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疯道人

听其声响，观这动静，石磊无奈的轻轻摇头，心想，不用猜，一定是大黄回来了，除了它，谁还能摇动那水桶一样粗的老槐树。

“外婆，大黄回来了，”石磊打了声招呼，便向小院外走去。

来到小院门口，石磊先是向远方看了一眼，而后，才向老槐树位置看去。

只见，老槐树旁正站着一头肩高两米左右的公牛，一身毛发金黄，体态魁梧，满身的肌肉块，仰着它那威猛的牛头，一身牛气，威风凛凛，水桶粗地老槐树在它身边还是略微显得细了些。

看着它在老槐树身上曾痒时，那享受地模样，石磊心中就微微的来气。

走到大黄身前，伸手拍了拍它前腿上那坚硬的腱子肉，训斥的说道：“大黄，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让你在这里曾痒痒，你怎么就是不听，看看，树皮都快被你曾掉了，”

“我外公呢，你这小家伙是不是又提前跑回来了。”

原本还威风凛凛的大黄，见到石磊便停止了曾痒，缓缓地耷拉下脑袋，没了一点牛气。

小虎站在小院门口，看着大黄的状态，脸上满是疑问说道：“石头，我就纳闷了，大黄见了你怎么变的这么乖，要知道，你家大黄可是咱们这几个山头的牛老大，”

“有一次，我见到它干架的场景，把隔壁村的公牛顶的那是头破血流，最后把那牛顶起来摔的老远，听说，后来那牛一个多星期都没怎么上山吃草，有时候，在你弘叔在边上，它还会耍耍小脾气呢。”

对于小虎的追问，石磊只是微微的一笑，至于大黄为什么和自己这么亲，恐怕要从几年说起，还记得初来外婆家时，这里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是十分陌生，情绪低落，每天脑海中都是对于家人的期盼和思念，那种思念到了极致，自己就会来到山间小路前遥望远方，祈祷奇迹的降临，

有一次在等待的过程中，自己突然被一阵声响给打扰，那是第一次注意到大黄，当时的它，还只是一个小牛犊子，只有一两月大小，身上长满了金色的长毛，一双牛眼充满了灵性，肥壮而又萌萌的小牛，顿时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通过接触石磊惊奇发现小牛十分地聪明，而且，还非常通人性，在那之后，自己不管去哪都经常带着它，逐渐的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甚至就算是睡觉都会在床边给他准备一块地方，以至于，到现在大黄虽然不能进小屋中睡觉，还是赖在小屋前空地不肯换地方，不了解的人总会好奇的追问，每当这个时候石磊总是微微一笑，默不回答。

“小虎，要不，咱们骑上大黄去东山坡找我外公他们去？”这会闲来无事，石磊提议的说道。

闻言，小虎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上次骑大黄，如果不是你在，我就从上面摔下来了，它不太喜欢被别人靠近，而且，去东山坡就肯定会见到我爷爷，你知道的，我见到他...，唉，还是不去了吧。”

见小虎神情，石磊有些理解的说道：“哦....，既然这样，咱们就不去。”

这时，甜甜站在村道上，好似发现了有趣的事情，提醒着说道：“快看，小壮家方向好像有什么好玩的，玲玲姐她们都跑过去了。”

小山牛村子，虽然不大，但因地势高低不同，站在村尾是看不见村头发生什么，见小伙伴们都向村尾跑去，石磊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你们两个先去，我把大黄拴好就来。”

石磊将大黄拉回院子拴在牛槽边，于外婆打了声招呼后便走出小院，向伙伴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村子本身也不大，穿过村中间小溪，很快便看清是什么吸引了小伙伴。

原来，在村头的麦场里来了一位道人，难怪他们会开心。

山间村民，对于游方到此的，僧侣，道人，都是非常的友好，希望可以结个善缘，积份功德，而在孩童的眼中，这些是世外高人追寻的道，则充满着神秘，而且，非常喜欢模仿他们，一旦有修行之人来此，还希望能从这些高人身上学到一招半式。

当石磊看清道人模样时，心中不由得一乐，只因，这道人和往常所见到修士不太一样。

只见这道人不仅衣着破烂，而且身上沾着许多荒草和尘土，散乱的长发还挡住了半个面容，让人看不清长相，但，从发间生出那丝丝白发，可以看出这人上了点年纪。

然而，这道人，见到村中的小孩显得非常的开心，和围着自己的娃娃们有说有笑的，时不时的还做着一些夸张的动作，逗得小伙伴们开怀大笑。

也许是听到外面的声音，小壮奶奶手拿着蔬菜框子从小院中走出，正巧碰上刚刚走到门前的石磊，“是小磊啊，来找小壮玩啊，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见来人，石磊礼貌的回道：“嗯，吃饭前出来转转，这不，被这个道人吸引了，就过来看看”

“你看看，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是那座山上来的修士啊！我去瞅瞅，”说着把菜筐子往门口青石上一放，于石磊一起走向麦场。

“小壮，你们几个不要闹了，去，上边上玩去，”小壮奶奶来到众人身前，呵斥村中娃娃说道。

见，娃娃们让开了道，小壮奶奶面带笑容来到道人身前，亲切的问道：“敢问，师傅是哪里修士，来我们牛头山作甚啊？”

“过门是客，不知我们这山里人有啥可以帮忙的、您只管说？”

“牛头山，对了、是牛头山，”那道人，口中嘀咕一句，便站在原地，目光看向原方，好似在寻找什么。

见道人站在原地风言风语，对自己也不加理会，小壮奶奶渐渐也失去了耐心，转身看着眼前这一群调皮的小家伙，道：“你们这一群小家伙，就在这门口玩，不许打架，不许上山，听到没有，我先去做饭，有事叫人，小壮他爹在屋呢。”

一群小家伙急忙点头应允，小壮奶奶回去后，小虎走到石磊身前，道：“石头，你怎么才来啊，你不知道这个道士刚才多有趣。”

“这道士怎么有趣了？”石磊好奇的问道。

小虎看着石磊那好奇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啊。”

“你......”

小虎的话差点让石磊噎个半死，幸亏甜甜在旁急忙补充，道：“他像是在问路，但，好像忘了地名了，所以才会向刚才那样。”

就这这时，那道人突然来到石磊身前，抓住石磊手腕问道：“你是不是叫石磊、住在村头东侧？”

突来的变故，让石磊一时有些愣神，下意识回答，道：“是啊，我是叫石磊。”

只见那道人微微点头，目光在石磊身上巡视一圈后，口中嘀咕，道：“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些，不过，问题不大，病情还未继续恶化。”

道人口中的嘀咕，石磊因为离的进，听的自然清楚些，然而他说的话却让石磊心中不由地一惊，他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病，这件事情只有外婆和自己两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

观瞧着道人看自己的模样，石磊心中满是防备，身子微微的后退，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哪知道人听到石磊话后，只是轻微一笑，死死的抓住石磊手腕，向周围看了一眼后，拦腰抱起石磊，顺着村路向东而去，健步如飞，路上只留下一条荡起的尘土。

“他...，那....那疯子把石磊哥哥抓走了，小虎哥，怎么办啊，呜呜，”看着石磊被道人带走，甜甜小姑娘在旁急的边哭边喊着。

“疯子，你给我站住，把石头给我放下，”见那道人突然带走石磊，小虎那胖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怒气，大声呵斥道。

看着道人远去身影，小虎起身就要去追，当听到小妹那焦急的哭喊声，不由得停下脚步，急忙安慰道：“甜甜，别急，有小虎哥在呢，我现在就去追他，你快回家叫上爷爷和我爹一起追他。”

和甜甜说完，小虎一个起身便窜出麦场，冲刺般向道人追去，那速度比之前去摘山枣的速度还要快。

被道人抱起，石磊直感身体不受控制，几息过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外婆家院中。

就在石磊还在震惊之时，外婆从厨房中走出，注视了道人一眼，如临大敌一般，而后担忧的看着石磊，随后外公也从正屋内走出，三两步便来到外婆身边一起注视着那道人。

紧跟着大舅徐弘也从厨房窜出，刹那间小院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谁知那道人见到众人仇视的目光后，不仅不怒，反而上前深施一礼，乐呵呵的说道：“两位长者，一向可好啊，晚辈玉尘子，受蓝姑娘所托，为石磊一事前来叨扰了。”

“你是玉尘子？”上官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道人，身体不经意的前行两步，细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一时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

听到上官静的笑声，小院中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看着道人模样，外公也上前打趣，道：“你是玉尘子！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我还以为家中来了个疯子呢！”

道人轻轻摇头，叹了一口，道：“唉！一言难尽，咱们还是进屋详谈。”

“对，对，对，你看你这身装扮，都让人忘了待客之道了，老头子，先带玉尘子去正屋，饭菜马上就好，”上官静满脸欢笑，支应着说道。

外公急忙点头回应，领着那道人向正屋走去。

看道人离开，上官静再次张罗着说道：“徐弘啊，快去打点清水，让玉尘子梳洗一番。”

“好嘞！”徐弘应允一声，按照外婆的指示快速的行动起来。

众人散去，小院中只留下石磊一人，盯着正屋边上梳洗的道人，幼时的记忆悄悄的在脑海浮现而出。

这时，小虎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急乎乎问道：“石头，那个疯子呢、你没事吧？”

石磊看了一眼小虎，淡淡的说道：“小虎我没事，那道人不是疯子，他是我母亲的大师兄。”

看着小虎一脸惊讶的模样，石磊不再言语，看着正屋中那位玉尘子道人，此刻的心情却是难以平复。

为客人送饭菜返回厨房的王欣怡，看着院中站着两个小家伙提醒的说道：“你们两个在院中楞啥呢？饭都好了，快过来吃饭。”

虽然此刻，石磊内心满是心事，但看着舅娘那关切的眼光，还是和小虎一起进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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