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马背天下

周尔逃跑到回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根本无人察觉，族长本就日理万机，更不要说他还心事重重。

        族长叫来大长老家的孩子，他和蔼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长允，明天是你作为代表向大西皇帝献礼，你都准备得如何？”

        周铖屏气凝神，本以为族长要见自己是有什么滔天计划要告知，比如造反什么的，没想到族长还不紧不慢地带话题。

        周铖思索一番，“我云铛族的甲胄金枪不穿，大西皇帝定会喜欢这些贺礼。”

        殿内摇摆的烛火照在周铖的眼底，张狂却内敛。

        族长不语，他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茶水，待他抬头，本来精明锐利的双眼变得几分沧桑，又带着一个长辈的慈爱。

        “长允啊，选你做云铛族的带领人，我很放心，我也相信你会带着云铛族闯荡出一番成绩，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啊。”

        说着族长盯着周铖，族长的面孔完完整整暴露在光亮下，周铖看着族长鬓边不知何时丛生的白发，恍惚一阵，又回神，“族长但说无妨，长允一定尽力而为。”

        族长的唇瓣哆嗦几下，字音破碎，“明天是云铛族近些年的转机，大西才建立不久，内需的满足急不可待，凭你的才辩，我相信你可以为云铛族谋求最大的利益，但是……”族长浑浊的眼睛里变得晶亮。

        “但是大西也会相应提出要求，你知道的，两方确立并巩固关系的方式，最快最好的就是联姻，结两姓之好，既博得了名声也达到了目的，长允，我求你为你尔尔妹妹想一想。”

        周铖像被人定在原地，脑袋里浩如烟海的策略中钻出一个小姑娘，吐着舌头，笑着说，“长允哥哥以后要娶我为妻噢。“

        族长没察觉周铖的异常，他的脊背有些佝偻，他不敢看周铖，他盯着摇摆的烛火，“如果联姻之事势在必行，尔尔是族内唯一合适的人选，我作为族长，我要为云铛族的布局考虑。但是作为尔尔的爷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族长从袖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推到周铖面前，“当我有这个想法并且义无反顾地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族长了，这族长信物如今我就传给你，待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大家。”

        周铖脑袋里一团乱麻，但还是下意识皱眉反驳，“您只是爱护家人，何错之有，没有任何人会说您这个族长当得不好。”

        族长摇摇头，“如果大家知晓我的想法，即使一时之间不会有异议，但是我在大家眼中，已经发生了变化，作为族长，这个变化是致命的。”

        周铖垂眼看着眼前的族长信物，它色泽不匀，这是历任族长留下的不同痕迹，功败垂成，更新换代，在它这里不过是打磨。

        他抬起眼，“可是，我也是一心向着尔尔妹妹的。”

        族长一愣，看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他看着这孩子泡在心机谋略和大长老的野心里长大，真没想到尔尔是他的净土。

        两人对视，族长悠悠一笑，把族长信物塞到周铖手里，意味深长地说：“如此，那我就更放心了。”

        林三匹站在墙头抱着陶笛，看着周铖跟随族长进入殿内，足足呆了一个时辰二人才出来。

        林三匹把玩着陶笛，玩味地看着族长和周铖检查甲胄，“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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