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损失

经过一阵闹哄哄的折腾之后，张牛剩终于发现，感情他之前臆想的真相全都是错的，而真正了解事实真相的人，在整个凤凰村并不在少数。仅仅只是现如今和他一起围在这里的凤凰村村民里，就有至少五个人，曾经从邓家手里买到过花露水，并且不止一次的通过转卖这份从邓家手里买到的花露水赚到了钱。

        对此，张牛剩除了将脸色变得分外阴沉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从那些凤凰村村民们口中，张牛剩听出，他们因为家里的钱粮数量有限，很多人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能买到一坛花露水，甚至需要找好几家人借钱，才能凑齐一个大布黄千，去买一坛花露水。即使是后来，通过面饼生意和脚踏式织布机挣到钱了，每家每户能够用来购买花露水的余钱也并不是很多。

        这也就使得，这些凤凰村村民们说的热闹，但其实也仅仅只是用自家手里的存款，去挣个仨瓜俩枣的闲钱而已。一趟下来，了不起挣个三四十枚铜钱，即使是他们之中最最有钱的、跟管梨花一家关系最近的花婶儿等人，顶了天一次也就只能挣个五六十枚铜钱而已。

        当然，这其实也就是为什么，其他那些不惜花费各种人情资源也要跟邓家搞好关系，插手花露水生意的士族们对他们这些倒卖花露水的平民闲散户不闻不问的主要原因——市场占有份额太小，对整个行业影响不大。说的通俗点儿就是，花婶儿等人挣得这仨瓜俩枣的小钱儿，那些士族们完全看不上！

        可是，那些士族人家家里有钱，自然可以看不上这些小钱儿。但张氏兄弟可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士族人家，士族人家看不上的小钱儿，在他们看来，那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要知道，自从有了面饼生意和脚踏式织布机之后，凤凰村的村民们，几乎所有人家都进入了挣钱的快车道！截止到天灾来临的一个月之前，凤凰村村民们所有人家的平均存款至少在两个大布黄千以上！

        这么多钱，身为此地亭长的张寅想要从凤凰村村民们的手里借出来很难吗？等钱借到手之后，张氏兄弟拿着这些钱去邓家买花露水，每天能挣多少钱？！一个月下来又是多少钱？！！

        张牛剩的先算能力不强，但却也知道，若是他们能够早一点知道邓家的花露水竟然向普通平民出售，若是能早一点搞到钱去县城里做倒卖花露水的生意的话，他们张家这会儿怕是已经挣得盆满钵满，甚至成为一地豪绅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张牛剩阴沉的脸上就禁不住闪过阵阵肉疼之色。仿佛他们张家在不经意间，损失了一座金山银山一般！

        好在这会儿管梨花家的家产已经被他们给攥在了手里，如果能够把管梨花和她带来的这些邓家的人一网打尽，然后把南山脚下的管鼎等人给解决掉的话，那么管梨花家的家产就会彻底成为他们的！

        有这个好消息打底，张牛剩对于“损失了一座金山银山”虽然依旧难以释怀，但是在心理上却也已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而且为了掩饰之前听闻自家损失之后的失态，张牛剩立刻调整心态，继续向管梨花追问道“就算咱们这样的穷人能购买到花露水，靠着花露水挣到那么一丁点儿钱粮。但是，那些士族人家挣得更多不是吗？他们挣得多，咱们挣得少，这样本来就不公平！邓家这么做，和喂野兽吃肉怕是没什么区别！”

        也许是因为心态调整的不够完美，使得张牛剩在说话的时候心中依旧郁积着一股怨气，这股怨气使得他在说话的时候有些失了方寸，直接把对于邓家的真实态度，表露了一些出来。

        这种发泄式的抱怨虽然不至于让陈护院等人立刻跟张牛剩翻脸，但是离得近的，听到了张牛剩这句话的那些邓家私兵们看向张牛剩的目光却愈发变得狠厉起来。

        “不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管梨花摇头对张牛剩说道，“首先，那些士族人家挣得多，是因为他们是手里的钱粮多，咱们这样的穷人挣得少，是因为咱们手里的钱粮少，可不是因为邓家给那些士族人家优待，故意刁难咱们。要知道，邓阴两家在卖花露水的时候，不仅规定了只有咱们新野县本地的人才能购买花露水，而且还规定了，所有人，无论是谁购买花露水，价格一律都是一个大布黄千一坛，穷人也好，士族也好，买一坛也好，买一千坛也好，都是这个价！”

        “在这种情况下，谁挣得多谁挣得少，那完全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问题，跟邓家可没什么关系！”

        管梨花这话说的周围的凤凰村村民们纷纷点头称是。邓家在出售花露水这件事情上，既没有瞧不起谁，也没有把钱留着自己挣，可以说他们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至于穷人没士族挣得多……要怪你只能怪自己穷，没士族人家有钱，可怪罪不到人家邓家的头上去！

        “哼！说的倒好听，那些士族人家家里的钱粮哪来的？还不都是从我们这些穷人身上抢去的？！”张牛剩当然不能任由管梨花将挣得少的原因全都推到平民自己身上去，所以他再次开口道，“他们士族从我们这些平民身上抢走了钱粮，然后变得越来越有钱！我们这些平民却因此变得越来越穷，永远都没办法跟他们比！这道理，又怎么说？！”

        不得不说，张牛剩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而且也没什么见识，但是和他兄弟张寅一样，在口才方面却都是很有一套的。也许，这也是家族遗传的一种吧。

        这不，这句话不仅淡化了管梨花之前说的话，而且还再度挑起了周围的凤凰村村民们对于士族人家的仇视，可谓一举两得。

        “呵，这一点，刚好和我想要说的其次有关。”管梨花笑呵呵的说道，“其次，士族之中有好有坏，邓阴两家在卖花露水得时候，已经尽可能的把坏的那部分踢出去，只把花露水卖给好的那些士族了，所以，根本不存在喂野兽吃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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