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疼痛

这天说变就变，刚还月朗星稀，现在又刮起风来，想来会有一场大雨。

        两人梳洗一番便熄了蜡烛上床睡觉，江若瑶在里侧，景初在外侧。

        只是客栈的床没有侯府的大，所以两个人间的距离近了些，幸好被子有两套。

        江若瑶面对着墙壁睁着眼睛，难以入眠，在马车上睡了那么久实在是没有睡意了，可又不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淅沥沥的声音，江若瑶听着雨声，心里想这一下雨，天就凉了一些，不过好在也就一阵子。

        江若瑶听见景初翻了个身，在一张床上，对方有一点动静动能感觉到。

        没过一会儿，江若瑶感觉景初下了床。

        景初没有点蜡烛，八成是不想吵醒她。尽管他放缓动作，但江若瑶的耳力不错，还是听到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侯爷，是在找东西吗？需要妾身帮您吗？”

        江若瑶听到景初找了一会儿便不找了，还有轻轻地吸气声，不知道是怎么了，便坐起身来问道。

        “吵醒你了？没事，你睡吧。”景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似乎有些不舒服。

        江若瑶借着月光，点了蜡烛，走到景初身边，给他照亮。

        一走近，她才发现景初的脸色不好，额头上还有些汗，捂着右臂坐在椅子上，问道：“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景初摇摇头，说道：“衣服里有一瓶药，麻烦夫人帮我拿出来。”

        江若瑶点点头，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借着这丝光亮到景初脱下的衣服里翻找，找到一个白瓷瓶递给景初。

        景初原本低着头，用左手接过药后，抬起头扯扯嘴角对江若瑶说道：“不知道夫人介不介意帮我上药？”

        江若瑶见景初很痛苦的样子，也不好拒绝，点点头说道：“当然不介意，上在哪里？”

        景初把药瓶递给她，将一边的衣服解下，露出肩膀。

        江若瑶打开药瓶，闻了闻是药油，这种药油自己以前练武扭伤时用过，只是这药的味道和自己用过的不太一样，应该不是同一种，但这类药的用法都一致，倒在手上搓热揉于患处。

        “你这伤？”

        江若瑶低下头看到景初肩膀上的伤有些惊讶，那是一处旧伤，留下了很大一块疤痕，看样子当时应该是伤到骨头，如今阴雨天才会疼痛。

        她赶紧把药油倒到手上，搓热后揉在景初的肩膀上。

        “你用过这药？”景初微微眯起眼睛转头看着江若瑶，问道。

        “啊？没有，就是见过大夫给父亲上药油，都是这样的。”

        江若瑶不好说是自己以前练武扭伤过，自己用过，只得搬出爹娘挡挡。

        “哦？是吗？”景初不置可否，暗自想了想。

        也不知道是这伤实在是疼痛难忍，还是景初忍不得痛，他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死咬着牙关，不止额头上都是汗，身上也有些出汗。

        上完药后，景初似乎感觉好了许多，将衣服拉上，转过头嘴角扯出笑，问道：“夫人难道不好奇，我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江若瑶正把药收起来，听到景初的话，心里有些犯嘀咕，她是好奇还是不好奇呢？

        好奇肯定是好奇，可是这么严重的伤，谁知道有牵扯出多少事，侯府这高门大院的，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妾身以为现在时候不早了，小侯爷虽然上了药也该多休息才是。”江若瑶还是打算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谢夫人帮忙，不过还请夫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景初笑了笑，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清早，下过雨的空气很清新。

        “嫂嫂早，昨天你在马车上睡着了，哥让我不要吵你，我就先下去了。”

        江若瑶一出客栈的门，景慕就扑了过来，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今早我起得很早，想找嫂嫂一起吃早餐，但哥说你还在睡着，叫我不要打扰你。”

        江若瑶笑着听景慕讲话，这个小丫头实在让人喜欢。

        “没规矩的野丫头。”柳姨娘从客栈里出来，瞪了江若瑶一眼，说道。

        柳姨娘说完这句话走了，跟在她身后的景睿到是给江若瑶施了礼，像是替他母亲道歉一般，江若瑶见状便回了礼。

        “诶，姨娘这样说才是没规矩呢。”景慕要冲上去与之理论，江若瑶赶紧拉住她。

        虽然江若瑶不明白柳姨娘为何这么厌烦她，但她也并不在乎，早在江家练就一身“钢筋铁骨”，柳姨娘的这点小动作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况且自己刚到景家，还不了解情况，不能贸然反驳。

        “没事的，她是长辈，想必是我昨天在马车上睡着了，没有去和大家一起吃晚饭，惹得姨娘不快了。”

        “嫂嫂，你不知道，自打我娘走后，她就仗着有个儿子就嚣张得很。”

        江若瑶知道景慕又收不住了，但前面已经都上马车了，只得拉着她上了马车。

        白天赶路，晚上住在客栈，就这样过了三天。

        在马车上多亏有景慕在，江若瑶听她讲话也很开心。

        景慕给她讲了很多关于侯府的事，还提到了梅姨娘，只是景慕也不了解这个梅姨娘，只说她是敦清公主救回来的，不爱说话，也不爱与人来往。

        这几天江若瑶见过几次梅姨娘，但都只是点点头也没说过话，不过景侯府这三位姨娘还真是各有千秋，安姨娘温柔和蔼，柳姨娘妩媚动人，梅姨娘清冷孤傲。

        景睿对江若瑶很是尊重，不似柳姨娘一般瞧不起她，人长得也英俊，江若瑶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三天后他们出了硕州，向兖州出发。

        “嫂嫂，我哥呢，他怎么还没上来？”

        景慕一上马车就看到只有江若瑶一个人，便问道。

        “小侯爷他应该在忙事情，一会儿就来了。”

        江若瑶心想鬼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今天早上景初起得很早，连带着把江若瑶也吵醒了，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有些气不顺。

        “哦。”景慕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凑到江若瑶旁边，小声说道：“嫂嫂，你是不是有些怕我哥啊？”

        “啊？”江若瑶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景慕。

        “每天我们一起坐马车，你都不主动和我哥说话，只有我哥问你才说。”

        那还不是因为我和你哥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

        “嫂嫂，其实我一开始挺担心的，我哥要娶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姑娘，但我哥说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我也不是很懂。”

        景慕看江若瑶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但是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你们俩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相配，所以你不要怕他，你们既然已经成婚了，感情慢慢就会有了。”

        江若瑶看着景慕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代价？

        想来景初早就想明白，像他这种世家子弟，婚姻大事怎么会由得他，人生有得必有失，享得了荣华富贵，就要舍得掉儿女情长。

        不过江若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把她和景小侯爷绑到一起。

        至于景初，江若瑶倒真是不怕，她只是不希望景初了解她，她总觉得和一个人太交心是件危险的事，而且她还不了解景初，若让他先把她了解透了，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况且她要隐瞒自己会功夫，还要装大家闺秀，多说多错，还是安静一些好。

        景慕看江若瑶笑了，以为自己猜中了，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诶，嫂嫂，过了兖州就到越州了，我还挺想回去的，听说我爹祖籍就在那里，但我一次都没回去过。”

        景侯爷是越州人，后来一路封侯拜相到了建安城，如今又回来了。

        “哥，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慢？”

        大家都已经在车上坐了很久，景初才上车，景慕便问道。

        “怎么了？”景初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没怎么啊，我只是刚刚在和嫂嫂聊关于你的事。”

        “哦？”景初仿佛来了兴趣，看着江若瑶和景慕说道：“说我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这是我和嫂嫂的秘密。”景慕做了个鬼脸，凑到江若瑶身边，两个人相视一笑。

        启程后，景慕还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江若瑶边听她讲，边心里想景初有些奇怪。

        今天景初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一旁闭目养神，反而总是看向窗外，偶尔还会和景慕玩笑几句。

        江若瑶想起昨天晚上，景初吃过晚饭后，便说有事就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虽然他小心翼翼的关门，又上床睡觉，但还是让江若瑶发觉了。

        “诶，嫂嫂，我们出了硕州了，下面该到兖州了吧。”景慕把头探出窗外看了看后说道。

        “哥，听刚刚客栈店家说，硕州和兖州交接处匪患丛生，是不是真的啊？”

        “一会儿你下车找找不就知道了。”景初回答道。

        景慕没当回事，继续向外面看。

        马车突然停下，江若瑶和景慕向前倒去，景初用手臂护住她们两个，使她们没有摔倒。

        外面传来刀剑声，还有呼喊声。

        “少爷，有一伙蒙面人拦住我们的去路。”

        夏盛急匆匆掀开帘子说道。

        “哥，怎么办啊？”景慕抱住江若瑶，江若瑶拍拍景慕的头，让她不要害怕。

        “清和来了吗？”景初用胳膊挡住她们，同夏盛说道。

        “已经发了信号，这里比咱们收到消息的位置靠前了些，好在混了一批人在府兵当中。”

        “嗖”一支箭插入马车的侧面，吓得景慕抱得江若瑶更紧了，江若瑶皱了皱眉。

        夏盛放下马车帘子，想来是去解决敌人了。

        “下车，车上不安全。”

        景初揽过她们两个下车躲在车轮旁边，好在这里只有一边有高高的土坡，弓箭只从一边射过来，“嗖嗖”箭射来的声音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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