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离是神子？

“连人家的侍女都打不过，当真是废物。”
夜啸天哪有心情理会这些，反倒嘲讽了一句，顺势抬脚朝大殿门口迈去。
“家主您这是……”
夜修鸿心里一沉，硬着头皮问道。
“本家主去见见夜离！”
夜啸天头也不回，只有他森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
他见夜离可不是单纯的心血来潮，或是对后者好奇，而是为了寻求解决之法。
一炷香过去，夜啸天出现在夜千河的阁楼门前。
“唉！”
他感触颇深，印象中上一次来到此地，还是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的夜千河惊才绝艳，是夜家最耀眼的天骄，承载了家族所有人的希望，当然，也有他夜啸天的寄托。
可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件事情。
光阴飞逝不过二十余载，这里已经破旧至此了么？
“叩叩！”
略作感慨，夜啸天敲响了房门。
“吱嘎。”
少顷，袁有荣打开房门，上下审视了一番夜啸天，问道：“你找谁？”
他见门外的老者气势不凡，隐隐给他一股莫大的压迫感，言语间较为客气。
“我找夜千河……不，找夜离。”
夜啸天话刚出口，又改变了说辞。
“你找我家公子？”
袁有荣立即警觉起来，想也不想就打算拒绝。
正当此时，他脑海中响起了夜离的传音：“让他进来吧。”
盏茶时分后，夜啸天见到了夜离父子。
“家……”
夜千河下意识就要起身施礼参见家主，忽然想起如今已不再是当年，端坐着没有起身。
夜啸天根本不曾在意这些细节。
从踏进房内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凝聚在夜离身上。
对方给他的第一眼感觉：
此子很平常！
相貌尚可，穿着普通，缺少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但在下一瞬间，夜啸天混浊的老眼中，猛地爆起一团精芒。
他发现，自己竟不能在夜离身上感应到丝毫气息波动。
要知道，他乃是入圣境级数的强者，阅人无数，任何年轻人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哪怕是超级宗门的神子神女也不例外。
而夜离，恰恰让他琢磨不透。
不仅如此，此子见到他时，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尤其是对方那双平淡如水的瞳孔，仿佛正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他。
这是什么情况？
“你总算来了！”
夜离古井无波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半分感情。
在夜啸天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对方，只需一个眼神，他就把前者的情况尽数掌握。
与夜修鸿一样，入圣境中期修为。
但气息的浑厚程度，比之夜修鸿高了不止一筹。
气血略显衰老，此生已没有继续突破的可能！
谨小慎微、生性多疑，冷酷无情。
这些都是夜离对夜啸天的评价。
“你就是夜离？”
夜啸天豁然一惊，此子那句话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他到来，且很笃定他会来这里。
“没错，我就是夜离。”
夜离微微颔首，陡然话音一转，来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准备如何向我爹陪罪？”
“你……你说什么？”
夜啸天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表示完全听不懂。
他明明是来查探夜离的底细，顺便问罪，必要时出手拿下夜离父子，好给浩天剑宗一个交待。
为何在那小子看来，他堂堂家主却是上门陪罪来的？
“还要我多说一遍吗？”
夜离蓦地转寒，喝道：“二十一年前你胆小怕事，把我爹当成替罪羔羊，令他自毁丹田，昔日的天之骄子沦落为废人。
“我母亲也因此遭受两大势力追杀，至今生死不明。
“更别说让我爹娘分别，母亲与我骨肉分离，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夜啸天怔了一怔，旋即勃然大怒：
“简直是胡说八道！
“当年那件事分明是夜千河自己闯下的大祸，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他所受的惩罚乃是罪有应得。
“难道你要我置夜家千年传承于不顾？”
他越说越气，到后来变成了怒吼：
“二十年来，我夜家为夜千河背负的还少吗？
“因为他，我们和浩天剑宗摩擦不断，族人死伤无数！
“甚至本家主还对他网开一面，在夜修城重伤垂死时，允许你们父子回府探望。
“而你竟然颠倒黑白，好大的胆子？”
霎时间，一股磅礴的气势倾洒开来。
站在夜啸天背后的袁有荣只觉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倒退数步，继而砰地一声摔出门外。
“唰！”
夜离身形晃动间来到夜千河身前，把父亲挡在身后。
他双眸微眯，森冷的气息陡然爆发，天地间温度骤降。
“夜啸天！”
夜离双眸一凝，爆喝道：“别把自己渲染的那么高尚，说到底，你不过是怕死罢了。”
“没错！”
夜啸天针锋相对：“我的确怕死，但我是怕数万族人殒命。
“他们是无辜的，倘若卷入那场浩劫，面对浩天剑宗和御虚剑阁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
夜离缓缓摇头，往前踏出一步，喝声犹如从地狱中传来：
“你只怕浩天剑宗和御虚剑阁，难道就不怕我？”
嗯？
夜啸天心里咯噔一下。
转瞬之间，一个恐惧的念头在脑海越来越清晰。
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夜离面对自己时丝毫不惧，为何此子敢不计后果屠杀孟锦年等人，为何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普天之下，如果说有什么地方能培养出夜离这样的妖孽。
那么……
唯有超级势力！
夜离必然出身自云天大陆的六大超级势力之一！
而以此子的武道天赋，至少也得是神子身份了吧？
说不准，还是某位极道强者的亲传弟子！
这才是夜啸天前来见夜离的真正目的，他早就怀疑夜离的来历，岂料猜测成真。
一念及此，他心里那个悔啊。
刚才为何不放低姿态前来拜见，要是能获得夜千河的谅解，岂不是就能让夜离重回夜家，认祖归宗？
那样一来，夜家也有超级势力做靠山了。
何须顾忌浩天剑宗和御虚剑阁？
“我……”
夜啸天感觉心在滴血，真正能让夜家飞黄腾达的机会，居然被自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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