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出游

知了们在不经意间，又在高树上齐声合唱。辛儿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蜂蜜柚子茶，坐在爸爸最爱的躺椅上，翻看着席慕容的散文选集，书名为“橡树下的家”。喜欢席慕容笔下岁月静好的时光故事，尽管写散文只是大画家席慕容的副业，辛儿还是从众多优秀女作家的作品中，独爱席慕容的文字。她在书中所描绘的从小到大的见闻，是辛儿不可能到过的旧时光，而她独有的心路历程又深深影响并感动着辛儿。还徜徉在书中所描绘的无边大草原里，急促的电话铃声将辛儿带回现实生活中。

        “辛儿，你在忙吗？”电话那头传来好听又熟悉的声音。

        “我在喝茶看书呢，羡慕吧？”辛儿得意洋洋地说到，举起手中透明的杯子，又透过杯子端详着深蓝色天空中的一片白云。

        “你明天有空吗？”

        “如果是你想见我，必须随时都有空。”辛儿将杯子轻轻地放在阳台上。

        “我有几个在初中认识的好朋友让我问你，明后天是否有空一起去岷山游玩。”李修楷轻声地问道。

        “是要去过夜吗？那我要先问问我爸妈。”

        “嗯，明白，你得到回复后再给我打电话，我先去打球了。”

        辛儿拿起阳台上的水杯，转身回到客厅里，看了看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爸爸，又转身去找在厨房中忙碌的妈妈。

        “我来帮您切菜和葱姜蒜。”辛儿默默地走到妈妈身边。

        “看书累了吧，过来帮忙，让眼睛休息下也好。”妈妈微笑着回应。

        “妈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不过您不答应的话，我也能理解。”

        “呀，你这么善解人意，这样子让我很难不答应呀。”妈妈停下手中的活，笑看着犹豫不决的辛儿。

        “我明天想和朋友们一起去岷山玩两天，需要过夜，可以吗？”辛儿越说越压低了声音。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辛儿紧张地等待着妈妈的回应。

        “李修楷有去吗？”妈妈轻轻地问道。

        辛儿的心头一紧，诧异妈妈怎么会知道李修楷的存在，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跟家人提起过自己和李修楷在交往。

        “嗯，和他还有几个他的初中好朋友一起去。”

        “如果是相识很久的好友，妈妈也没意见。就是到了岷山，可以多发几条信息报平安吗？”

        “嗯，没问题。”辛儿开心地说回答道。看见妈妈没有询问更多关于自己和李修楷的事，便默默地走出厨房。意料之内的，尽管爸爸十分担心安全问题，但也同意了辛儿的请求。

        晚上妈妈帮她在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辛儿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将自己和李修楷在恋爱的情况告知父母，但是现阶段总是难以启齿。转念一想，路还很长，等找到工作后再诉说也不迟。

        因为岷山离辛儿所住的云成市较近，所以李修楷和几个好朋友一早就坐车来到云成市车站，再转车到岷山。辛儿背着妈妈准备的过夜用品和些许零食水果的背包，提前五分钟在车站等着李修楷等人。

        “你的背包看起来很重啊，是准备出去过一周吗？”不知道李修楷何时已站在自己的身旁，穿着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搭配着一双浅色匡威高邦鞋。短短几日不见，他又帅气了许多。在一起快三年了，每次他的出现，依旧让自己眼前一亮。

        “如果是出去一周，我妈妈估计得帮我整个行李箱了。”辛儿调皮地回答道。

        站在李修楷身边的是两对情侣，和一位“单身”的男生。辛儿发现这位男生看起来不是很平易近人，虽然他跟李修楷有着一样的身高，同样帅气的外表，却没有让人感到阳光大方。他的眉宇间充满着漫不经心，傲睨自若，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李修楷将辛儿介绍给大家时，其中一位叫小雅的女生主动和辛儿打招呼，并调侃李修楷竟藏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另一位叫婷子的女生看起来十分恬静，只是笑笑地看着她。辛儿也喜欢李修楷的朋友们，毕竟像李修楷这样性格好的男生，通常都会结识到同样幽默风趣的朋友们。但这也只是辛儿的善意揣测，因为下一秒，她就被那位“单身”男生的无理而惊到。

        “你的女朋友有过来吗？”辛儿看着大家的气氛融洽，不假思索地便冒出了这句，在她看来是关心的话语。

        “所以我必须有女朋友吗？”那位男生看着辛儿，目无表情地说道。

        辛儿对他的好感瞬间全无，但也责怪自己出口太快，对不相识的人给予了自以为是的关心。

        “乐天的女友没有一起来，因为她的父母不同意。他正郁闷着呢，所以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其实他很好相处。”小雅的男友王乐连忙为了缓解气氛而说道。

        李修楷开玩笑地在乐天胸口锤了一下，又摸了摸辛儿的头，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辛儿不再说什么，但凡遇到语不投机的人，最好的方式还是保持沉默。不介怀对方说的话，也让对方知道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

        到达岷山时已接近响午，一行人刚下车，便决定先找家饭馆。辛儿看见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仔细地搜索着，“这附近有一家面馆很出名的，我们要不要先过去品尝下？”她轻声地问道。真是安静又细心的女子，辛儿暗暗佩服她为远游而提前做足了功课。大家一致同意了婷子的建议。从他们的对话中，辛儿还得知了，这行人从初中开始便经常结伴游玩，只是李修楷很少提起过。

        这家面馆不大，入口处的大门是由竹子修成，颇有新意。入馆点餐后，不禁感叹到，祖国多山河，面食也丰富。也许是因为岷山是国家优秀的旅游景点，这家面馆提供了来自大江南北的面食以供游客们选择。李靖温柔地给他的女友小雅夹菜，还叮嘱她多吃点，不要怕长胖。辛儿想着李靖绝对是李修楷的最佳好友了。

        “吃个饭还要秀恩爱。”一旁的乐天喃喃地嘀咕道。辛儿听罢，果断地往李修楷的盘子里多夹了点菜，李修楷转头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辛儿能感觉到乐天的不自在，但是她也没有想要成为他的好朋友。

        走出面馆后，辛儿靠在斜坡上的木栅栏边，痛快地呼吸着大山里的新鲜空气。不远处的青山赫然出现在眼前，绿植遍布整座大山，绵延不绝的青山高处被薄云环绕，犹如仙境。辛儿想着没有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李修楷在这条小道上走走，听听，看看。

        “岷山最有名的是漂流，我上周预定了今天下午两点半的漂流，现在差不多可以过去入口点了。”李靖牵着婷子的手说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酒店登记入住？”小雅问到。

        “对，赶着漂流，把酒店给忘了。”李靖略带抱歉地说道。

        “我昨晚看了地图，这家酒店的位置离漂流点很近，不怕来不及。”婷子拉了拉李靖的手补充道。

        酒店坐落在山脚下，有一条长长的溪上走廊，直通酒店大堂。走廊两边建造了高矮相同的假山喷泉矗立在溪流中，淳淳流淌着的小溪，让辛儿很想赤脚感受下它的冰爽。

        “你们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挨过今晚。”耳边又传来乐天嘟嚷的声音。

        “那你等夜黑风高时，可以出去浪浪，我绝对会替你保守秘密。”王乐在一旁打趣道，下一秒就被小雅猛地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女友就在身旁。

        当辛儿拿着身份证登记入住时，才发现自己和李修楷住一间房。看着周围淡定的朋友们，辛儿也佯装着镇定。一路跟着李修楷来到酒店房间，幸好标准房里有两张床，让辛儿略感放松。

        “他们登记的时候，都是情侣住一间房，当时我没有提出异议。不过，刚好乐天的女友来不了，我可以同他一个房间吗？”李修楷轻声地问道。

        如果李修楷是用陈述句的语气，说要同乐天住一个房间，辛儿也不会有所顾虑，但他用了反问的语气倒让辛儿不知所措。如果肯定了李修楷的问句，辛儿觉得会不会显得太见外，毕竟交往了这么多年，同睡一个房间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另一方面，如果自己选择让李修楷留下，又未免显得太突兀。

        “晚上我一个人不大敢睡在不熟悉的地方。”辛儿还是诚实地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留下来陪你，这里挺安全，不要担心。”

        “嗯，我给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辛儿急忙拿出手机，避开了当下的尴尬气氛。

        从酒店到漂流点的集合地，约莫十分钟的路程，辛儿感受到了在交通繁忙的城市中所没有的冰爽的风。如果不是赶着去漂流，辛儿真想和李修楷坐在路边的石阶上静听风声，水声，鸟鸣声，因为一切都令人心醉。当地工作人员指导了如何穿着救生衣和几项突发紧急情况的对策，辛儿看着不远处，每隔一个点，便有两名身着救生衣的救生员守在河两边，原本因为初次体验漂流而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复。看着李修楷和同伴们身穿的衣服，辛儿真心感叹到妈妈的细心，特意准备了一条防水裤和一双简易雨靴。一踏入橡皮筏，出于本能地抓紧两边的带子，李修楷看着紧张的她，轻轻地说着会好好保护她。

        独自坐在最后一条橡皮筏上的乐天，又闷闷地说了句，“你们都出双入对，独留我一人抵挡风浪。“

        前排的小雅笑着说，”没有那么大风浪，放心，一会你落水了，我帮你呼叫救生员，你一定要挺住。”大伙都被小雅调皮的回应逗笑，唯独辛儿对乐天在这一路上的惺惺作态，十分反感。

        这条漂流河的难度不算太大，远没有到电视中看到的能让人惊声尖叫的程度，但是当橡皮筏晃动得太厉害，李修楷总能紧紧护住辛儿。虽然难度不高，但是长度却不短。颠簸了半小时左右，辛儿没能平静下来观赏到秀丽山川，反倒是臀部愈发疼痛。在得知距离终点还有约莫一小时，辛儿真想弃伐而去。但是看着李修楷和同伴们一路开怀畅聊，想着自己还是不要破坏他们之间的愉快气氛。

        到达终点时，辛儿如释重负，同伴口中的不尽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下次再被邀请去漂流，必须慎重考虑再决定，初次漂流也很大可能会是最后一次。趁着大家在洗手间换新衣服的空档，辛儿找到一块表面较平滑的大石头坐下。淳淳清水，四面青山，酷暑的炎热在这里被化为阵阵凉爽。如果将来有家公司在这里打造个露营基地，辛儿肯定会是常客。想象着自己能在露营蓬里欣赏夜空，伴着风声虫鸣声入睡，醒来在鸟儿欢鸣的清晨，未来可期。

        “在想什么呢，自己在这里痴笑？”李修楷用白色毛巾擦拭着头发，轻声地问道。

        “我在欣赏风景，很喜欢这里。”

        “我以为你看到什么特别有趣的呢？”

        “你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吗，会不会被伐荡得难受？”

        “不会啊，而且没有我想要的那种刺激呢，太平缓了。对了，你喜欢这次漂流吗？”

        辛儿瞬间保持沉默，李修楷会意地笑了笑。

        “不远处有小商贩呢，要不要过去看看？”李靖看着换洗整齐的同伴们建议道。

        从漂流终点的石阶上望去，只有零散几个小商贩，等走近了才发现，街道两边分别停着约莫三十来个商贩铺。这些简易并且可以移动的铺子以大红色为背景，各个铺子前又用其他颜色的布条装饰，并且写着各美食名称。大部分铺子贩卖美食，也有几个铺子售卖当地特色的首饰品或其他小礼品。

        “真想跟我女友手牵着手，在这条道上吃一遍。”耳边又传来乐天烦人的哀怨声。辛儿想着李修楷的这位朋友总能不合时宜地插几句话，不知是真的为了寻求安慰，还是想破坏大家愉悦的游玩气氛。

        辛儿牵起李修楷的手走在琳琅满目的贩铺之间，身旁商人的吆喝声夹杂着游客们此起彼伏的还价声，青山绿水间又添了道人间气息。无论是热闹的夜市，还是旅游景点的贩铺群，辛儿都喜欢沿路走走看看。时而独享宁静，时而共享人间烟火。

        “你们不要在这里吃太多，留着肚子去预定好的饭店呀。”小雅看着手里拿着几大串烧烤的李靖，半开玩笑地提醒道。

        “放心，饭店的美食我也照吃不误。”李靖一边忙着享用手里的烤串，一边积极地回应道。

        在预定好的饭店里入席后，辛儿只觉得食欲全无。漂流后的不适感蔓延全身，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一躺。看着一桌的美食而不能品尝也是一种遗憾，辛儿只点了一碗瘦肉粥，却出奇地美味。李修楷看到她喜欢喝粥，便又体贴地多点了一份。

        从饭店出来时已近晚上八点，不同于白天有众多游客穿梭其间，此时只剩下零散几个游人在路边石阶闲聊。发黄微旧的路灯似乎在提醒着，这里是远离城市的大山，而骤降的温度让穿着短袖的辛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来到酒店大堂时，站在辛儿身旁的李修楷突然被乐天拉了一下，只见乐天故意撇着嘴说道，“李修楷，你确定今晚要独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吗？”李修楷先是一怔，而后微笑地拍了拍乐天的肩膀。

        “早知道这么凄凉，我就不来了。”乐天继续说道。

        “你可以不来。”前一秒还在嬉笑的大伙，在听到辛儿这句话后，瞬间都安静下来。

        辛儿能感觉到到同伴们都在诧异地看着自己，只有乐天盯着她，而后冷冷地笑了下。看惯了他对自己冷漠的态度，突如其来的冷笑又如寒冰加身。李修楷沉默了会，便转身牵着辛儿的手回到房间。

        “其实你不必把乐天的抱怨当真，他只不过是开玩笑。”

        “你们是朋友，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但就算是陌生人，也需要彼此尊重吧。”

        “我从小就认识他，他就嘴贫，不过像你这么反感他的人倒是很少，很多女孩子很喜欢他。”

        “跟他处一起，简直是噩梦。“李修楷听罢，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你要睡哪张床？”辛儿看着标间里整齐的两张床问道。

        “不是要一起睡吗？”李修楷坏坏地笑着。看着辛儿错愕的眼神，李修楷只道了句是玩笑话，便去洗簌。人生第二次和李修楷在同个屋檐下过夜，上次还是三年前带李修楷及高中同学一起回老家过春节看游灯的时候，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样的契机。

        辛儿洗簌完毕后，拉开房间里的落地窗帘，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望见了久违的星空和夜色中茫茫的青山绿林。李修楷从背后轻轻地抱住辛儿，低下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辛儿的双手盖住他的手背，先是低着头而后转头吻住了李修楷。此时，窗外有零散几只小鸟轻轻地落在阳台的栏杆上，辛儿刚想叫李修楷看窗外，被他转了身，彼此又深情地吻上了。辛儿闭着眼睛，感受着李修楷逐渐急促的呼吸，这次的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

        清晨辛儿醒来时，天微亮。看着熟睡的李修楷，辛儿轻轻地走到他的床边，帮他盖好被子。辛儿批上一件薄外套来到阳台上，一股凉风迎面而来，接着彷佛走进了一副由大自然打造的绿水青山的美画中。辛儿轻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酒店旁边一条宽敞的小溪，轻流过数量众多但大小不一的石头。记忆里自己在溪边捡石头玩的岁月已远去许久，而不论是最初那个淘气贪玩的小女孩，还是愈发成熟的自己，都深深地喜爱着这静静流淌着的溪水。成群的小鸟在不远处绕山飞过，不知道昨晚落在阳台上的那几只小鸟，有没有在它们之中。

        辛儿回到房间洗簌后，发现李修楷还在熟睡中，便从背包里拿了一本随身携带的席慕容的书，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阅读。没过多久，辛儿突然间就被横抱起来，看着李修楷刚睡醒时凌乱的头发，辛儿笑着靠在他温暖的胸前。经过一夜的休息，昨天漂流完的酸痛感已然不在，也幸亏平时坚持锻炼，才不至于那般柔弱。

        “你怎么不多睡会，李靖他们说早饭后一起去登山，可以吗？“李修楷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辛儿说道。

        “好呀，我正想走在这青山绿水间呢。”辛儿开心地回应道。

        走出房间时，迎面正好走来了乐天，他先是一愣，然后竟对着辛儿露出甜甜地微笑。昨日的敌意已然消失，想着是不是昨天那句话的语气太重，才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辛儿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牵起李修楷的手走向酒店的餐厅。

        从酒店出来时，山水间清新的气息让辛儿迫不及待地想要登顶，一览众山小。相比于自己老家的威林山，岷山的石阶窄而陡峭。李修楷让辛儿走在了石阶靠山的一边，她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生怕在某些路段发生意外。岷山的山顶没有高耸如云的壮阔，但也能够将远处群山绵延的美景，一览无遗。人生第二次和李修楷一同登顶，上次还是陪着失恋的他，时过境迁，不过如此。

        “上次到山顶…”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接着都心领神会地微笑着。

        “下次想和你一起去更高的山顶。”李修楷转身说道。辛儿向前走近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站在他的右后方，看着他望向远方的背影了。

        “嗯，第一次和你到达山顶时，我就向往着能够和你到达更多的山顶。不过这两次竟然间隔了三年之久。”李修楷听罢，习惯性地摸了摸辛儿的头发，便一言不发地继续望向远处。

        下山的时候，辛儿体会到了”山上容易，下山难“的至理名言，兜转了好几个大环才顺利地从山腰上回到山脚下。到饭店食用午餐时，一顿饥饿感突涌上来，辛儿觉得自己吃了很久以来最多的饭菜量，尤其喜欢同伴们推荐的各类素菜。

        回到云成市区时已是黄昏，同李修楷及同伴们道别后，辛儿深感疲惫地回到家中。旅途很愉快，但也十分想念家中的爸妈。不管走了多远，到了归来的时刻，总带着一身疲惫却又欢欣雀跃。疲惫的是旅途中遇到的人和事，雀跃的是回到了随时都在等候自己归来的家。

        妈妈已经准备好各种水果在等着辛儿，一看到辛儿便关切道，“怎么才去两天就被晒得认不出来了。“妈妈夸张的语气让辛儿倍感温暖，张开双手，给她一个熊抱。

        “快多吃点水果，多喝点水，只顾着玩，一定都没有好好喝水吃饭。”

        “我这两天吃得可好啦，不要担心。”辛儿突然想起漂流那天没有任何食欲，心虚地压低了声音。

        “看你一脸憔悴的样子就知道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不过玩得开心也重要。”

        “很开心，就是有一个朋友不好相处，但也不至于影响我游玩的好心情。”

        “以前也没听你提过哪位朋友不好相处，往后应该也很少机会再见到，不必太在意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处理好人际关系本就是生活中较难的一部分，不要太冷漠也无需讨好，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关心同样在乎自己的人。”

        “明白，我也只想要简单的人际关系。”

        在外夜宿的床铺总令人感觉不自在，当晚钻进自己熟悉又温馨的被窝，才踏实地睡了个好觉。清晨醒来，家对面的公园里已经有悉数知了开始鸣叫。前两天游荡在青山绿林里，几乎忘了时下是炎热的夏天。辛儿打开聊天软件，发现有几条来自陌生人加好友的讯息。看了用户资料才发现原来是那位，但愿不要再相见的李修楷的好友，乐天发来的好友请求。辛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告诉了李修楷，自己拒绝添加乐天为好友。

        “我的账号是你给乐天的吗？”辛儿略带不乐地质问电话那头的李修楷。

        “他没有跟我要过你的任何联系方式，应该是从我公开的留言板里看到了你的账号。”

        “那我不添加他为好友，你没有意见吧？”

        “没事，你自己决定。但是昨晚乐天还特地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是好女孩，不喜欢搞暧昧之类的。”

        “他是不是觉得每个女孩都应该喜欢上他？他知道我是你女友，为什么还想添加我为好友？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对你我没信心。”

        “他还说要帮我考验一下你，他有时候挺像个小孩子。”

        “他怎么能跟小孩子相提并论。因为是你好友，所以我不想在你面前对他出言不逊，但你这个朋友没有任何可能会成为我的朋友。”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辛儿意识到自己首次没有用温柔的语气同李修楷交谈，是否恋爱期的甜蜜都会被接踵而来的理性或生活中各种不确定性而冲淡。

        往年的暑假里，除了跟父母同去约莫一周的旅行，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了来年提高学习成绩而巩固复习。大一的暑假突然没了学习的压力，辛儿便制定了一个时间表，来管理自己的暑假作息。通常会早起健身半小时后，阅读一小时，再帮妈妈准备午饭。辛儿喜欢在帮妈妈准备饭菜时的闲聊，因为妈妈幽默风趣的话语总是能逗乐她。想到再往后的时光里，未必能经常在厨房里给妈妈帮忙，辛儿很珍惜当下的每个时刻。午后的时间里，有时候陪妈妈出门散步购物，有时独自练琴或看会大学专业书籍。尽管未来的工作是想成为空乘，但是辛儿对计算机应用也颇有兴趣。傍晚等到爸爸下班，晚餐的时光便静静流淌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此时的夕阳也落得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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