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道心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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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室中,李七生盘膝而坐,身体僵直,此时,他的眼前,却是另一副光景。
“哥哥,喝水!”
这小丫头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端起身边的水杯递给了还在呆滞中的李七生。
“静怡?你……是……静怡?”
李七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丫头,看着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
他内心震惊,有些不相信的、痴痴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去碰触……
“哥,你怎么?”
这丫头瞪大了眼睛,可爱的皱着眉梢,满脸疑惑看着自己哥哥。
“真的……真的是你!”
终于,李七生的手碰触到了她的额头,有温度!
指尖传来的温度,太真实了!
人啊,总是在激动的时候,就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就如同此时的李七生。
“静怡,你回来了,太好了!”
李七生紧紧的拥住了眼前之人,生怕她再如镜中花,水中月,转瞬而逝。
“哥,你说什么傻话呢,静怡不一直都乖乖的在家吗”
撅着嘴,小丫头使劲儿控诉着自家哥哥,也不知道省省劲儿,虽然最后还是乖巧的任由哥哥抱着。
良久,李七生松开了妹妹,看着妹妹,神情极为激动的问道
“小妹,爸……妈,他们还在吗?”
“哥,你在胡说我生气啦!”
闻言,小静怡却是双手叉着腰,一跺脚,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小心爸爸妈妈知道了待会儿回来打你屁股!”
正在李七生错愕间,屋外传来一道厚重的声音。
“打谁的屁股?静丫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呆呆的,李七生站在门口,看着屋外走来的那人,一位中年汉子,披着满是泥土的灰色大衣,拎着杆烟,哒哒的走进了门墙。
“哟,七生回来啦,考试考的咋样,先带着妹妹玩会儿,等你妈赶集回来就给你做饭吃啊!”
李七生沉默不语,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中年汉子,还好他也并未察觉,只是自顾自的进屋,将那件满是泥土的大衣扔进竹娄。
“静丫头,作业做完了莫有哦,不会的去拿出来刚好让你哥给你讲讲,你爸妈没本事,小学文化,你那初中生的题你哥肯定会做!”
没有理会静怡撅着嘴表达的不满,中年汉子伸手取下那件挂在墙上的旧大衣,灰色的面料洗的有些发白,而后拎起墙边的那把锄头,又准备出门。
“好了,你们先玩着,东坡还有点儿地没犁完,你妈回来让他做晚饭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爸!”
身后传来一声嘶哑低沉的叫喊声,中年汉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自家儿子。
“咋了这是?这咋还哭了呢?”
放下锄头,快步走到跟前,还没说话,李七生一把抱住了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有些疑惑的望着李静怡,后者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到底咋了。
此间,一个中年妇女背着背篓,推门而入。
“七生回来啦,这是咋了?咋还哭了咧,你个不害臊的又打他了?都跟你说几遍了,儿子大了,别动不动就是打啊骂的……”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进门放下背后的背篓,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过来宽慰着李七生,一边说,一边还狠狠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闻言,中年汉子却是一脸的无辜,静丫头也摇晃着小脑袋。
“七生,跟妈说说,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得到回应,那中年汉子自信满满的问了一句
“被老师骂了还是考试考砸了?”
却是还是没得到回应,自己儿子也只是不停的掉着眼泪,死死的抱着他父亲。
“我知道了,哥哥肯定是失恋了!”
最后,还是静怡这丫头傲娇着小脸,自信的点评道。
“啊这……”
这可难为这两位了,没办法,他们那个年代又不讲究啥情情爱爱啊之类的,在一起都是为了过生活。
没有经验的两人有些手足无措,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呢。
“爸、妈,我没事,只是有点开心罢了!”
“那就好”
虽然感觉自家儿子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但朴实的农民能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开心啥事儿啊,给妈讲讲,有女朋友了?”
中年妇女有些激动的看着儿子,紧张的问道。
“见到你们,我就开心!”
李七生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拉着两人进屋,嘴上说道
“爸,今晚就别出活儿了吧!”
“妈,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好久没吃过了!”
为了照顾自己儿子有些不对劲的情绪,二老最终决定答应李七生这个貌似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行,儿砸,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是啊,知道你最近放假要回来,你妈特意一大早就去镇上的集市中割肉去了,我还特意吩咐他弄点儿好肉回来呢!”
中年汉子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在台阶上敲了敲烟杆,而后点燃又抽了一口这自己种的烟草。
嘴上说这说那,那阵刺鼻的烟味又传到了几人鼻腔内,李七生顿时觉得这股熟悉的烟味有些熟悉,不,太熟悉了!
他不由得感觉鼻腔有些发酸,这种感觉,很难受。
“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说你几次了娃娃在别抽烟,你就是不长记性……”
中年妇女一边收拾着灶台,一边骂骂咧咧的闹了那中年汉子几句。
闻言,那人趁机再次抽了一口,最后还是悻悻将烟杆子在台阶上杵了杵,熄灭了,而后就着大衣靠在墙头闭目养神去了。
“红烧肉,番茄炒蛋,土豆丝,凉拌豆干,还有莫啥想吃的……”
李七生呆呆的望着窗外,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倒是静怡这丫头蹦蹦跳跳的围着妈妈,闹着要吃虎皮尖椒。
“女娃子家家的吃那么多辣椒……”
笑骂了一句,那妇人最后还是仔仔细细的数起了灶台便方便袋里的青椒。
“爸、妈,谢谢你们……也谢谢你!”
“这孩子,谢啥,爱吃就行,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天……经……地……义!”
咬牙重复着这几个字,李七生强忍着泪水,仔细体会这曾经柳老师最喜欢的那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多时,那永远只能属于回忆中的饭菜的香味传来,李七生回过神来。
“来,吃饭了啊,丫头挨着你哥坐,你哥一走你就天天念叨,一回来你还吵你哥哥!”
一双筷子,一个碗,李七生拿到了手中,身边挨着小妹,面前是二老紧挨着坐。
“尝尝,妈的手艺退步没”
说着,便给李七生碗中夹了一片红烧肉,李七生呆呆的望着碗中那片肉,夹起,放入嘴中,慢慢的咀嚼着……
“妈,你偏心,只知道给老哥夹,我的呢?”
“自己夹,你哥多久才回来一趟……”
没有理会耳边拌嘴的两人,李七生闭着眼睛,仍旧仔细的咀嚼着口中的肉片。
嘴角挂上了怀念的微笑,口中还不忘点评道
“嗯,不得不说,太像了……”
“香吧,香就对了,香的话妈天天给你做!”
显然,那满脸期待的中年妇人把像字听作了香字,有些高兴的满口答应着。
“可惜啊,可惜!”
李七生摇着头,长叹一声,眼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微笑着,说着……
“不得不说,这真的太像了,可惜,你知道吗,上次吃我妈做的菜,已经太过久远了,久远到我都已经忘记了味道……”
“所以,凭借我脑海中的记忆,是模仿不出那种味道的”
“刚刚一闻到那种味道,我就已经明白了!”
李七生话音刚落,面前的饭桌,瓦房,三人其乐融融的笑容,都宛若镜子一般碎裂开来。
画面消散,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
唯一真实的,只不过是李七生盘膝而坐的身躯,已经湿了衣襟!
传承空间中,那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了李七生身旁,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事,还是一种悲哀……”
“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好事与悲哀,都会埋在我的心里!”
长叹一口气,风对着李七生摇了摇头,叹气道
“唉,别怪我,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是你自己的心!”
“我没有……反而,我很感谢,这也算间接的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谢谢你,风!”
闻言,风却是摇了摇头,柔和的看着李七生。
“道心三问,第一问,你已经通过了!”
“哦?要打个分吗?”
李七生自嘲的笑了笑,就在这儿空间随意找了个地儿一趟,枕着双手看着头顶深邃的黑暗空间。
“我……没资格去评价!”
摇了摇头,风再次对着李七生说道
“好了,第一问你通过了,那真正的传承已经发放了部分到你的脑海中,你可以出去自行参悟了”
言罢,风最后深深的看了地上的李七生,嘴角掀起一个隐秘的笑容,而后转身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见此,李七生打了个响指……
外界,李七生缓缓睁开了眼,感受着脑海中那股庞大的信息量,修炼室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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