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生不息，轮回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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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夜空中，一道明而不耀、冲而不烈的剑气充斥了整片天地，并引起了雪云峰方圆数十万里的注意。
直到半刻钟后，天空中的异象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闻沧澜并没有趁着葛辞突破的时候动手，而是等对方持剑落回地面，才语气淡然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完善了自己的剑意，那就继续吧。”
葛辞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谢天生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道：“好。”
说着，葛辞手臂一抬，举起手中的霜寒剑朝闻沧澜斩出了一道剑气。
因为剑身上的裂缝，霜寒剑原先锋芒毕露的气息明显削弱了许多，连带着葛辞此次挥出的剑气也没有了那般迫人心神的威势。
然而，正是这中规中矩的一剑，却给现场众人带来了一种往返轮回、生生不息的感觉。
“生生不息？”
赵洞庭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谢天生，暗自想道，“总感觉这一剑看上去有些熟悉啊？”
谢天生感应到身旁的异样，微微侧头一看，就明白了赵洞庭在想什么。
只不过面对着赵洞庭探询的视线，他却是摇了摇头，道：“青帝长生剑确实是我结合‘袖里青龙斩’跟‘灵墟剑法’创出来的，但其中的剑法总诀还是跟‘灵墟剑法’有着很大区别的。
所以这两种剑法虽然看上去相似，但本质上完全不一样。”
“......”
赵洞庭默默地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一副略显迷茫的模样。
谢天生见状，只好一边重新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战场，一边接着解释道：“具体来说，青帝长生剑之所以可以不断涅槃重生，关键在于能够自发凝聚天地灵气的特性，因此就算暂时被破，也可以瞬息间将散逸的剑气重新汇聚起来，从而形成无穷无尽的剑势。
但是葛师兄这一剑中蕴含的却是‘轮回之道’，无有起始，亦无终点，自然也没有‘破碎’跟‘重聚’之说了。”
经过谢天生的一番解释，赵洞庭终于恍然大悟，而同样竖起耳朵的观有常、师天道二人也不由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不过，在搞清楚了谢天生先前所使的剑法与眼下葛辞这一剑的区别后，观有常二人眼中又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凝重之色，并不约而同地想道：“虽然本质方面有所差别，但能以星河境的修为创出青帝长生剑这般的剑法，就足以证明谢天生在剑道上的惊人天赋了。”
随着不知怎么回事，二人又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
“灵墟天明明不是专门培养剑修的仙门，却接连出现了葛辞跟谢天生这样的‘剑道天才’，真不知道张为峰会作何感想。”
呼！
就在观有常跟师天道的思绪飘到神剑天掌门身上的时候，葛辞与闻沧澜已然再一次互拼了一道剑气。
不出意外，葛辞的剑气在接触到那道轻描淡写的剑气时，又瞬间崩散开来，悄无声息地化作了微风，还是没有爆发出任何惊人的动静。
可是，这一次的结果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葛辞的剑气并未如同先前那样彻底崩溃，而是在即将消散的刹那，又骤然迸发出了恐怖的锋芒！
刷！
极度凝练的剑气再一次照亮了整片山谷，竟是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面前的阻隔，瞬间切入到了闻沧澜身前！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不愧是轮回剑意。”
眼看剑气临身，闻沧澜却是面色不变，并语气平静地赞赏了一句。
话音刚落，闻沧澜又抬起手中的长剑，以一种似缓实急的速度，挡下了葛辞的进攻。
噗！
伴随着一阵如同水袋戳破的声响，雅谷内的“微风”终于稍微激烈了一些，将大片幽兰吹得匍匐在了地面上。
而就在这些幽兰即将断折的刹那，葛辞却是主动收剑，撤去了自己的剑气。
与此同时，闻沧澜也是手臂一挥，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往地面扔去。
青绿色的长剑刚一接触地面，便又化为了一株随风摆动的幽兰，重新扎根在了山石之间，散发出阵阵幽香。
“这里不是战斗的地方。”
葛辞看了眼山谷内的幽兰，又抬头望向头顶的夜空道，“我们还是到那里去打好了。”
闻沧澜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罢，闻沧澜缓缓朝前踏出了一步，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山谷上空，再随手一点，将身周的风云汇聚到一起，凝成了一柄黑白参半的全新长剑！
意之所及，天地为剑！
单凭前后两手万物化剑的手段，闻沧澜便的剑道修为便已然展现得淋漓尽致!
葛辞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飞上高空，来到了跟闻沧澜同一水平的位置。
下一刻，闻沧澜与葛辞同时抬手，朝对方斩出了一道蕴含着自身剑意的剑气。
咔！
由于不用再担心惊扰到躺在雅谷深处的那个人，葛辞与闻沧澜终于放开手脚，尽情发挥出了各自的剑意，而二人剑锋过处，竟是浮现出了一片连绵不绝的空间裂缝，将本就微弱的星光和高空中卷起的气流尽数吞噬了进去！
随着空间裂缝越来越密集，很快连葛辞跟闻沧澜的身影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被掩映在了比夜空更为深邃的黑暗当中！
若非空中不是传来令人心悸的波动，赵洞庭等人都快以为葛辞跟闻沧澜发生意外了。
“经此一战，我活下来的机会应该有两成左右了。”
谢天生目光平静地望着头顶漆黑一片的空间，忽然开口道，“虽然闻沧澜此来的目的并非是要除掉葛辞师兄，但葛辞师兄显然已经知道了我跟对方的约定，所以才会如此拼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消耗闻沧澜的战力。”
赵洞庭闻言，忍不住看了眼谢天生，开口问道：“你这是在感动？”
谢天生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回道：“应该是吧。”
“呃......好吧。”
赵洞庭本来还想吐槽两句，但想到谢天生一贯“冷淡”的性格，也就放弃了。
可是，一旁的观有常跟师天道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特别是听到谢天生竟然要挑战闻沧澜后，原本就凝重的表情顿时又露出了震惊之色。
“挑战闻沧澜？这个家伙是疯了么？”
师天道眼神闪烁地望着谢天生，忍不住想道，“不过要是谢天生真的折在这里的话，我重夺观辰天的把握倒是能更大......”
“对了。”
就在这时，谢天生又突然转头看向师天道，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想请师弟帮我算一卦，看看接下来一战的结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师天道一愣，表情怪异地问道：“你竟然想让我给你算卦？”
要不是自己现在伤势未愈，而且谢天生旁边还站着一个赵洞庭，师天道觉得自己肯定早就冲过去，直接正反手抽对面了。
“呵呵！难道你忘了是谁害我变成这样了么？现在竟然还想让我给你算卦？”
师天道是真想揪住谢天生的衣领，然后把上述内容喷到对方脸上，可眼下自己受了伤，观有常也未必会帮自己对付赵洞庭，所以他只能换了个语气，继续说道：“我确实会观星望气之术不假，但好像也说过了这只能看出大势走向而已，并没有具体到个人的本事，所以你这是找错人了。”
“无妨。”
师天道本以为自己已经明确表示出了拒绝之意，谢天生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却不料对方听到他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师弟虽说无法预测个人福祸，但是只要看一看人族剑道的未来，应该就能大概推测出我是否可以度过此关了。”
“......”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就连赵洞庭也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望向了谢天生。
“......‘剑神’确实关乎着整个人族的剑道未来，但能说出这样的话，谢师兄还真是自信呢！”
师天道深深地看了谢天生一眼，接着问道，“莫非师兄就是因为此事，所以才特意在事先扫除清月仙子他们，稳占住‘剑神’之位的么？”
“这确实是我的目的之一。”
谢天生并没有否认对方的猜测，反而坦言道，“另外，提前确定‘剑神’之位，也不下于给自己添了一张护身符。
毕竟就算是看在九分之一的人族气运上，也不会有人愿意看着我去死的。”
“......”
现场又是一阵沉默，因为师天道已经听出了谢天生的言外之意。
“剑神”之位不仅关系着整体人族的剑道未来，更是间接承担了九分之一的人族气运，要是谢天生握着这样的筹码，依然还是被闻沧澜给击杀了的话，那么就算自己取得了“术神”之位，并且刚刚得到了来自仙道盟盟主的夸奖，又怎么能保证不会成为下一个“谢天生”呢？
因此，与其说是帮谢天生，倒不如说这一卦其实是在变相地算自己了。
观有常一直默默地望着谢天生与师天道二人的互动，眼看师天道逐渐露出了沉思之色，顿时心中一紧，并不自觉地朝谢天生投去了一道忌惮的眼神。
“仅凭三言两语就说动原本跟自己有仇的师天道成为了助力，智者果然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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