及四女生母张氏的处置办法交代下去后，就让这波人退下了。

        但皇四女的去处，康熙却始终还未考虑好。

        虽然知道这个女儿的寿命不长，可康熙还是不会吝啬的。康熙会在这个女儿有限的几年中，好好的将她养着。只是养在哪里，派谁去照顾，都要仔细考虑。

        御医虽然只说了最多十年，没说最短多久。但康熙知道，最短可能是明年、也可能就是明天。

        所以派去照顾这个女儿的人，要嘴巴严又忠于主子、且还不会偷奸耍滑。

        想到这里，康熙心里就已经有了人选。只是这人成不成，还是等天亮后和太皇太后商量一番才行。

        调查两位公主身边事情的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调查事关保成阿哥的那三位宫人的人也进来了。原本这三波人是分开调查的，只是调查到最后这三波人就因为调查到同一个人而合在一起了。

        虽然从康熙派人出去详细调查到现在只过去了一个时辰，但因为投入了大量人手详细深入的调查，所以哪怕时间短也调查出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不过之所以过程这么顺利，也是因为那幕后之人一开始就有恃无恐自己不会被人发现有插手毒害保成阿哥。且那人还觉得就算被发现，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毕竟，他可是一向都被康熙所偏爱的佟家人啊。

        如果只是其他不威胁大清、不威胁康熙的皇位、不伤害康熙子嗣的事情，那按照康熙的偏心程度他确实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他害的是赫舍里皇后艰难生下、康熙好不容易才有的健康嫡子。

        更何况这个嫡子，对大清有着重要的意义。

        是的没错，这个幕后罪魁祸首就是康熙亲舅舅、佟家的佟国维。

        赫舍里皇后留下来安排在保成阿哥身边的嬷嬷，确实是索额图的人。但这人其实在很早之前就被佟国维给收买了，只是一直以来隐藏的太好所以没暴露，直到这次佟国维实施计划害保成阿哥才暴露出来。

        内务府安排、康熙亲自挑选的那个乳母，并不是纳兰明珠自己收买的，而是佟国维以纳兰明珠的名义收买的。所以佟国维在害人的时候，也是以纳兰明珠的名义害的。

        至于那个内务府安排的低等洒扫小太监，人就确确实实是佟国维给安排在乾清宫里打探消息的，并且也没有受其他人指使。因此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害保成阿哥的人就是佟国维。

        哪怕不说害保成阿哥未遂的事情，只说佟国维安排人在乾清宫打探消息，就足够佟国维死无数次了。

        “皇上，索额图大人和明珠大人求见。”守在门外的赵昌此时出声道。

        已经挨过板子并抹了药的赵昌并没有回房养病，而是坚持守在乾清宫门外，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机当一个没用的人。究其原因是赵昌知道没用的人，根本无法留在乾清宫。

        康熙正想着怎么处置索额图和明珠呢，这两人可就自己找来了。不过，康熙冷笑一声。再等等就要早朝了，这时候两个人进宫肯定是得到消息了。

        既然自己来了，那也省的他再把人叫进宫，于是康熙直接道：“让他们进来。”

        同样是大半夜的被下属叫醒说有人在调查自己和府上，同样得知是宫里皇上在调查然后一身冷汗匆匆进宫的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两人是在宫门口相遇的。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时候进宫具体是因为什么事，但想到自己进宫的原因，又看到对方和自己路线一致，两人就隐约知道对方应该和自己经历的差不多。

        不然谁会在明明马上就要早朝，却这时候进宫啊。这情况，不是急事就是报喜或请罪。两人这状态，很明显就是请罪的。

        虽然两人其实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才让皇上这大半夜毫不留情面的调查他们。可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却不妨碍他们第一时间进宫请罪。

        对于索额图和纳兰明珠来说，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皇上都已经在调查你了，而你也知道皇上在调查你，你却一点认错的表示也没有。这情况如果最后真的有罪，那要是能有个好下场才是奇了怪了。

        两人一左一右相看两厌的老实等着，直到赵昌说他们可以进去，两人就和争抢第一似的进乾清宫请罪。

        他们确实是在争第一啊，只不过争的是请罪的第一个。

        “皇上，臣有罪。”索额图和纳兰明珠谁也没让着谁，齐齐跪地高声请罪。

        虽说两个孩子已经挪去偏殿了，但康熙还是怕这两人声音太大吵醒保成和知年。因此康熙沉声呵斥：“都给朕闭嘴。有话就好好说，声音小点，又吵又闹的像什么样子。”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

        他们是在请罪，又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小声请罪，真不会被皇上您说没有诚意吗？

        虽然两人是这么想的，可皇上都说了让小声点，他们总不能反着来。所以两人努力用正常音量显出他们请罪的诚意：“臣有罪，臣知错。”

        康熙没说两人没罪，而是冷笑着道：“呵，你们俩消息很灵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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